傻跟的故事[不断更新中]

潛屾四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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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挂完电话。想着银行该上班了。俺给阿干阿枝汇了生活费。俺搭上了回油菜坡的班车。俺是在傍晚的时候到的家。俺娘看着黑瘦而憔悴的俺一个劲的抹眼泪。“傻根，你瘦了！你黑了！”俺就打起精神，对着俺娘傻笑，“娘！俺好着哩！黑点瘦点看上去精神哩！”俺娘就赶忙到厨房忙活去了。俺娘给俺打了两个荷包蛋。俺爹抽着劣质纸烟，递一根给俺，俺就说戒了。俺挠挠头，说忘了给爹买烟哩。俺爹就说了，“有这份孝心就好。爹娘不图啥。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出息了比啥都重要。”俺爹还问俺在城里是不是一切都好。俺就说一切都好。

吃完晚饭，洗了澡，换一套干净合身的衣服。俺对俺爹俺娘说去村子里遛一圈。俺娘就嘱咐俺早点回家。俺嘴里应着。俺家在村子西头。俺就一路走到了村子东头。小野的家在村子东头。是一幢别墅。据说是俺们村风水最好的地儿。背靠大山。门前一条小溪流过。依山傍水的。俺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敲开了门。保姆来开的门。俺说俺找野叔，保姆叫俺等等，关上门就走开了。过了会儿，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来给俺开了门，是野叔。野叔亲自给俺来开的门，一开门，就一把把俺拉进去，“根侄子呀！稀客稀客！难得难得！来，快进来坐！”不由分说把俺往沙发上推。俺用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打量了野叔家的陈设。俺不晓得如何向读者小朋友形容野叔家的摆设。俺只有一个词：富丽堂皇。俺有些惶恐，就恍若刘姥姥进大观园那种感觉。保姆在为俺添茶倒水。平静一下心情，俺对小野的爸爸说，“野叔，不晓得小野有没有跟你讲过。俺想下矿，俺想到你那里去打工。”野叔就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欢迎欢迎。小野早上跟俺提起过这事儿。根侄儿啊！你是俺们村里第一个正宗的大学生啊！俺那个兔崽子是俺用钱给买出去的。到俺矿上干活委屈你哩！俺咋能让你下矿哩？”俺就急着说，“野叔，俺吃得起苦哩！给俺个机会吧！俺会好好干的哩！”野叔就说，“根侄儿别急啊！听俺把话说完。根侄儿能抽烟不？”俺点点头，野叔就拿起茶几上的中华，给俺散了一个，又给他自己点上一根，深吸一口，陶醉的喷吐，然后又把大半根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俺感觉自己喉头骨碌了一下。俺在想，多浪费哩。野叔就又对俺说了，“根侄儿，可能喝两盅？”俺又点点头，“能喝一点。”“根侄儿吃饭了吧？要不咱来两盅。”俺连连摆手，“谢谢野叔！俺吃过了哩。”野叔就说，“吃过了俺们就光喝酒，小翠，给俺们整两个下酒菜。再把那酒柜里的人头马给俺拿出来。俺们叔侄俩喝两盅。”小翠是保姆的名字。没多久，小翠就整出了几个冷菜，把那一瓶酒拿来给野叔和俺倒上。俺就和野叔一边喝酒一边闲扯。野叔偶尔也给俺散个烟。等到一大瓶人头马见底的时候，野叔说话就有些大舌头了。野叔夸赞着俺。野叔拍拍俺的肩膀，野叔说，“行啊！根侄儿。你要是愿意。明天就来上班吧！不用下矿。就当俺的助理吧！工资么，暂定3000块吧！根侄儿你看咋样？”俺一个劲的点头，“谢谢野叔！谢谢野叔！俺一定好好干，只是工资不用开这么高的。”野叔就打了个哈欠，“行了！根侄儿你可是俺们矿上的第一个大学生哩！工资的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七点半，俺叫司机开车来接你！今天就到这儿吧！”俺千恩万谢的出了野叔家的门。俺心里兴奋得不行。俺的脚步特别轻快。

