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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
渡 这是一弯小小的渡口 河本不大 水倒是深的很 凉的慌 再大的太阳 再壮实的小伙子 也是轻易不敢下这水的 早些年 这河里死了个赵寡妇 说是大半夜里渡河被水淹死的 这是谁也不信的 只因为没丈夫 长的又有几分姿色 免不了村里的那些男人们想些鬼点子 婆姨们是很恨这赵寡妇的 三天两头里的骂 你这个破鞋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勾引人家老公 你不得好死 赵寡妇忍了 她是不敢回应的 只躲在屋里 啪唧啪唧的流眼泪 谁叫她苦命人 三十不到 克死了丈夫 二十不足 又死了爹爹 没给老赵家的添个一儿半女 丑啊,愁啊 她丈夫赵富贵 家里穷没得 打小就没人爹娘 和房下的一个婆姨长大 很是听话 很是讨人疼的 早些年和大伙掏火粪 一不小心掉那坑里 不大不小,脸上烙了个疤 好俊的小伙子 也因此没了人要 平日里说话结结巴巴的 倒也实诚性子 做的一手好木匠活 又平日里有事没事的爱帮别人 很是讨邻里喜欢 那活计也做的好 尤其是那寿材做的 这百十里地 他不敢说第一也轮的上第二 那一年 村里来了个乞丐 也就是那后来的赵寡妇 好俊的姑娘 邋里邋遢的打扮 看到的人都说可惜了 问她那里人 她只是点点头 问她叫什么 她还是点点头 村里人也不嫌弃 都或多或少的给她口饭吃 就这样 她且住了下来 农忙时节 帮着村里人打稻子插秧苗 一个人抵的上两个大小伙子 很多没媳妇的人家倒是看上了她 给自家儿子说做媳妇 说媒的也不少 她听了,也只是笑笑 又干活去了 村里有个教书的先生赵四爷 只因为早些年在县衙里当过师爷 辈分很高,大家也抬举他 这赵四爷每每看到这赵寡妇 总有一种似曾熟悉 又一时说不上来的感觉 每一次都拿扇子指着 接着就是拿着扇子拍打脑门子 总是那么一句: 我认识你,唉,叫什么来着,您瞧我这脑子,忘了,忘了 有一日 村东头的潘二姑要给赵寡妇说媒 恰巧那四爷 他呼的跳了起来 拍着脑门子喊着 我想起来了,你家姓李可对,你爹早年在庄上季老爷家做工,可对 赵寡妇不说话,只看着他 你爹趁着过年人多事忙,偷了季老爷家二担麦子,可对 后来,被当事的管家祝四看到了,你爹怕事情弄大了,随手拿起一把劈柴刀,把那祝四砍死了,可对 赵寡妇依旧不说话,依旧拿眼神瞪着赵四爷 后来,你爹被季老爷押到了官府,年后问的斩,可对 潘二姑楞了,她半信半疑的问四爷: 四爷,你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啊,这对人家姑娘家家的可不好啊 赵四爷笑道: 她二姑,我可不是在骗你,你可以问问她自己,我说的是真是假,我在县衙里做过官的,我亲自办的案,难道我搞错了不成 那赵寡妇先只是瞪大着眼听着 后来啊,那眼泪就下来了,啪啦啪啦的,润湿了胸口好一大块 她本住在村头的那间土地庙里的 就因为这件事,村里人开始厌恶她,反感她,拿着扫帚赶她走,说她是人面兽心,臭不要脸的 也因此,赵寡妇在赵庄呆不下去了 整日里躲 到处藏 生怕有人认出她来 赶她走 这赵富贵太实诚 见不得人家可怜 刨了些包谷接济她 村里那义庄 本是本村的宗族 平日里鲜少有人去 再加上 前些年灾荒停过尸 去的人就更少了 看义庄的是赵富贵一个远方的舅舅 本是个老实人,有几亩地种着 不愁吃不愁喝的 攒了些指望着娶一门媳妇 没想到媳妇没过门就跟小情人私奔了 他本是个要强的人 要面子的很 禁不住村里人的闲话 东南西北也到处找过 就是不见那小贱人的踪影 也因此心里落了病 有点孬哄哄的 干事是不行了 庄稼也荒了 村里人可怜他 叫他到义庄里看尸 有一顿没一顿的管他些吃喝 破褂子破袄全给了他 