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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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范专员出山

1940年的下半年到1941年的下半年，安庆地区在116师团的控制范围内，连接出现了三桥之战失利、无为县城丢失等重大事件。为此，日本华中派遣军司令部颇为震怒，乃于1941年10月15日，撤除了筱原诚一郎中将116师团长的职务，改任武内俊二郎中将为116师团长。武内俊上任之后，自然对安庆地区的军政做了一些整顿工作，尤其是抓紧情报的搜集和军事备战工作。

无为的光复，也让第21集团军总司令、安徽省主席李品仙，看到了希望，增强了抗战的信心。于是，在1941年夏，调安徽省地方行政干部训练团教育长范苑声，任安徽省第一区（辖桐城、怀宁、潜山、太湖、宿松、望江、庐江、无为八县）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以主持并协调安庆地区的军政大计。

这范苑声字抒棠，1889年出生于潜山县槎水乡三乐岗。早年就读于北平大学，后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明治大学；回国后，先在北平师范大学任教，1932年步入政界，1940年调任安徽省地方行政干部训练团教育长。因为人正直，政绩卓著，素孚人望，故上峰委以第一区督察专员重任。

范苑声做为地方政府首脑，重新出山，当然要仰仗四十八军的支持，尤其要与176师精诚合作；而国军也要依靠地方政权，发动民众，聚集物资，提供情报。两者同仇敌忾，才能有效对付顽寇。

为了鼓舞军民抗战信心，范苑声决定与军队联合，大张旗鼓地出山。除自带一个警卫营外，连同176师师直工兵连、特务连、通讯连、辎重连以及四十八军的一个炮兵连，总共近千人，由大别山而下，来到桐城新安渡一带，与谭何易的176师汇合。

范、谭二人彼此钦慕，相见甚欢。谭师长道：“范专员德高望重，深得民心。今主政安庆地区，定能大展雄才，灭敌威风！”范苑声谦逊道：“哪里，哪里！范某乃堂堂的中国人，炎黄子孙，在此国难当头之际，自应上为国家效力，下保桑梓平安。只是我一介书生，无智无勇，诸事还要仰仗谭师长及贵师弟兄们帮衬。”两人寒暄过后，便商议军政大事。

范苑声道：“范某这次出山，安庆日寇想必会趁我立足未稳，前来进犯，不知谭师长有何妙计教我？”谭何易道：“专员所虑极是。不过我们也应趁机教训下小鬼子，使其知道我军民的厉害，便会龟缩安庆，以利我等发动民众抗战，同时也有利民生，有利生产。”说着，回过头问李宣道：“参谋长对此有何高见？”

李宣道：“既二位长官料敌必来，又想趁机给其教训，那何不主动卖个破绽，创个机会，诱敌自来？”谭何易道：“对，对！我可将师部转往他处，这里就留下了空档，日寇就会以为有可趁之机了。”范苑声道：“二位高见！不过要做得更好些的话，愚以为还可参照九纵事件进行。对外假装有矛盾，你们负气而走，这样敌人就更放心来了！不过到时候还是要二位运筹帷幄、贵师唱主角啊！”三人就此达成共识，秘密制定了一系列计划。

就任116师团长的武内俊，得到安庆专员范苑声出山的消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在安庆地区活动的中国军队，差不多都是单纯的军事力量。如今专员兼司令，大有一统江山、军政互动之势！若任其发展，这地区只有一个安庆城的虚名了。如何聚资养战？如何调运兵力？不行！一定要打破中国人织成的囚笼，以舒展皇军的手脚！”

武内俊是个中国通，对《孙子兵法》，颇有研究，非常崇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名言。深知仅凭优势的炮火，猛打乱撞，难以消灭广大的中国军队。必须摸清敌情，方有胜算。乃将情报主管滓井、情报组长袁宗周、特务队长程炳荣等召来，命不惜重金，搜集情报，为下一步军事行动，做好准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数日后，程炳荣前来告密：“现查明：怀宁百子山刁民杨正彪等通敌、窝敌。前年炮轰观光轮，实由杨正彪等提供情报及炮位场所，致皇军受到重大损失。那里地处安庆近郊，中国侦察人员，常在那里落脚并获得帮助，实在对皇军大大不利！”武内俊一听，立即命程炳荣带上一个小队日军突袭百子山，将杨正彪等二十余人抓获，押到宪兵队，严刑拷打逼供，也没问出个子午卯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为了杀一儆百，日寇将这二十多人，或活埋，或剜心，或砍头，或枪毙。弄得安庆内外，一片惊慌，人人自危。