俺爹已经睡下。俺娘还没睡，娘在等着俺。俺娘有些怜惜的嗔怪俺为啥这么晚才回来，去了哪里？俺这才向俺娘坦白，俺辞了城里的工作，俺明天要去野叔的矿上工作。俺娘一听就急了，“傻根啊！矿上危险哩！咱不挣那钱！工作的事不急的哩。慢慢来！咱一家人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好哩！”俺就宽慰俺娘，“娘！俺不下矿哩！野叔说叫俺做他的助理哩！野叔说给俺开3000块一个月哩！”俺娘这才摸着胸口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傻根啊！你野叔这是看得起你哩！你要给他长脸哩！记住要听野叔的话哩！不早了。傻根，你洗把脸睡吧！明天要上工的哩！”俺顺从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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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俺一夜没合眼。俺兴奋得失眠了。俺六点半就起了床。到七点已经梳洗完毕，并且吃了俺娘给俺煮的鸡蛋。俺七点就站在门口等了。俺望着门口的路的远方。等到俺脖子有点酸的时候，车子终于到了。准时七点半。一辆红色的桑塔纳。俺第一次坐轿车。俺有些兴奋。车子抵达煤矿所在地已是九点多了。野叔正在叫人替俺腾一个房间，作为俺的办公室。俺说俺不用办公室。野叔说了，“根侄儿，你大学生哩！大学生就该坐办公室。”等一切安排妥当，俺坐在敞亮的办公室里的一张摇椅上，正感受着，俺觉得俺真幸福。野叔进俺办公室来了，俺连忙站起来，野叔说，“坐！坐！根侄儿！咋的？还满意不？”俺连忙说，“满意满意！野叔可有什么俺可以做的？”野叔说，“根侄儿，不忙不忙！你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再说。”稍停片刻，野叔又说，“根侄儿，你可欢喜看书？”俺说，“俺欢喜的。野叔。”“小张，小张，把我办公桌上的几本书给根侄儿拿过来。”野叔回头叫道。小张是野叔的女秘书。过了会儿。小张就将几本书拿了过来，递给俺。俺接过书，看了一下封面，李宗吾的《厚黑学》和刘墉的《不是我教你诈》，还有一本是《成人笑话》。俺看着书名就脸红了。野叔就笑了，“根侄儿啊！你以后要跟俺出去应酬，这些东西你学着有用。这几天你好好看书。学一点。改明儿俺和你一道上县城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好好干！根侄儿！野叔不会亏待你的哩！”俺连连点头，“谢谢野叔！谢谢野叔！俺一定好好学！俺会好好干的！”野叔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说真的俺看那些书的时候真的很不好意思。俺真的没法跟你具体的形容看了那些书的感觉。但是野叔叫俺看，俺就必须看完。于是俺硬着头皮在两天内把书看完了。第三天，野叔带着俺去了趟县城。在yonger服装专卖店里给俺买了两套西服，两套衬衫，还有几条领带。俺看着那服装的价格直咂舌，好家伙，这样一来就花了3000多，俺一个月薪水都不够呐！野叔就宽慰俺，“根侄儿，你放心。这个是叔买给你的哩！走，去试衣间穿上看看。”俺穿着新衬衣新西服走出来的时候，野叔就“啧啧”的赞叹，“你瞅瞅！你瞅瞅！多精神的小伙子呐！又帅气又有型。这衣服就是为根侄儿定制的哩！根侄儿就是衣服架子哩！不像叔这副身板哩，穿啥都土老冒。恩，走过来再让叔瞅瞅！恩，蛮好！等一下，不成！这鞋子不成。叔再给你去买双鞋子。恩，小姐，把这些都包起来。算帐！”出了服装专卖店，野叔又给俺上pierrecardin专卖店买了双皮鞋，好家伙，又是1000多块。俺真的是感到好惭愧。俺这几天一点事都没做就花了野叔这么多钱。俺的心里惴惴不安的。可是野叔却拍拍俺的肩头说，“根侄儿啊！好好干！干好喽！叔不会亏待你的哩！”俺再次感激得直点头。

