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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弦歌不辍
1938年一入夏,安徽的时局顿时紧张起来。日寇由南京、徐州,分两路大举入侵。芜湖、蚌埠很快沦陷,安徽省会安庆,已直接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
是时,省市政府机关,已撤往大别山区的立煌县;潜山县政府亦迁往山区水吼岭办公。
乌以风看到刚有起色的学校又办不下去了,心中十分痛苦,却又无可奈何。但为了师生们的出路与安全,还是狠心宣布学校停办,让师生们各自回家,另谋生路。
其时是农历五月初,虽然寇氛日甚,但安庆、合肥还未陷落,虽然一部分师生离校而走,但大部分仍自动坚持在校学习。乌以风见了此情此景,很受感动,乃一面注意打听前方战事消息,一面请竹排将图书、仪器、家具等物件,向水吼岭搬运,预先做好迅速迁离的准备。
几天之后,日寇已经占领了合肥、铜陵的消息,传到了潜山,甚至安庆都多次受到敌机轰炸了。乌以风乃集中师生告之当前形势,宣布学校解散的决定,劝大家即时离校返乡:“日寇将至,请大家各自回家。这既可免父母担心悬念,又能在紧急情况下帮助亲属逃难,同时也解除了学校的后顾之忧。”部分师生认为校长言之有理,遂纷纷离校而去;但仍有一些师生仍不愿离去,且道:“我们回家,那日本鬼子来了怎么办?是任其宰割,还是盲目逃难?与其那样,还不如随学校撤往后方,起码不会中断学业,甚至还可以集体从军,保家卫国!”
乌以风为大家的言行和精神所感动,决心保持一中建制,走出一条求学新路。遂道:“既如此,那我们三天后就整体撤离,先到水吼岭;如若不妙,则再往岳西。我想小鬼子一般是不敢进山的。”说着,停了下,又道:“不过我奉劝诸位,你们最好还须回家一趟,一来告诉家人,自己今后的去向;二来也做些物质方面的准备,以免冻馁。”大家认为乌校长深谋远虑,考虑周到,均同意各自回家准备,并约定三天后齐聚校园,集体开拔。
于是乌以风吩咐剩下的师生员工,整顿待发,自己则连夜将有关天柱山的资料整理打包。次日清晨,直奔天柱山马祖庵。
见到妙高法师,乌以风将当前形势如实相告,且道:“乌某不日即将率在校师生迁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返天柱山。因此将近几个月从各方面搜集来的有关天柱山宝贵资料,稍加整理后带来了,想委托大师保管,以作他年撰志之用。”停了停,又道:“如若乌某身遭不测,实在回不来,则请大师见机而行。待清明之日,将此转交有识之士,以竟我未成之志。但使我能为此举做个基石和人梯,那我在九泉之下也心满意足了。”
妙高郑重地接过包裹,道:“施主不必过分悲观。老衲料那东洋倭寇,不过弹丸之地,阴沟泥鳅,虽眼下逞强,暂时得势,终究兴不起大浪。岂能灭我五千年文明大国?不过辗转撤离,带这些东西,不仅累赘,同时也易损坏遗失。既施主信任老衲,老衲自当不负重托,视之为性命,尽量保管好。待施主凯旋之日,必能完璧归赵。”乌以风闻言,深深鞠了一躬,道:“蒙大师金诺,乌某就放心了。”
乌以风在庵中草草吃过午饭,看着红日西沉,便告辞下山。将行,谓妙高道:“我想那小鬼子无力进山,也不敢进山。大师只预先备好充足粮食,就可度过难关;至于在下所集资料,来之不易,务请大师藏好。既不能使之潮湿或烟火毁坏,亦不能丢失。重托了!”说着,竟哽咽不已。
妙高道:“施主请放心。那马祖洞中,石缝甚多。我明天与小徒临空找个干燥之处藏了,便万无一失。”乌以风闻言,双手合掌:“阿弥陀佛,请佛祖保佑!”妙高亦合掌念佛。
妙高送乌以风出了庵门,乌以风从怀中掏出两块银元递给妙高道:“乌某现时囊中羞涩,仅以此为寺中香火之资。他日若能重回宝寺,自当重报。”妙高道:“施主保重!佛祖会保佑您的。”两下遂互道珍重而别。
乌以风处理好资料,如释重负,便连跃带蹿,飞奔下山。才到三祖寺,太阳就落山了。就着惨淡微弱的星光,乌以风连夜赶回了潜山县城。
周筌望着汗流浃背、疲惫不堪的丈夫,很是心疼,道:“您也太性急了。在这非常时期,若累坏了,怎么办呢?大家都指望您哩!”乌以风笑道:“不妨,不妨!走点路对于我来说是常事,歇一晚就恢复了。正因为是非常时期,更要抓紧时间哪!”周筌道:“照这样形势看来,我们得一直往西边山里避难了?也不知我们家现在怎么样了?”
