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纪实文学《卖米》曾获得北京大学首届校园原创文学大赛一等奖,被誉为“可入选小学语文课本”的佳作。
《卖米》讲述的是湖南醴陵市转步乡筱溪村老屋组的真实故事:作者和妈妈挑米去集市卖米,从家到集市足足走了一个钟头,到了集市已经烈日高悬,就等着米贩子来收米,在一阵讨价还价的曲折中最终没有把米卖成,又给原封不动地担回来了。
全文质朴无华,有很多网友看了这篇文章,都很感叹,“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人是写不出这样的文章来的!”这篇文章也是出自于一个北大才女之手,她的名字叫张培祥,于1979年10月6日出生在湖南东部的一个乡下农村,家中父亲常年卧病在床,母亲也体弱多病,年幼时患小儿麻痹症,一只手几乎瘫痪,又做过乳腺切除手术,张培祥是家中老大,她还有一个弟弟。
就是这样一个家庭,诞生出了一位北大高材生。我们常常说寒门难出贵子,那是因为出生贫寒家庭的孩子,更容易为生活所迫中断学习,他们从小就开始为生存奔波,早年就饱经风霜,尝尽人间冷暖,而其他富裕家庭的孩子,则拥有更多的资源,更好的人脉,可以用于学习和自己以后的事业拓展。
我们也说“贫穷是一笔财富”,也许正是这些苦痛经历让张培祥更加珍惜学校读书的宝贵机会,更能够发奋苦读,更能够在学业上取得成就,她最终于1997年8月以株洲第一全省第五的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法学院。她当时只怀揣着1000元踏上了北上的列车,从此也没向家中要一分钱。
在学校期间她半工半读,不仅学业成绩优异,而且开始了她的翻译和创作生涯。她经常到北京电视台,帮助写剧本,搞策划,她创作水平和策划艺术得到了有关专家认可。她的《大话红楼》让她的才情可以任意挥洒,融古典与现代为一体,托文学与影视于一身。她的译作《所向披靡———打造卓越团队17条法则(美国)》和《你像你的狗一样快乐吗?》已由新华出版社和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发行,成为畅销书。这一路走来,张培祥都感觉到了自己价值的发挥,她就如同她给自己取的网名“飞花”一样自在飞扬,尽情展现。
然而造化弄人,一切以为可以自由徜徉于阳光灿烂之时,2003年“非典”袭击中国大地,整个首都上方霎时愁云密布。张培祥生命受到了威胁,从5月中旬开始,培祥就发现自己的皮肤出现青紫或红点,经常头晕气喘,浑身乏力并伴随发烧。6月,张培祥还在写了一封信发到网上,直面病魔,安慰关心的人们,这封信中还写了这样一首诗:忽视浮云寄此身,容中罹病愈酸心,无非碧海情天恨,总是红楼痴梦人。泛月千年犹有泪,残芳一笑便成尘。长安昨夜风催雨,且向樽前莫泛神。
​ 2003年8月27日晚9时,培祥带着对世界的深深眷恋,含笑离开了人世,“飞花”真的飞了。
整个故事让人唏嘘不已,然而张培祥为生命精彩而活,为人世间更是增添了一份温暖,她的奋斗经历对于我们现代孩子的教育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什么是价值?榜样的力量就是价值,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她的一生虽然短暂,才24岁的年华就戛然而止,但是在生命的终点却滑过了一条美丽的弧线,成就了永恒。
我们更应关注于孩子本身的生命意义的弘扬,也许不是每一个寒门子弟都可以鱼跃龙门,也并非每一个寒门子弟都可以改命造运,一切都有着某种必然,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可以安于现状,不努力奋斗。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庭,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其实,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人设定的。
给你安排一个关卡,给你设置一道障碍,给你一些猝不及防的遭遇,也给你一些成功的喜悦,这些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你如何对待人生中的这一次次“测验”,我们可以说,这便是人生的价值、生命的价值。我们可以时不时也跟孩子来一次有关生命真谛的对话,关于生命的真谛,似乎很少有家长会谈及,其实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可以进行,不要以为孩子不懂,是更需要我们家长来进行启发。
生命最宝贵的是什么呢?当我们看了张培祥的故事以后,我们就会发现那就是健康。健康是1,其他后面无论有多少个0,前面需要那个1,有1才有一切,没有1一切都也没有了。我们也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所以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对他进行生命教育,让孩子明白健康是很重要的,身体要保护好,这是一切的根本。
比如我们看到现代大学生自杀,但是我们就要问了,为什么自杀呢?这个话题有时候是难以避免的,关于自杀轻身的报道也是层出不穷,我们家长也要学会适时教育。你比如可以问孩子:“大学生为什么自杀呢?”孩子也许就会回答说“烦呗!”家长可以说:“但是我们每个人都烦呀,张培祥出生在贫寒家庭,她要肩负的担子很重,她却活出了精彩,让无数人为她奋斗的故事所深深鼓舞,成就了一段励志传奇,她也没因为烦去自杀呀!”