俺整天呆在办公室里也不好意思。俺有时就要求野叔让俺下矿去熟悉一下环境。野叔就叫个矿工陪着俺下矿。野叔还再三叮嘱矿工要注意保护俺的安全。俺换了工作衣，戴着矿灯。俺下到深达千米的隧洞。俺看着满脸黑黑的油汗的劳动着的矿工。俺想起了俺在建筑工地打工的时候。唉！打工苦啊！俺同情他们。

过了些天，野叔就带着俺出席各种酒席了。什么乡长啦，乡里的书记啦，县长啦，县委书记啦，还有管工矿的副县长啦各色人等。俺的职责就是要陪着这些领导喝开心喽，吃开心喽，玩开心喽！这些野叔事前都跟俺交代过。俺没跟这么大的人物打过交道。俺有些拘谨。不过酒过三巡，俺就有些放开了。野叔叫俺讲个笑话，俺就红着脸（其实酒已经使俺脸红了）结结巴巴的给他们讲一些书上看来的成人笑话。那些领导们看着俺这个样子就更加开心了。都被俺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俺就趁这机会给各位领导敬酒，嘴里还说些步步高升之类讨巧的话语。领导们就频频点头对野叔说找了个好手下难得难得啊之类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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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各位读者小朋友，故事写到这里，俺可真的有点尴尬。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儿确实有点成人不宜，俺都不晓得咋样开口和你讲这个故事。唉！既然故事已经讲到这个份上了，俺就继续给您讲下去吧。

事情是这样的。这餐桌上吃的都是俺以前没吃过的山珍海味。什么鲍鱼鱼翅龙虾乳猪鸭舌鹅肝什么的。俺吃着也不觉得咋的。就说那鱼翅吧，俺觉着并不比俺娘很难得几次给俺做的牛肉粉丝好吃。这些领导吧。吃完了就说太油腻了，不好消化，要去活动活动。活动啥哩？野叔就说去唱歌，唱歌好，几位领导皆欣然同意。俺也觉着唱歌好。俺好久没唱歌哩。俺欢喜唱摇滚的哩。俺好像以前跟您提起过这事哩！这样俺们就来到了夜巴黎夜总会，为啥叫夜总会哩？野叔说，“夜总会么？夜里老总聚会的地方！”哦！俺真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通。这样迎宾小姐就将俺们领到了一个大包间。俺觉得吧，迎宾小姐穿着旗袍，个子高挑，有点像俺电视上见过的时装模特儿。在包间里坐定，野叔就跟迎宾说，“去叫小英小莲小昭小香小雪进来，另外再叫几个小姐进来。”俺就迷糊了。俺不明白唱歌为啥要叫小姐哩！唱歌就唱呗！俺就看着迎宾小姐应诺而去。