乌以风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听天由命吧。我老家山东聊城早就被小鬼子占了;你家那里估计也被鬼子扫荡过了。我们的家人都会逃往深山避难的,你就放心吧。小鬼子只能占大城市、交通线,对于农村,特别是山区,他是鞭长莫及的。”周筌含着眼泪点头道:“理是这个理。我们干急也无益,还是各自保平安吧。”
安庆一中初中部原有师生员工700多人。来潜就读的近七成,约500人,加上在潜山扩招的200来人,仍有700多人。两次共遣散了二百五六十人。三天后,尚有四百多人赶了回来。乌以风考虑实际情况,再次整顿,将那些年龄较小、身体较弱的学生,集中起来,劝道:“你爱国之心,读书之志,令人钦佩。但是此次学校撤离,如同远征,路途艰险,情况莫测,且经费匮乏,困难重重,你们又年幼体弱,实在不宜远行。我奉劝诸位,还是各自回家,以缩小目标,利于生存。若以后局势好转,你们再来复学,可好?”众学生听了校长一番规劝,明白了其中道理,权衡了利弊,遂一个个洒泪而别,再次返乡了。
第二天,乌以风率所剩师生三百四五十人,离开梅城,沿潜水而上,向山区水吼岭进发。
五十里的路程,当天就到达了。乌以风与教务主任王贯之及四五个教师,分别带领学生暂时借住在几个老屋的堂厅和脚屋里。次日即采取白天集中上课,夜晚分散自习生活的形式,以静观时局。
不料才过了三天,便传来安庆沦陷、大队日寇已由高河埠向潜山进犯的消息。所有人都大大吃了一惊:“这小鬼子来得也太快了!”
次日,又有惊报传来:“川军杨森部两千余人,在潜山东大门棋盘岭处,与日寇血战经日,将士们大都为国捐躯了!日寇已越过皖河,将至县城梅城镇了!”
一日数惊,人心惶惶。乌以风为了师生的安全,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乃当机立断,率师生向大别山腹地岳西转移。
到了岳西,不断有消息传来,一方面是日寇屯兵潜山,有进攻太湖、宿松,打通入鄂大道之象;另一方面是国军第48军176师,已由怀宁开进源潭山区;第20军199师,由霍山南下,也已至白水湾,牵制敌军。双方将在大别山外围展开争夺战,作为武汉会战的序幕。
一个多月后,大别山外围阻击战,中国军队失利,武汉形势顿时吃紧。
乌以风见岳西县小贫瘠,供给困难,而日寇又势大猖獗,随时有来犯之势。不得已乃再次宣布学校停办,劝大家各自投亲靠友,或远走避祸。
众人见事到如今,局势不妙,学校实在难以为继,乃又散去一些。最后只剩下三百来人,死活不肯离去,道:“我等或无家可归,或无亲投靠,只有依靠学校流亡,大家抱团取暖,或许能有一条生路。如若误打瞎闯,更是后果不堪。”
乌以风见状,心中不忍,叹了口气,乃将教务主任王贯之、语文老师曾荣、历史老师张九皋等及学生们召在一起,道:“既如此,为长久计,我决定去立煌临时省府一趟。一是将学校师生档案转请教育厅保管,以备日后查验;二是求上峰发一路条之类的证明,以利行动和到他处借读;三是看看能否争取点经费,使大家不至冻馁。”师生们听了,无不感激道:“那就辛苦校长了!”
乌以风临行,又把王贯之主任及几位老师叫到一起道:“此去立煌,有三四百里,且山路难行。我这一去一回,多则半个多月,少则十来天便回。你们管理好学生,照常上课,不能白白浪费了时间,尤其不要让学生外出生事。”又谓周筌道:“你帮助伙房里,照顾好大家生活。”众人均点头答应。乌以风这才放心地大步去了。
时过两周,乌以风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岳西。大家一齐上前道乏问讯。乌以风叹道:“此时立煌乱糟糟地,难找到主事的人,教育厅也未见一个熟人。幸好我把学校印章及申请书呈上,他们比对原来公文,也查到了我校及我个人的有关档案,方才相信,便把呈交的档案收了。但就是没给一文经费。这也难怪,现时只有出账,没有进账,哪有钱拨给我们?好在厅里为学校开了个迁徙证明和路条,往后就全靠我们自己化缘了。”对于争取经费之事,大家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今见乌以风如此说,便都道:“校长能平安回来就好。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吧。”
越日,乌以风将几位教师召集起来道:“我根据现在的局势,考虑了学校的出路,认为只有向大后去,才能生存。因为那里环境较为安定,生活有保障,况且许多大学都早已撤往大西南一带。我的恩师马一浮先生也已随浙江大学向江西、广西而去。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保卫祖国,建设祖国,都需要人才。我们现在的这两百多个青年学生,就是将来国家需要的人才啊!引导和保护好他们,是我们的责任!对此,不知你们有何看法?”