他也安心了 有一顿没一顿的糊着日子 赵富贵将这姑娘安顿在舅舅那 一是那地方没什么人去 二是对舅舅对她都好有个照应 安在家里住 他是万万不敢的 一是村里人闲话多 他受不了 二是他答应过他婆姨 愿意娶婆姨给他说的那门子亲 他婆姨一身的病 躺在床上 亏的他孝心满满的伺候着 那老太太身上那味儿 村里人没一个受得了 一进屋就呕 更别说端屎端尿了 这个大孝子啊 倒是有些姑娘看的上 就是家里实在太穷 自个儿愿意家里人是死活也不愿意的 这赵富贵也因此断了娶媳妇的念想 安心伺候那婆娘 比亲妈还亲的伺候着 平日里 这赵富贵老往他舅舅那跑 村里人以为他舅舅又发疯了 各家里送的包谷面条 也一并让这赵富贵送了去 赵富贵倒放心了 他平日生怕乡亲们发现了 这下好了 他可以安生了 那姑娘可以不用东躲西藏了 这日 太阳大的很 有几个毛头小孩子 趁着天热下这大河洗澡 趁着水性好 往水里扎猛子 这一扎不要紧 倒是捞出个麻袋来 袋子口捆的严严实实的 一股子臭味 有胆大的壮小伙儿 很小心的将那袋口打开 不照想 一个腐烂的骷髅头漏了出来 这一下 这个不足百来人的小村子 一下闹的炸开了锅 你想啊 这河里死了人 村里还能像往日里那么安生吗 夜里时不时的总有说不上名来的怪鸟在叫 冤那,冤那 平日里爱闹人家的婆娘 是轻易不敢出门了 到镇上做小买卖的伙计 这夜路他可是不敢走了 在镇上租了个房子 住上了 村里倒是冷清了许多 平日那阵子热乎劲倒是冷清了不少 爱打牌的爷们不去打牌了 爱闹人家的婆姨不去闹人家了 村口那老生常谈的相声段子这几日里也停了 赵四爷平日里就爱说三道四的 天也知地也知 待大伙儿问他 这人是谁 怎么死的 他就犯嘀咕了 说胸口闷的慌 灰溜溜的往回赶 关了门好几日不敢出来 说来也怪 这省城的相爷就快回乡里省亲了 平日里 这可是大事 全村人都要掺和着忙碌的大事 这几日倒是冷淡了 各家顾各家的 鲜少出门 义庄赵富贵他舅那饭也因此没了人送 赵富贵平日里就是做寿材的 胆子也大 那捞出来的骷髅头 他给做了副上好的棺木 好生的安葬了 说来也巧 安葬那天 天气阴沉的很 早春的天 平日里热的燥得慌 这一日倒是冷了许多 年纪小的、岁数大的,都感觉脊梁骨子里凉飕飕的 那骷髅下葬,是打死也不敢去的 平日里,大家伙是挺爱看热闹的 蹭那白饭吃的 只那几个和赵富贵发小的兄弟陪了他去了 踏着泥泞的路 伴着几声慎得慌的鸟叫 雨煞时停了 棺木也轻的很 平日里两个时辰的地 不一会就到了 就在那大槐树下 这块地 还是赵富贵好不容易说通村里人让葬的 离公坟还有一里的地 村里人迷信 说那些不明不白死的人葬在祖坟里 让后人有报应 就在那土丘上 高高的、远远地看着村里的人 村那头的坟 挖了个大坑 轻轻的落了棺材 一铲铲的土填上去 一铲一铲 最后隆起个大大的包 摆了酒上了菜 几道纸几挂鞭 行了礼磕了头 风风光光的给那骷髅头葬了 这一日 赵富贵心情忒好 也许真个儿是那骷髅头保佑了 和那几个抬棺木的伙计 在平日里常去的小酒馆喝了点酒 也就早早回家睡了 这一夜安然无恙,也无了那怪鸟叫 那省城的相爷真个儿回乡了 带了些好衣服好缎子赠与那些乡里的婆姨们 村里的爷们也落了些好衣服好家什什么的 祠堂里摆了饭 毕竟是大人物 招待那是不一般的 一大庄子的人 热热闹闹的 陪着喝着酒、吃着菜 那赵富贵疯癫的舅舅也被请上了偏席 毕竟是个苦命人 可怜的很 平日里看尸守孝什么的 他都照应着 村里人也感激他 这一日 赵富贵他舅,酒喝多了 拿着碗筷敲打着 跳了起来 那省城来的相爷高兴了 拍着手唱和着 村里人倒也乐了 几日里的惊吓倒也了却了些 这相爷爱听故事 尤其是爱听那些稀奇古怪的鬼故事 也不知是谁长嘴 把前几日那骷髅头的事说了出来了 村里人直抱怨 那个挨千刀的说这事做什 那相爷倒也死缠烂打的 说是要去那坟头看看 这村长听了 冷汗直流 直推说年岁大了,走不了那山路 那赵四爷平日里最爱巴结人的 