过了一会儿。几位穿戴花枝招展的小姐就鱼贯入场了。俺可真的不敢正眼瞧这些小姐，看她们穿得多节省呀。这裙子才一匝长哩。整条大腿都露出来哩！而衣服呢，肚脐眼都露出来哩！再往上看就更羞人哩！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哩！而一张张脸蛋更是像妖精一样的哩！她们找到各自的主顾就招呼打开了，“呦，黄老板呀！好久不见了呀！想死俺了！”“哎！这不是李老板呀！你个没良心的这些天到哪个狐狸精那里去了啊！”……后来俺才晓得，坐野叔腿上的叫小英，坐乡长腿上的叫小莲……反正都是有老主顾的主儿。反正等小英小莲小昭小香小雪等这些小姐在各个领导的大腿上坐定的时候，还剩四五个小姐一字排开站在那里。野叔就对俺说，“根侄儿，咋样？自个儿挑一个！”俺脸涨红了，急急摆手，“不要不要不要！”几位领导看到这一幕就哈哈大笑起来，“咋的？阿根还是个处男啊？哈哈哈哈哈哈！”几个小姐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俺更窘了。俺讨厌处男这个称号，反正。俺就不明白了，贞操为啥要因人而异哩？比如人们会赞美一个女孩是处女，却也会嘲笑一个男孩是处男。处男又咋的哩？处男又不犯罪！这时候野叔为俺解了围，“呵呵！呵呵！几位哥们，俺根侄儿没见过世面，让几位哥们看笑话哩！恩！俺看就那个，对！低着头的那个！俺看这个嫩一点。不到18吧？就你了！叫啥名儿？”那女子就轻声说，“我叫小盈！”“好！就是你了！好好照顾俺们这位帅哥啊！哈哈哈哈哈哈！”几位领导已经唱开了，他们先是唱《北京的金山上》，《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啊这些歌曲，然后又和小姐对唱《康定情歌》，《月亮代表我的心》等等。亲爱的读者小朋友，您可能不晓得，听这些领导唱歌真的是对俺的一种考验啊！俺以为俺够五音不全的了。没想到那几位领导比俺更甚。佛门狮子吼啊！后来她们又起哄着叫某位小姐唱舞女泪。反正俺是不敢往领导那边看。领导们的手一个个都很不老实。俺偶尔不经意的瞥一眼都会脸红心跳的哩。俺就坐在沙发上抽烟喝酒。而小盈也安静的坐在俺边上。小盈时不时的给俺倒酒，看俺烟抽完了，又会从几上烟盒里抽出烟递给俺，并要给俺点上。俺就慌忙说声，“谢谢！俺自己来。”后来，领导们唱够了笑够了。领导们又开始注意到俺了，“阿根，你也来唱几首呀！”俺就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红着脸说，“谢谢领导，俺不会唱歌的哩！”“多唱唱就会了哩！阿根边上的，叫小盈对吧？新来的不？以前没见过你呀！来，亲阿根一个，哈哈哈哈哈哈！咋的小姑娘也害羞啊？好好好！今天，你们都跟俺们出台。俺们要让俺们的阿根尝尝做男人的甜头，哈哈哈哈哈哈！阿根啊！今天，俺们要让你告别处男生涯！哈哈哈哈哈哈！走！俺们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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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野叔买了单。俺们就出了夜总会。几位领导怀里各自搂着个小姐，俺身边也跟着小盈。俺们在司机的安排下上了车。车子到了县城最好的一家宾馆。俺之前极力制止，喊着俺不去俺不去。不过俺看到了野叔制止俺的眼神。俺不说话了。俺就默默的跟随着几位领导。野叔已经开好了房间。几位领导相继带着几位小姐进房间。他们走之前还朝俺挤挤眼。俺尴尬得无地自容。