王贯之道:“这里地处前线,兵荒马乱,又物产贫乏。长期在此,学校实难以维持。请校长拿个主意,确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其他老师也异口同声道:“校长经验丰富,我们信服。您说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乌以风闻言,心中一热,道:“谢谢老师们对乌某的信任。我想现在全国保卫大武汉的呼声很高,因此向两湖去,应该是个大方向。古人云:湖广熟,天下足。首先要有饭吃,才能生存。具体设想,我们经英山向西走,以汉阳那边为目标。到时再看具体情况定行止。局势好,我们就地生根;不好,我们或入川,或入湘,都可左右逢源。总之比在这山野小县强。”
老师们听了乌以风这番分析,均异口同声道:“校长说得有理,您就率我们行动吧。”
乌以风见大家一致同意西迁,知道事不宜迟,乃当即召开全校师生大会,宣布决定,请大家稍作准备,两天后就动身。
当晚,教务主任王贯之来找乌以风密谈:“这岳西的菖蒲一带,有我不少本家宗亲。故而我的家小,日前已从潜山野寨迁到彼处暂避。我想待你们大家动身后,就前往与家眷汇合,再确定行止,望校长恩准。”乌以风猝听此言,不觉一楞,随即道:“这有何不可?虽然对我们一中是个大损失,但时间事是有得有失。您既有本家在彼,照样可以发挥专长,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人才。”王贯之闻言大喜道:“啊,我俩想到一起了!我王氏是岳西较大的姓族之一,人口遍布菖蒲、五河、天堂、响肠等乡镇。我早有意办个族学,为族中寒门学子求学提供方便,只是原来时机未成熟。现经校长这一说,我更信心十足啦!”乌以风道:“好,祝您成功!”王贯之也道:“也祝你们一路顺风!”
后来,王贯之利用自家在潜岳王氏家族中的影响力,走东家串西家,说服家庭的长辈和富户,出资出力,果然办了一所小有名气的私立华正中学。当然那是后话。
乌以风率领打着安徽省安庆一中旗帜的学生队伍,一路西行。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平安到了汉阳西边的蔡甸,大家都疲惫不堪。尤其是周筌,一个女孩子,从未出过远门,吃过如此的苦,累得整天阴沉着脸不说话。
乌以风见第一个目的地到达了,便宣布暂且就地休息几天,再做打算。自己则忙于收集新闻资料,观察地方动静。两天下来,终于明白:日寇步步紧迫,武汉终将不保。
未雨绸缪。乌以风考虑入川的陆路艰险漫长,水路又船只难觅,且经费紧张。于是决定立即动身南下入湘。
周筌道:“还要走哇?我真受不了!”乌以风道:“不仅要走,还得赶紧走!日本人马上就打过来了,那时想走也走不了啊!”周筌听了,又怕又急,不由得趴在乌以风的肩膀上哭泣起来。乌以风只好像哄小孩子那样:“好了,好了,到湖南就好了!这下你知道世事艰难了吧。”
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历程,乌以风等一行,最终来到了湘西的桃源。这里已经聚集了安徽众多的流亡学生。经各地师生代表的频频申请与交涉,当地政府只好向省府呈文,几经周折,也许是怕学生闹学潮,也许是收买人心,当局终于批准成立湘西国立第八中学,收容了这些来自安徽的学生。安徽省安庆一中因学生多,素质好,被做为一个独立单位管理。其实也就是为大家树立一个楷模而已。
当把所有的师生安顿好以后,乌以风才如释重负,长长出了一口气。正当考虑自己的行止时,忽然得到了马一浮老师应邀由桂赴渝讲学的消息,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辞别原一中师生,带着周筌离开湘西,赶赴重庆,去见恩师。这是去陪都,周筌想象着大城市的美好生活,也就不顾山高路远,欢快地上路了。
乌以风来到重庆,很快找到了马一浮老师。师生相见,皆大欢喜,互道别后之情,倾诉颠沛之苦。
原来,1937年的“七七事变”、淞沪抗战的枪炮声,惊醒了马一浮专心研究学问的清梦。眼看东南半壁江山,即将沦于日寇之手,马一浮随即带上万卷藏书,离开杭州,向浙西流离转徙。初居桐庐,又转开化。
在抗战大局下,马一浮经友朋敦劝,乃以学术为重,于1938年,应浙江大学校长竺可桢之聘,至浙大公开讲授国学。遂随之先到江西泰和,后又转往广西宣山。但马一浮仍不认可现行的教育制度,想创办古典式书院以育人。
当马一浮的想法为当局了解后,蒋介石认为:抗战之时,一些民族败类,之所以甘心附逆,咎在人心不古,新式教育颇偏之故。而马一浮此时却能提倡民族气节,反对日寇文化侵略,拟办一书院,以圣贤之学匡正时弊,是继承中国儒家传统文化,是大好事,应加支持。于是命教育部长陈立夫与之联系,并许诺拨给开办费三万元,月给经费三千。
马一浮见当局支持,当然高兴,遂于1939年1月底,赴川筹建复性书院。
马一浮至重庆时,蒋介石为表示礼贤下士,乃亲自接见马一浮,并问治国大计。马一浮道:“乡野陋儒,不堪下问。惟先圣有两句名言,可以奉告。”蒋问:“是何名言可鉴?”马答道:“唯诚可以感人,唯虚可以接物,此是治国的根本之法。故愚意,务请以国家民族为重,捐弃宿怨前嫌,联合各党各派,共同抵御外侮,则我国必胜!”