这相爷倒是给了他不少的好处 他想推脱,倒也不好意思开口 只乞求着老天保佑,别找上自己 谁承想这相爷倒是喜欢他 四爷,你明儿个陪我去,成不 四爷不说话,冷汗顺着脊梁骨子流 第二日,相爷早早的起来 赵富贵来了,赵四爷也来了 那日抬棺木的发小也早早的到了 这一大帮子人啊 赵富贵带队 相爷在后 四爷跟着 那个发小就前后左右跟在相爷身边 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怕回村上,村长怪罪 说来也怪 到那坟头不一会就到了 早早的就听到那慎得慌的鸟叫 有几只乌鸦早早的在坟头盘旋 赵四爷更怕了 直往脑门子上擦汗 相爷乐了 瞧你那熊样,至于吗 大伙儿也只是笑,并不搭话 那赵四爷应承着 哪有,哪有 趁着这几日夜里街上鲜少有人 赵富贵索性把那姑娘接到家里来 婆娘有病躺在床上 是全然不知的 住在厨房旁的偏屋里 只夜里出来 到院里赏赏月、散散心 那姑娘都也知足了 只觉得这赵富贵人挺好 出于感激 平日里常给这赵富贵劈柴、做饭什么的 这赵富贵平日里就一双粗布鞋 还是前些年他张四婶子做的 他婆娘病重的很,为了治病,花了不少的钱 也因此欠了债,赵富贵鲜少给自己添身衣服 平日里凑合着,过一日是一日 这姑娘心巧,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趁着白天躲屋里,悄悄的纳了鞋底,找了件旧衣裳做鞋面子 不多不少十来天,就做好了鞋子 她也不讲,更不好意思送 只放在哪赵富贵的床头 这赵富贵也是个糊涂人 白日里忙于木匠活计 夜里忙着照顾他那半身不遂的婆娘 好几日倒床就睡 也不知道这枕头下 那姑娘的良苦用心 有一日 一邻里婆姨带着个孩童来玩 因为小孩子闹着要睡觉 故将那小孩子放在自个床上 移那枕头时才发觉那鞋子 他也不知是谁放的 故将它收起来 等谁来要时再还于人家 这姑娘看这赵富贵好几日都穿自个儿的破鞋子 她很想提醒 倒也不好意思 在乡里哪有人家未出门的姑娘给人家大小伙子送东西的啊 除非是定了亲的 过了门的 就这样凑合着过了有一年的光景 到年关的时候 这婆娘病重的更厉害了 咳的厉害,血都咳出来了 找了远近几十里的大夫 吃了不少的方子 就是不见得好 这邻里的婆姨都是好心 建议着 要不请个先生试一试 这村里有一个土地庙 庙虽不大 倒也蛮有灵气 庙东头有个算卦的摊子 先生也姓赵,论辈分还在赵富贵之上 赵富贵半信半疑的问那先生 先生只是掐指嘴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赵富贵刚要问 那先生开口了 你是为你娘亲的病而来 赵富贵乐了,我没说,你怎么知道 那先生又道 你肯定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你,你命中注定今年要娶一门亲 赵富贵很疑惑的问 娶亲?我婆娘都这样了,我还有心情娶亲 这先生不慌不忙的道 我叫你娶亲,是为了给你娘冲喜 一冲喜病自然会好 要是生个儿子,说不准你娘会站起来 赵富贵很疑惑,但是他不得不试 毕竟先生们都叫他好点准备后事,无药可医了 这一日 趁着月色大好 他约姑娘出来 很不好意思的说 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脸羞的通红 这姑娘也不含糊,道 有事你就说吧 我,我,我想娶你做老婆 我,我,我想给我娘冲喜 这姑娘不回答,眼里饱含泪水 只是不住的点头 我答应,我答应你 年关近了,赵富贵早早的备好了办喜事要的家伙什物 村里人都很不解 平日里街坊四邻的说亲都不去 再说他家境又不好,又欠了债 怎么会有姑娘愿意跟他呢 就是姑娘愿意那姑娘家里人也是死活不肯的 年初四,大红喜字贴出来了 鞭炮响了 赵家新媳妇过门了 故将那盖头掀开 哊,这不是年前那要饭的那姑娘吗 