于是我们可以给孩子一个情景假设,“假如哪一天我也自杀了,你会怎么办呢?““你还在学校好好读书呢?我就自杀了。”就这样跟孩子交流一些观点。
在跟孩子谈到张培祥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想,既然人一生中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只有一次,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宝贵呢?这就是关于人生意义方面的追寻,孩子也许会尝试回答,我们就可以通过与孩子的交流,让孩子意识到生命的宝贵,从而真正过完一个有意义的人生。
正如前面所说,生命宝贵,那么就要第一有健康的身体,同时也应该包括健康的心灵,健康就要远离那些不健康的东西;第二要自由,自由就要守法,不守法就会丧失自由;第三点,最重要的是情义,人要活得有意义就得有情义,有情有义,生命才有色彩。
我们的《卖米》作者张培祥也就是因为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情是生命的本源,没有情连生命都没有。我们给孩子一个情怀教育,让孩子懂得天地有情、人间有爱,因为人离不开社会,要生存就要懂得情,在一定社会历史环境下去同情他人,并设身处地考虑到他人,才能做出合理的行为,活出生命的精彩,同情是孩子需要培养的最基本的能力。
因为张培祥在另一个世界,她在人间的行为已经感动了我们很多人,她的情,也必将影响更多的人,从我们的孩子教育,从我写这篇文章,从整个社会,我们希望可以传达出来的就是着一股力量,关于教育的力量,关于感化的力量,关于榜样的力量,每天都有精彩发生,重要的是我们每一个人要有善于发现的眼睛。
不管你是谁,都希望可以转发和传播,把这篇文章传递出去,正是由于我们互帮互助,整个世界才会和谐安好。
01
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我叫起来了:“琼宝,今天是这里的场,我们担点米到场上卖了,好弄点钱给你爹买药。”
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看窗外,日头还没出来呢。我实在太困,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隔壁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母亲在厨房忙活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油烟味飘过来,慢慢驱散了我的睡意。我坐起来,穿好衣服,开始铺床。
“姐,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赶场好不好?你买冰棍给我吃!”
弟弟顶着一头睡得乱蓬蓬的头发跑到我房里来。
“毅宝,你不能去,你留在家里放水。”隔壁传来父亲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
弟弟有些不情愿地冲隔壁说:“爹,天气这么热,你自己昨天才中了暑,今天又叫我去,就不怕我也中暑!”
“人怕热,庄稼不怕?都不去放水,地都干了,禾苗都死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父亲一动气,咳嗽得越发厉害了。
弟弟冲我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就到父亲房里去了。
只听见父亲开始叮嘱他怎么放水,去哪个塘里引水,先放哪丘田,哪几个地方要格外留神别人来截水,等等。
吃过饭,弟弟就找着父亲常用的那把锄头出去了。我和母亲开始往谷箩里装米,装完后先称了一下,一担八十多斤,一担六十多斤。
我说:“妈,我挑重的那担吧。”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还是我来。”
母亲说着,一弯腰,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
我挑起那担轻的,跟着母亲出了门。
“路上小心点!咱们家的米好,别便宜卖了!”父亲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嘱咐道。
“知道了。你快回床上躺着吧。”母亲艰难地把头从扁担旁边扭过来,吩咐道,“饭菜在锅里,中午你叫毅宝热一下吃!”
赶场的地方离我家大约有四里路,我和母亲挑着米,在窄窄的田间小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钟头才到。场上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们赶紧找了一块空地,把担子放下来,把扁担放在地上,两个人坐在扁担上,拿草帽扇着。
一大早就这么热,中午就更不得了,我不由得替弟弟担心起来。
他去放水,是要在外头晒上一整天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场上有许多人卖米,莫非他们都等着用钱?
场上的人大都眼熟,都是附近十里八里的乡亲,人家也是种田的,谁会来买米呢?
我问母亲,母亲说:“有专门的米贩子会来收米的。他们开了车到乡下来赶场,收了米,拉到城里去卖,能挣好些哩。”
我说:“凭什么都给他们挣?我们也拉到城里去卖好了!”其实自己也知道不过是气话。
果然,母亲说:“咱们这么一点米,又没车,真弄到城里去卖,挣的钱还不够路费呢!早先你爹身体好的时候,自己挑着一百来斤米进城去卖,隔几天去一趟,倒比较划算一点。”
我不由心里一紧,心疼起父亲来。
从家里到城里足足有三十多里山路呢,他挑着那么重的担子走着去,该多么辛苦!就为了多挣那几个钱,把人累成这样,多不值啊!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家里除了种地,也没别的收入,不卖米,拿什么钱供我和弟弟上学?