不久，滓井课长将情报汇总，向武内俊报告：“范苑声出山时，虽声势不小，但同来的人大多是176师的部属，且是非战斗人员。如今已被谭何易带到潜山一带去了。范苑声名为保安司令，实际只有一个警卫营，而且其中还有一些是地方武装临时凑起来的，总共是不过三百来人的乌合之众，战斗力不强，百姓对其也还心存戒备。应该成不了大气候。”武内俊道：“范若与176师通力合作，还会给皇军惹来麻烦的，不可不防！”

滓井笑道：“师团长多虑了。据属下派人详查后得知：范与176师争权夺利，互不相让。谭何易早已将队伍拉往潜山，范差不多是光杆司令了！”武内俊惊喜道：“如此说来，176师与范分道扬镳了？”滓井道：“是呀，所以我说他们成不了气候。”

武内俊闻言，精神一振：“那我们就趁机将其各个击破！只是，只是，当我们动手时，176师不会有什么动作吧？”滓井道：“中国军队常常各自为政，不相协调。一年前，其九纵事变就是例子！何况现在这范、谭是军政互不统属的两个摊子。一旦有隙是很难愈合的，起码会坐山观虎斗！”

武内俊一听，连忙道：“对，对，既如此，事不宜迟，那我们就立即动手，先将范剿灭，则谭势必孤。然后再想办法对付，就容易得多了。”滓井道：“师团长高见！”

自无为光复后，安庆诸县差不多都在国军手中，顶多也就是大队日军来扫荡时，到县城去转一下，或是呆个一两天，便自动退回安庆城；或干脆被周围的国军赶跑。安庆城以外的，除了城郊的狮子山、寨山、杨大山及洪家船形、小围等处派了重兵防守拱卫外，也就只有北门外四十余里的月形山，驻了一个鬼子中队，做为安庆的屏障和伸向外面的触角。

武内俊要围剿范苑声主持的安庆地区的首脑机关，决定以奔袭为主。启用被撤职的志摩联队长，率一个大队日军，外加刘迈独立团的吴万年一个营，悄悄沿合安公路，经月形山、高河埠，杀向新安渡。另外，还抽出两个中队驻守城东北的杨桥一带，以做机动。使其既可拱卫机场，兼顾城东，必要时又可从那儿直插练潭，去接应新安渡的日军。看起来，这也是一个进可攻，退能守的周密计划了。

志摩以戴罪之身领兵，自然是小心翼翼地遵令而行。当来至新安渡时，范苑声早已按原计划率部向北面山区退去，仅留储卫国连及桐西地方自卫军殿后，若即若离，诱敌疲敌。

此时桐西的百姓，早已得到日军将至的消息，均纷纷逃往山区避难。志摩虽立功心切，但鉴于以前在潜山的教训，不敢冒然急进，而是白天以小队为骨干，率领一两个排的伪军，分散搜索扫荡；夜间则以中队为单位，与伪军连队混编，集中宿营以确保安全。心想：“凭自己现有的兵力，稳扎稳打的战术，定能将范部这一脆弱的政府机关击溃或消灭，至少也能将其撵出本地区。

就在范苑声与志摩捉迷藏之时，覃振元遣一营与怀宁县大队，向安庆北郊的癞痢尖、狮子山、寨山等处，发起了进攻；同时，远在望江的周孟雄团，亦遣来一个营的兵力，攻击西郊的小围与洪家船形。武内俊闻得两处警报，先是一愣，随机冷笑道：“围魏救赵，中国军队的小小把戏！不必管他。”乃命各部依碉堡等坚固工事抗拒，以吸引中国兵力，同时又命月形山处所部，择机出动，虚张声势。

十一挺进队早已奉命派出两个连队，在高河至月山一带活动。只要日军一露头，便主动迎战，日寇本来也就是奉命虚张声势，配合作战；况且兵力不足，又恐据点有失，自然不敢大胆进击。两军时战时休，各自完成上峰的指令。