小盈随俺进了宾馆的房间。开了灯。宾馆的房间灯光昏暗。俺开了空调，把温度打得很低，身体却还是感觉燥热。打开电视，俺随便调了一个台。俺坐在一张椅子上。俺盯着电视，思绪却很远。直到小盈噗嗤一声笑把俺拉回现实。俺这才看到电视里做的是美体内衣的广告。俺想俺的脸一定充血成了猪肝色。小盈走过来要为俺宽衣。俺一把将小盈推开。“咋的？老板，嫌我丑吗？你带俺来宾馆开房间不做这个做什么？”小盈幽幽的说。我急忙摆手，“不不不！俺不是什么老板，也不是嫌你丑！俺只是不习惯。放心好了，钱俺们老板会给的。坐下来陪俺聊天吧？俺看你这么年轻，为啥要做这个哩？”小盈依言坐在床的一角，“大哥，你是好人！”哈哈哈哈哈哈，俺是好人！俺内心这样狂笑着。俺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人家出卖肉体为的是赚钱！你阿根不是也在为了五斗米做一些违背自己道德尊严底限的事吗？俺倒愿意是好人哩！去TMD的好人！俺这样想着，突然情绪低落得直想哭，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是酒桌上野叔给的大中华。俺抽出一根为自己点燃，猛的吸一口。俺突然醒悟小盈坐在边上，俺把那包烟递给小盈。小盈接过，从烟盒中抽出一根，不很熟练的点燃，吸一口。然后是猛烈的咳嗽。“怎么？不会抽烟干嘛抽？”俺问道。小盈又吸一口，这一次小盈不咳了，然后说，“不会抽可以学呗！”俺也抽一口烟，喷吐。眼迷离了俺的眼睛。俺的眼睛酸酸的。靠，该死的烟，熏得俺直想哭。“说说你的故事吧？小盈！”过了良久，俺说道。“故事？我没有故事！我的故事很简单！”小盈抽着烟，眼神有些忧伤。等到烟蒂快烫着手指的时候，小盈站起来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熄。坐回床上，小盈开始回忆她的过去。“我老家在G省的一个小县城的山沟沟里。我们老家很穷。大部分人家都很穷。去年我16岁。我哥哥要结婚。我哥哥20岁了。结婚要彩礼。3000块钱彩礼。我家里拿不出来。我爸爸妈妈就把我许了隔壁村的一个快30岁的男人。那个男人拿出了3000块钱给我家里。这样我哥哥就结了婚。我呢，就到了隔壁村里跟着那个男人过日子了。满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了。可是过了不到两个月，我的那个男人不要我了。我年纪还没到法定年龄，还没领结婚证。这样那个男人就每天到我家闹事，让我爸爸妈妈还钱。过年的时候，村里面我的一个小姐妹回家了。她就在我现在上班的夜巴黎夜总会上班。她说那里钱好赚。她还说只要我跟着她出来赚钱，就把钱先借给我家里让我把钱先还上。3000块！在我们老家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就这样，出了年，我跟着我那个小姐妹来到了这个县城，也在夜巴黎上班。我的故事就是这样了。”俺听着这样的故事，唏嘘不已。钱，都是TMD钱。钱TMD真不是个东西！可是俺又一想，唉！没有钱，俺就更不是个的东西。

宾馆房间的门铃响起来。俺心里有些慌乱。俺才省起进房间前野叔交待过是两个小时的钟点房。俺和小盈同时站起来，小盈示意俺别动。然后给俺解了一颗上衣的纽扣。并将俺的头发弄的略微凌乱些。然后，小盈将她的手挽住俺的手，头靠在俺的肩膀上。小盈同时还拨乱了自己的秀发。然后，小盈说，“可以了！”这样，俺和小盈就这样走去开了门。俺晓得俺的脸一定很红。几位领导已经在门口等着看俺笑话了，看到俺和小盈走出来，都哈哈大笑起来，“阿根是大人了！哈哈！小盈小姐，对吧？你有没有给俺们的阿根一个红包啊！哈哈！阿根！春宵一刻值千金！俺们的阿根舍不得出来了哩！小伙子就是小伙子。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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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俺的脸就更红了。后来俺偷偷的把野叔拉到一边，向野叔借200块钱，俺说等俺发工资了从俺工资里扣除。俺身上没有带钱。而小姐的出台费都是野叔给的。野叔就意会的对俺笑笑，“咋的？多给小盈两百块钱啊？根侄儿你倒会怜香惜玉啊！钱没问题，俺替你多给她200块就是了！不过，根侄儿啊！叔在这儿劝你一句，玩玩可以，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欢场女子，当不得真啊！”什么跟什么啊！俺被野叔说得真想挖个地洞钻下去。确实，俺是想多给小盈200块钱。俺觉得小盈是可怜的。俺多想对小盈说，“地球太危险，快回你的老家火星去吧！”是的，火星很穷，火星很愚昧。但是地球更是一个大染缸。地球会使人丧失很多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俺不能为小盈做得更多。俺也只能用金钱给小盈微不足道的帮助。俺没有分辩，俺谢过了野叔。