我想着这些,心里一阵阵难过起来。
看看旁边的母亲,头发有些斑白了,黑黝黝的脸上爬上了好多皱纹,脑门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眼睛有些红肿。
“妈,你喝点水。”
我把水壶递过去,拿草帽替她扇着。
米贩子们终于开着车来了。他们四处看着卖米的人,走过去仔细看米的成色,还把手插进米里,抓上一把米细看。
“一块零五。”
米贩子开价了。
卖米的似乎嫌太低,想讨价还价。
“不还价,一口价,爱卖不卖!”
米贩子态度很强硬,毕竟,满场都是卖米的人,只有他们是买家,不趁机压价,更待何时?
母亲注意着那边的情形说:“一块零五?也太便宜了。上场还卖到一块一呢。”
正说着,有个米贩子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他把手插进大米里,抓了一把出来,迎着阳光细看着。
“这米好咧!又白又匀净,又筛得干净,一点沙子也没有!”母亲堆着笑,语气里有几分自豪。
的确,我家的米比场上哪个人卖的米都要好。
那人点了点头,说:“米是好米,不过这几天城里跌价,再好的米也卖不出好价钱来。一块零五,卖不卖?”
母亲摇摇头:“这也太便宜了吧?上场还卖一块一呢。再说,你是识货的,一分钱一分货,我这米肯定好过别家的!”
那人又看了看米,犹豫了一下,说:“本来都是一口价,不许还的,看你们家米好,我加点,一块零八,怎么样?”
母亲还是摇头:“不行,我们家这米,少说也要卖到一块一。你再加点?”
那人冷笑一声,说:“今天肯定卖不出一块一的行情,我出一块零八你不卖,等会散场的时候你一块零五都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我们再担回家!”那人的态度激恼了母亲。
“那你就等着担回家吧。”那人冷笑着,丢下这句话走了。
​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算着:一块零八到一块一,每斤才差两分钱。
这里一共150斤米,总共也就三块钱的事情,路这么远,何必再挑回去呢?我的肩膀还在痛呢。
我轻轻对母亲说:“妈,一块零八就一块零八吧,反正也就三块钱的事。再说,还等着钱给爹买药呢。”
“那哪行?”母亲似乎有些生气了,“三块钱不是钱?再说了,也不光是几块钱的事,做生意也得讲点良心,咱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米,质量也好,哪能这么贱卖了?”
我不敢再说话。
我知道种田有多么累。
光说夏天放水,不就把爹累得病倒了?
弟弟也才十一二岁的毛孩子,还不得找着锄头去放水!
毕竟,这是一家人的生计啊!
又有几个米贩子过来了,他们也都只出一块零五。有一两个出到一块零八,也不肯再加。
母亲仍然不肯卖。
看看人渐渐少了,我有些着急了。
母亲一定也很心急吧,我想。
“妈,你去那边树下凉快一下吧!”我说。
母亲一边擦汗,一边摇头:“不行。我走开了,来人买米怎么办?你又不会还价!”
我有些惭愧。
“百无一用是书生”,虽然在学校里功课好,但这些事情上就比母亲差远了。
又有好些人来买米,因为我家的米实在是好,大家都过来看,但谁也不肯出到一块一。
看看日头到头顶上了,我觉得肚子饿了,便拿出带来的饭菜和母亲一起吃起来。
母亲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我知道她是担心米卖不出去,心里着急。
母亲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卖得掉卖不掉呢。”
我趁机说:“不然就便宜点卖好了。”
母亲说:“我心里有数。”
下午人更少了,日头又毒,谁愿意在场上晒着呢。
看看母亲,衣服都粘在背上了,黝黑的脸上也透出晒红的印迹来。
“妈,我替你看着,你去溪里泡泡去。”
母亲还是摇头:“不行,我有风湿,不能在凉水里泡。你怕热,去那边树底下躲躲好了。”
“不用,我不怕晒。”
“那你去买根冰棍吃好了。”
母亲说着,从兜里掏出两毛钱零钱来。
我最喜欢吃冰棍了,尤其是那种叫“葡萄冰”的最好吃,也不贵,两毛钱一根。
但我今天突然不想吃了:“妈,我不吃,喝水就行。”
最热的时候也过去了,转眼快散场了。
卖杂货的小贩开始降价甩卖,卖菜,卖西瓜的也都吆喝着:“散场了,便宜卖了!”