得到安庆外围战的打响，志摩联队长愈加坚定了消灭范苑声地方首脑机关的信心：“这明明是中国军队想要我撤军，我偏不上他的当！”反而传令：“明天拂晓，兵分三路，寻敌决战！”

时值农历六月，凌晨时分，暑气消退，志摩命大军趁凉齐出。一中队长山口率两个小队及两排伪军，由右边小丘陵搜集前进；二中队小井队长率两个小队及两排伪军，由左边沿大沙河向青草塥前进；自率剩下的大队人马，向那前方远处的砂石岗进击，一心要消灭逃到那里的范苑声主力。

天刚蒙蒙亮，小井率队已来到青草塥附近，发现前面河边处，隐隐有人露宿沙滩，有人依树站岗。不觉大喜，乃将两个小队长及两个排长招呼过来，小声道：“趁敌无备，悄悄地围上去！”说着，两手做了个合拢的样子。四人点了点头，便各自率领所部行动起来，犹如四条毒蛇悄悄向前。小井估摸合围已成，时机已到，乃把战刀向前一指，大吼道：“前进！射击！”顿时，数挺机枪如泼水般扫射过去，鬼子兵嗷叫着开着枪向前冲，伪军们则跟在后面咋呼着助威，场面倒是热闹极了。

偷袭异乎寻常地顺利，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小井便占领了目标阵地。可奇怪的是不仅没见到一个对方的伤亡人员，而那地面上、沙滩上看到的，却是一些穿了衣服的草人木偶！

小井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正气得“哇哇”大叫，猛然间，“轰隆”一声震天响，炮弹如雨点般砸下来，在麕集的人群中爆炸。顿时血肉横飞，一片哀嚎。敌伪军毫无思想准备，各自逃命。小井虽然落后一步，但左臂也被弹片击伤，此时已顾不上自己的伤痛，连连大叫：“开枪还击！逃跑的死了死了的有！”

原来，安庆日军出动之时，谭何易便按预案做了安排：一方面命526团及528团均分出一营人马，前往安庆郊区骚扰；一面命526团的彭伍营悄悄赶往桐城青草塥附近潜伏，张网待敌，并将大炮连交其使用，嘱之道：“青草塥为我师部和团部常驻之地，又离高界公路不远，是个依山凭河、能进可守的战略要地。敌军大举出动，早晚必会至此，你可设伏击之。若能将炮连好好发挥作用，定能出其不意，大胜日寇。”

彭营长智勇双全，果然不辱使命，在咽喉要路处的河畔边，精心设好了埋伏，且命炮连预先安排好炮位，测准距离。一见敌人鲁莽入网，便立即命大炮猛轰，紧接着机枪掩护，将士猛冲。日军虽受到意外袭击，然小井仍挥刀大叫：“还击，快快还击！援兵的马上就到！”

双方激战了一个多小时，小井不仅未见到志摩的大队人马赶来接应的迹象，而且自己的身后却传来密集的枪声！那是郝文波所率的十一挺进队渡过大沙河杀来了！敌军顿时有陷入重围之感，伪军先行溃散，日军亦是慌乱，纷纷后退。小井见自家已溃不成军，只得丢下三四十具尸体，狼狈而逃。

此时的志摩仗着人多势众，正趁着拂晓时的凉快，率着大队人马向桐西山区进击，定要将退到沙石岗长冲脑的范苑声部消灭。为保险起见，除正面咬定对方部队、稳扎稳打外，又命熟悉此处地理的特务涂小毛带路，引导土川小队沿虎头崖攀登上山，以包抄范军后路。志摩如意算盘：我主力正面强攻，偏师居高临下奇袭，中国人往哪里跑？

范部的警卫连长储卫国，率所部依山凭险，节节抵抗，与敌周旋，把日伪军一步步引向深山。志摩从对方的枪声中，判断出竟有汉阳造等老掉牙的枪械，还有部下捡来的落地未响的土炸弹，心中大喜：“如此装备的部队，怎堪一击？”乃大着胆子，催军紧追。只是那山连山，岭连岭，延绵不断，两军总是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望得见，撵不上。