接下来的日子想来各位读者小朋友也猜得到，俺就基本上过得是这样醉生梦死的生活。反正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俺有时候也下矿井去走走。俺偶尔在矿上值班，会叫上几个矿工和俺一道喝酒。他们让俺想起俺在工地的那段日子。不过更多的时候，俺会随野叔陪乡里的县里的领导一道喝酒，唱歌，洗脚，桑拿，按摩，甚至找小姐开房间。每次开房间，俺还是会像小盈那次那样，听她们讲故事。各位读者小朋友，俺如果把这些故事都讲给你听，倒是很有意思的故事哩！不过这里俺就不跟您一一讲哩。俺晓得俺堕落了！俺老是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俺有时也会宽慰自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俺需要这份工作。俺需要赚钱。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的时候，俺趁着跟野叔去县城的机会，去了一趟舅舅家。俺还上了欠舅舅的1000块。俺又拿1000块给舅舅说是医药费。俺也不晓得俺那次住院花了多少钱。舅舅不肯收。最后俺还是把钱留在了舅舅家的桌子上。俺给阿干阿枝各汇去了300块的生活费。剩下的钱，俺给俺爹买了两条烟。第二个月工资发下来的时候，俺还上了小野的2000块。俺又给阿干阿枝汇了生活费。俺见到阿花阿实的时候，俺也各给了他们几十块钱零花钱。阿花阿实就屁颠屁颠的，嘴里连说“谢谢哥哥！谢谢哥哥！”而等到第三个月工资下来的时候，俺就有闲钱了。俺将一半的钱交给俺娘。然后给阿干阿枝又汇了生活费，又给了阿花阿实一些零花钱。后来俺每个月都这样做。余下的钱，俺就存进自己的银行卡里。俺也花不了多少钱。除了偶尔俺在矿上值班，俺偶尔会请几个矿工一道喝喝酒，给他们散个烟什么的。在矿上，俺也没啥事。没事就看书。这个时候俺迷上了贾平凹《废都》，《浮躁》、《怀念狼》、《秦腔》，迷上了王小波《黄金时代》《白银时代》、《变形记》，迷上了余杰的《心灵独白》、《火与冰》、《夜路冥想》，迷上了余纯顺的相关游记，迷上了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反正俺买一切俺买得到的国内当代作家的作品。俺在矿上的日子平静简单而充实。俺虽然很讨厌陪那些领导一起去花天酒地。但是俺很珍惜这份工作。俺需要钱。这期间，野叔也对俺的工作表示满意，给俺加了两次工资，一次500。俺甚至以为俺会在矿上呆一辈子。俺会这样娶妻生子，然后终老。或许很多读者小朋友也会这样认为。工作不算太坏。然而生活并不如每个人预料的那样发展。

直到一年半后的某一天。矿上出事了。其实出了啥事俺不太清楚。俺无意中看到张会计在工资表上把阿北的名字划去了。俺就觉得奇怪。俺问张会计，“张会计，这个阿北这个名字怎么被划掉了？”张会计就顺口说，“这个……矿上没这个人。”俺就说了，“咋可能哩！前些天俺晚上值班还请的他喝酒哩！”张会计就结巴了，“这……这个……，阿北他不做了，阿北他回老家去结婚了哩！”俺就有些奇怪。阿北和俺同龄。前些天，俺值班的时候请阿北喝酒。阿北也没跟俺说起过他有女朋友的哩。俺就去问其他工友。其他工友都支支吾吾的。有的说他转其他矿上去了。有的说他回家结婚了。俺就越发的狐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