我四处看看,场上已经没有几个卖米的了,大部分人已经卖完回去了。
母亲也着急起来,一着急,汗就出得越多了。
终于有个米贩子过来了:“这米卖不卖?一块零五,不讲价!”
母亲说:“你看我这米,多好!上场还卖一块一呢……”
不等母亲说完,那人就不耐烦地说:“行情不同了!想卖一块一,你就等着往回担吧!”
奇怪的是,母亲没有生气,反而堆着笑说:“那,一块零八,你要不要?”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这个价钱,不是开场的时候也难得卖出去,现在都散场了,谁买?做梦吧!”
母亲的脸一下子白了,动着嘴唇,但什么也没说。
一旁的我忍不住插嘴了:“不买就不买,谁稀罕?不买你就别站在这里挡道!”
“哟,大妹子,你别这么大火气。”
那人冷笑着说,“留着点气力等会把米担回去吧!”
等那人走了,我忍不住埋怨母亲:“开场的时候人家出一块零八你不卖,这会好了,人家还不愿意买了!”
母亲似乎有些惭愧,但并不肯认错:“本来嘛,一分钱一分货,米是好米,哪能贱卖了?出门的时候你爹不还叮嘱叫卖个好价钱?”
“你还说爹呢!他病在家里,指着这米换钱买药治病!人要紧还是钱要紧?”
母亲似乎没有话说了,等了一会儿,低声说:“一会儿人家出一块零五也卖了吧。”
可是再没有人来买米了,米贩子把买来的米装上车,开走了。
散场了,我和母亲晒了一天,一粒米也没卖出去。
“妈,走吧,回去吧,别愣在那儿了。”
我收拾好毛巾、水壶、饭盒,催促道。
母亲迟疑着,终于起了身。
“妈,我来挑重的。”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
不等母亲说完,我已经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
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挑起那担轻的跟在我后面,踏上了回家的路。
肩上的担子好沉,我只觉得压着一座山似的。
突然脚下一滑,我差点摔倒。
我赶紧把剩下的力气都用到腿上,好容易站稳了,但肩上的担子还是倾斜了一下,洒了好多米出来。
“啊,怎么搞的?”母亲也放下担子走过来,嘴里说,“我叫你不要挑这么重的,你偏不听,这不是洒了。多可惜!真是败家精!”
败家精是母亲的口头禅,我和弟弟干了什么坏事她总是这么数落我们。
但今天我觉得格外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这等会儿,我回家去拿个簸箕来把地上的米扫进去。浪费了多可惜!拿回去可以喂鸡呢!”母亲也不问我扭伤没有,只顾心疼洒了的米。
我知道母亲的脾气,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也心疼我,嘴里却非要骂我几句。
想到这些,我也不委屈了。
“妈,你回去还要来回走个六七里路呢,时候也不早了。”我说。
“那地上的米怎么办?”
我灵机一动,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装在这里面好了。”
母亲笑了:“还是你脑子活,学生妹子,机灵。”
说着,我们便蹲下身子,用手把洒落在地上的米捧起来,放在草帽里,然后把草帽顶朝下放在谷箩里,便挑着米继续往家赶。
回到家里,弟弟已经回来了,母亲便忙着做晚饭,我跟父亲报告卖米的经过。
父亲听了,也没抱怨母亲,只说:“那些米贩子也太黑了,城里都卖一块五呢,把价压这么低!这么挣庄稼人的血汗钱,太没良心了!”
我说:“爹,也没给你买药,怎么办?”
父亲说:“我本来就说不必买药的嘛,过两天就好了,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
晚上,父亲咳嗽得更厉害了。
母亲对我说:“琼宝,明天是转步的场,咱们辛苦一点,把米挑到那边场上去卖了,好给你爹买药。”
“转步?那多远,十几里路呢!”我想到那漫长的山路,不由有些发怵。
“明天你们少担点米去。每人担50斤就够了。”父亲说。
“那明天可不要再卖不掉担回来哦!”我说,“十几里山路走个来回,还挑着担子,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会了不会了。”母亲说,“明天一块零八也好,一块零五也好,总之都卖了!”
母亲的话里有许多辛酸和无奈的意思,我听得出来,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自己心里也很难过,有点想哭。
我想,别让母亲看见了,要哭就躲到被子里哭去吧。
可我实在太累啦,头刚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睡得又香又甜。
注:
《卖米》曾获得北京大学首届校园原创文学大赛一等奖。
但是,在颁奖现场,获奖者并没有出现,而是由她的同学们在寄托哀思,那气氛已经不是在颁奖,而是在开追悼会了。
一时间,沉默覆盖了北大的整个阳光大厅。至此,我才知道获奖者在一年前就已身患白血病离开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