蒋闻言默然,马遂随即辞出。
经人推荐,马一浮把书院院址选在古嘉州、现乐山的乌尤寺。乌尤寺在乌尤山顶,为唐代高僧慧净法师所建。那里是川西南的岷江、大渡河、青衣江的汇合处,与古乐山隔江相望。外临江流,远收云山;松竹绿荫,天光云影。可谓是山清水秀,远离尘嚣,的确是个研究学问的好地方。马一浮在乌尤寺方丈的门柱上,用小篆写了一副对联:
要使鱼龙知性命,
不妨平地起波涛。
书院是个自由讲学的纯粹学术机构,马一浮总摄书院院事,确立了主敬为涵养之要,穷理为致知之要,博文为主事之要,笃行为进德之要的四条学规和不求仕宦,不营货利,不起斗争的三戒。
书院设主讲、讲友、都讲。聘著名学者熊十力、梁漱溟、谢无量、赵熙、张真如等为主讲;贺昌群、沈敬仲等为讲友;乌以风、张立民、刘公纯等为都讲。
书院伊始,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人掌管事务。马一浮知乌以风勤勉、廉洁、谨慎,乃命其兼任。乌以风第一次与老师讲起价钱:“学生是为学义理而来,兼这种琐碎事务,岂不耽误了正常学业?”马一浮开导道:“理是无形的,但不是空洞的。理须在事上见,不可离事求理,亦不可悖理治事。高明者离事求理,世俗者悖理治事,把理事割裂开,都是错误的。”一番话,使乌以风茅塞顿开,高兴接任,乐此不疲。
1939年9月1日,书院正式开讲。
书院在乌尤寺旷怡亭举行了简单而隆重的仪式。师生们先行谒圣礼,礼毕,主讲马一浮老师开讲。
马一浮的开奖词为《开讲日示诸生》。就抗战时期设立书院讲学诣趣,阐明时势常变因应之力。说道:“外敌侵扰,社会动荡,人心堕落,与春秋时的孔子面临的‘礼崩乐坏’的局面一样。要挽救儒家道德和人心,挽救国家,只有通过研究儒术,讲述和弘扬儒术,才能达到目的。”
乌以风在书院先任都讲,继任典学,并专司马一浮老师讲学时礼仪。
马一浮每周讲一次,约两小时。其先备好课,写好讲稿;乌以风代为誊清后,再呈马老师改正。讲期一到,乌以风便将旷怡亭打扫干净,并摘鲜花一束,置讲桌上的花瓶内,作为献花礼。待学人齐集,乌便赴雅尔台请马老师莅临。待马老师升座后,乌便将讲稿双手捧持顶礼以献:“请老师开示!”
后来,此套程序,便成为主讲通例。而课后时间,由学人向主讲自由请教,主讲作引导或回答。其余时间,学人自习,写读书札记,呈主讲阅批。
乌以风多年来一直重教办学,回想起来,由皖入川,仍能弦歌不辍,很是欣慰,乃赋一诗:
《乌尤寺书院感赋一律呈湛翁师座》
昔闻忠信涉波涛,今见迦兰捧足牢。
四野晴鸥随岸集,千章嘉木入云高。
心融物化原无相,思入玄通可忘劳。
更喜弦歌天未丧,长留洙泗觉人曹。
马一浮老师观后,点头道:“此诗不错。”
由于书院是以自由讲学,不涉及政治为原则,故虽在抗战之时,却要求以“主敬”、“复性”为主旨。这就与全民族抗战救亡的气氛格格不入。不仅官方渐有微词,且师生亦各有其志,渐生去意。
这所不合时宜的书院,从1939年9月初开始讲学,到1941年5月25日罢讲,前后只存了一年零八个月,便无疾而终了。但其当年录取的三四十名学生,后来大都成了全国知名的学者,也算是绵延了大师的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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