难怪有人愿意跟他 这样的破烂货谁要哇 大家也就将就着想着 毕竟是街坊四邻,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的是亲戚 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村长本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 看在赵富贵这孩子孝敬 那姑娘人也实诚并无坏心 也只得应允了这门亲事 得过且过罢了 虽然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倒是这媳妇打心眼里讨人喜欢 做的一手好菜 那针头线脑的活计也做的灵巧 村里的婆姨本不愿意同她交往 只因为她鞋做的好 只因为菜做的香 大伙儿不得不跟着她学 也因此,彼此之间隔膜渐渐的少了 大伙儿也有事没事的常聚在一起 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处的好了 大伙儿也鲜少数落她 赵家媳妇的叫,上口,实在 她也倍儿喜欢 说来也怪 赵富贵他婆娘也因此病好了些 咳嗽少了,也能坐起来了 她逢人就夸,这媳妇好啊 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给自个人擦身子,端屎端尿的一点儿也不埋怨 也因此,村子里爷们和婆姨打架骂嘴的,男人们最数落道: 你咋就不如人家赵家媳妇呢,整日里只顾顾自个儿,杂家爹娘你从来就没有好生伺候过 也因此,婆姨们妒忌了,这赵家媳妇有什么好的,她爹还不照样是杀人犯吗 一听得这话,赵家媳妇就来气,她也不好意思还口,毕竟是事实啊,说起来跌辈,讲出来闹心 这一年时运不济 赵富贵木匠店里生意亏了本 那欠出去的债就更没得还了 整日里白菜窝头的吃着 他媳妇也没个埋怨 只那老太太受不了 整日里哭着喊着要吃肉 赵富贵故将到街坊四邻里借点肉来 这年头,谁家有那闲钱买肉吃啊 有人家连三顿饭都未必管不上 吃白菜窝头算好的了 他婆娘要的 他不可能不给啊 毕竟从小婆姨带大的 早些年,婆姨可为了他吃了不少的苦 他约莫着这时节河里有鱼 他又水性好 兴许能抓上几条来 这日下午 他早早的停下了手头的活计 早早的来到河边 趁着天好 故将着摸了几条鱼来 鱼虽不大,倒也新鲜 他一下水,就仿佛有谁在水里帮着他似的 鱼拼了命的往他怀里游 为了他娘,他那是也没管那么多了 抓了鱼就早早的回家 炖了汤拿给婆娘吃 自个儿和媳妇是怎么也舍不得吃的 这一夜 他睡的好早 像是发烧了一般 媳妇摸了摸他的头 并不烫的 赵富贵就是昏睡,也不见得醒 一连睡了两天 他醒了 第一句话就是 麻五太冤了 媳妇问他麻五是谁 他也不讲 只早早的梳洗便做工去了 这一日 省城新老爷视察乡里 赵富贵直往人堆里一挤 往老爷面前一跪,道来 麻五死的冤啊 老爷问他麻五是谁 怎么个冤法 他也不答 只是一个劲的喊 麻五冤啊 同行的本县县官一听这姓名 不禁冷汗直流 这麻五不就是他逼死的麻老爷吗 这个赵富贵怎么知道这个麻五 难道他知道那件事情不成 他心里琢磨着,但也没放在心上 后几日,这赵富贵倒也每天如一日的击鼓喊冤 这省城来的老爷倒是生气了 问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啊 这县官一惊一乍的,直应诺 真没这个事儿,您千万别道听途说啊 这一夜,这县官并未安生入睡 连夜命人将这赵富贵抓了起来 事因为:寻衅滋事,骚扰公堂秩序 这赵富贵也不改过,整日里就这几句话,听的牢狱的衙役烦躁不安,故将他嘴巴堵上,捆在一张四角板凳上,不得动弹 这赵家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每日里上诉县衙,击鼓喊冤,搞的这县官一惊一乍的 