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长，你现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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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长，你现在可好

曹 凯

一抹晚霞把分隔中、越边境的红河染就的鲜红如血。
      那是一九七九年中越战争打响后好多天的日子了。隔河相望的越南老街，给人的感觉是死一般的静。绵长的山粱上除了烧焦的枯草就是成片的残枝枯叶，炮火遗留下的硝烟余味，依旧在那一片上空微微地散发着。
      连队的阵地在离红河不足五百米斜距离的一处高地上。在那个特殊时期，生活用水特别紧张，每天连队要派员到红河边去取水，然后经过严密的消毒处理再限额到每位战士。
      十九岁的年龄是一个好奇而又大胆的年龄。与异国面对面的相视已一个多月了，却一直未能亲临实地走一遭，我好羡慕那些已身处异国他乡的先头部队，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也在等待着某个机会的到来。
      那一日，是我与相处特好的副班长去取水，我壮着胆子向他提出了想趟过红河到对面的国土上去。
      “胡闹！连长把那条纪律几乎都重复烂了。你是跟我寻开心还是和我瞎捣蛋？”望着副班长一脸的严肃，我缩着脖子摇头朝他一笑：“嘿嘿，哪敢呢。”
      红河虽说是河，但在我的眼里似乎不像是一条河。家乡的潜河和皖河不知要比它宽多少倍。我想国与国之间的分界其实只是一种象征，有那么一条小溪也就够了。面前的红河，我毫不夸张地说，河面最窄处连一般“三级跳远”水平的，恐怕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纵身逾越了。河水在经过几天的宁静之后，显得格外的清澈，站在岸边完全可以看清河床里的每一块石头。
      我借故要去“方便”，叫副班长耐心地等我一会，便绕到一处并不太大的弯折地方，麻利地脱去了鞋袜，朝河里迈出了令我兴奋而又后悔一辈子的一步。
      当副班长失魂落魄地把我带进连部时，连队的干部和阵地上的观察员早已在那里等侯了。
      “他还是个新兵，部队铁的纪律还没有适应，今天的事一切责任都在我。要处分，我接受”。那一刻，我真得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万万没想到副班长怎么会把全部的责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我慢慢地抬起头，胆怯怯地瞟了副班长一眼，只见他的眼里噙着好大一颗泪珠。
      我受到了一顿严厉的批评之后却完事了，可当晚连长真的在全连的队伍前宣读了那份由我为他“制造”出来的处分决定。
      已是深夜十二点了，我却没有一丝的睡意。当兵不到两个月就惹出了那么大的祸事，我觉得我有一万个对不起副班长。
      那一晚我和他为其他的战友代站了两班岗，借着那伙儿时间他与我讲起了他和他家里的许多事。
      他的家在四川梓潼县的一个偏僻的山村，父母一共生了九胎，他排行老五，父亲在他当兵的第二年就出世了，一家人的生活非常困难。两个姐姐虽已出嫁，一个哥哥也已成家， 可其余的全靠母亲一人在家操劳。他1976年入伍，三年的义务期也满了，正当他要准备打点行装退伍时，战争又将他留了下来。最让他想不通的是，部队出发前，他收到了未婚妻的退婚信，原因很简单，战争的事谁也无法料定。然而，是在要家还是要保国的问题上他依然选择了后者。
      “看来今天的事，让我留队的希望不大了，哎——”他的那一声长叹，似乎拽走了我的整个灵魂，我哭着对他说：“副班长，真得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我去找连长去。”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抱住了我。
      那一夜我和他一起共站了三个钟点的哨。
      战后的两年多时间，他一直被连队作为骨干留在连里。我和他也一直在一个班。
      一九八二年，我从军区教导队毕业，恰巧又分在原来的排里当排长，所幸的是老班长仍然没有退伍，更让我为他高兴的是，他的家乡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已向他抛出了含羞的红绣球。
      ……
      又是一年老兵退伍了，老班长走进了我的房间。“副指导员，我明天就该离开了，这些年，我是看着你一点点成长进步的，真得很高兴。还是书读得多好呀！我没有什么留给你，只想留下一句话：“今后对战士的前途问题，一定要谨慎。当战士不容易，想当一名好战士就更难啊！”
      我对老班长的话意太理解了，可那一刻，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便急匆匆的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份为他早已准备好的一点心意，却被他死活不依地谢绝了。
      那晚在老班长走后，我唯一想起的就是赶快召集会议，把那年连里给他的那份处分撤了。
      转眼已过去二十几年，作为一名军人在一生中很难遇得到的那场战争的硝烟也逐渐在我记忆的地盘中渐渐的消失，唯有那一缕萦绕心头的遗憾和后悔始终无法让我抹去。我唯有记挂的，是那位胜似兄长的老班长。我想问一声：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当年的新兵至今还在念叨着你，你知道吗？

天柱晴雪1

老曹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又想起了往日的同壕战友了。

风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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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有记挂的，是那位胜似兄长的老班长。我想问一声：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当年的新兵至今还在念叨着你，你知道吗？"

情深深，意切切，沉甸甸的思念之情啊！

职工

当兵的都有这种情结。

今世缘

       中越战争时我才几岁，对于那场战争的了解是从高山下的花环、闪电行动、蛇谷奇兵、铁甲008等电影中获取，记忆最深的是一年春节联欢晚会上女歌唱家推着一位战争中失去双腿的战士，共同唱着那首十五的月亮。

希望国家不要忘了那些曾经为祖国的安宁浴血奋战的军人们，他们才是民族的脊梁！

八月桂

点评精彩做人更成功！

一路走过

情深深，意切切，沉甸甸的思念之情

消失的光年

我一看就想起了小曾的这首歌

万一角喜

挺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挺你!赫柏湾

一叶一智慧

老班长，你现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