且不说她丈夫是否放出,倒是让这草包县令贪恋上了这媳妇的姿色,想尽了坏主意想要把这媳妇得到手 有一日 县衙来了不少衙役,讲那媳妇抓与公堂,其罪名同他丈夫如出一辙:寻衅滋事,骚扰公堂秩序 县官逼迫这媳妇收为妾室,这媳妇百般倔强死活不依 这县官无奈,拿她丈夫百般刁难,每一日,因用刑过度,他丈夫被活活打死 这件事,她是不知的,乡里有人探监,说家里婆娘病重,思儿心切,几次欲轻生了断自己,幸被乡里发现,及早医治,否则后果不堪后想 这儿媳妇本是个好心人,这县官花言巧语,说只要她从了,就立马放了她丈夫 她实属无奈,毕竟家里婆娘性命攸关,丈夫一日不放出去,婆娘还会继续轻生,她不想当年杀父情景再次出现,也因此从了,被那狗日的县官百般的折磨,疼哭到眼泪流干,其处境十分悲惨 些许有半年的光景,乡里传来信来,婆娘因思儿心切割腕自杀了 她恨那县官,几次欲与那县官说理,都被县官下属阻拦,到后来,县官直接把她软禁了起来,只管些茶饭之类的,不允许外出,更不允许书信交往 过了不到三年的光景,那县官因贪赃枉法被朝众人举报,剥夺了位子杀了头,新官上任,也因可怜于她,将她放了,并给予了她些碎银子返乡 老师爷可怜她,将她丈夫如何如何被旧县令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她且听罢,便晕死了过去,待扶到床上休息,三日后才醒来 她约莫着到了原来住的赵庄,却发现村子倒是有了变化,以往熟识的人倒是有几个,却见了她不理不睬,开口闭口道: 臭不要脸的破鞋,狐狸精,你怎么还不死啊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以前住的宅子,宅子鲜少有人住,早已荒废的不成样子 她且将就了收拾了下,将就着住下 此时此刻,只三十不到,满头的白发,确是苍老了不少 她约莫着到了义庄,本以为舅舅死了 却不想舅舅已不在了义庄 她故将着找着,沿着老路,到了那坟头 给那骷髅上了香,供了果 再沿着路,到了河沿,到了那渡口 只看到一大汉在撑着船,摆着渡 她似曾熟悉 却怎么也认不出来 有熟识人隔着河岸喊:赵富贵他舅,坐船了 那人应着:哎,就来 赵寡妇泪水流了下来,她不敢坐那船,她不敢去看舅舅 毕竟赵富贵是因这河中的邪 (村东头土地庙的赵先生说的) 是因替人喊冤死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舅舅为什么要到这摆渡 却不知舅舅是在给他那外甥赎罪啊 有年岁的长辈们常说:这死过人的河里养的鱼抓不得,将来有报应的 他请求这河的原谅 还有那麻五的死者 她又回到了老宅子里 依旧有熟识的男人来看他 只是关心的少了,更多的是对赵富贵的一种惋惜 毕竟是兄弟,兄弟落难了,照顾其家小也是应该的 倒是那些婆姨们不这么想,整日里骂 你这个破鞋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勾引人家老公 你不得好死 赵寡妇忍了 她依旧不回应,只是哭 有一夜 有人看到赵寡妇在渡口边徘徊 本想叫她早些回去的 又怕别人风言风语的 也就没去管她 任她去了 后几日 天空放晴 她舅舅摆渡 在渡口岸边看到了赵寡妇的尸首 有人说,她是深夜里渡河淹死的 也有人说,她是想吃鱼,到河里抓鱼淹死的 我们谁也不知,谁也不晓 任她去吧 到后来啊,他舅舅也死了 是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女孩子死的 就在那渡口边上,赵寡妇当年死的那地方 大槐树下 五口坟 骷髅头的、赵富贵的、他婆娘的、赵寡妇的、他舅的 那乌鸦只一个劲的在大槐树上空盘旋 悲戚戚的鸣叫着 冤啊,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