此时的志摩联队长，已从望远镜中捕捉到了范苑声一行人的身影：正在吃力地爬上那沙石山岗。于是严令迅速追赶。

范苑声见日寇利令智昏，已稳稳上钩，乃命令警卫营长赵新虎道：“你立即安排人马接应储卫国连上山，同时严密布防，准备依此有利地形，迎击日寇，以配合大部队的合围。”赵新虎应了声“是！”自去布置。

是时意欲偷袭的土川小队，已攀葛藤，拽灌木，爬到了虎头崖的半山腰，正庆幸大功告成之时，其哪知覃团三营的一连，正在上面等着呢！曹剑伯连长一见时机已到，高喊一声：“打！”只见无数手榴弹纷纷飞下，“轰隆”“轰隆”爆炸开了。震得地动山摇，谷鸣气荡。

仓猝间，日军无处躲藏，被炸得血肉横飞，非死即伤，毫无还手之力，只好连滚带爬，拼命往山下逃命。在后督战的土川，尚不甘失败，架起机枪，向上扫射。但那子弹虽如飞蝗，可不是飞上半空，便是打在山石土地上，尽成无用功。倒是山上的曹连长趁爆炸之机，率部向山下紧逼几步，再甩几颗手榴弹，直把崖下的日寇炸得“嗷嗷”乱叫，哀鸣不已。汉奸涂小毛，在第一轮中，左臂炸断；这一轮中，终于头开脑裂，死于非命了。

土川见地形不利，己军已伤亡不少，只得下令撤退，曹连长可不依不饶，命大家瞄着敌人的身影，跟踪射击。

聚集在沙石岗下的大队日军，此时是望岗兴叹。那里不仅山高岭陡，草少树稀，且无掩蔽之所。强攻起来，确实难见成效。此时志摩的心情就如鸡肋：强攻难度太大，而收兵又不甘心。难道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进退维谷之际，土川一伙已败退下来。志摩见了，大为恼怒，挥起指挥刀命令机枪向山上全力扫射，同时对着土川大叫：“强攻上去！后退死了死了的！”面对怒吼的指挥官与战刀，土川只得回转身去，在狂扫的机枪掩护下，赶着部下仰面向上冲。

曹连长见敌人发疯样前来拼命，为减少伤亡，乃命大家就地隐蔽好，悄悄举枪瞄准，一齐射击。“砰，砰，砰！”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土川，被一枪撂倒，滚下山崖。吓得鬼子兵全都趴倒在地。

志摩这才感到头痛：进攻无效，后退又失了大皇军的面子。正犹豫间，一中队长遣人来报：“桐城方向发现大批中国军队杀来，双方已在激战中！”

志摩一愣：“那里怎么会有大批中国军队？”吴万年道：“可能是驻在庐江的527团过来了。”志摩心中一嘀咕：“二中队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消息？”

正猜想着，远远地见到小井带着残兵败将往这边来了。紧接着，一个参谋过来报告：“左边远处的山中出现敌军！”志摩闻言，连忙拿起望远镜一看，果然有不少军人向这边奔来，原来是谭师长率师部直属队和526团的一部分杀过来了。

志摩这才感到大事不妙：“己军两路受阻，一路败退，敌军大有合围之势。若再恋战，岂不有覆没之虞？”想罢，看看红日西沉，只好传令退兵，赶往新安渡集结，同时向安庆大本营请求援兵。

武内俊已让覃团、周团在安庆近郊骚扰得心烦意乱，今接到志摩的请援，自思：“既出师不利，还是撤军保本为妥。”乃命在杨桥待命的西田、崎山两个中队沿白兔湖北上，接应志摩所部返城。

257团杨创奇团长，一接到驻宜日军调动两个中队策应志摩大队的情报，立即亲率在枞阳镇西秘密待命的一营和二营，连夜以最快速度，赶往白兔湖边的大横山，在敌军必经之路上埋伏。

四更才过，杨团刚刚到达大横山埋伏下来，借着黎明时分的微弱星光，就见大队敌军沿湖边的大路开过来。全体将士立即准备战斗。一营长孙甲保依照原来的部署，放敌人过来，然后断其后路；二营长张好然则率本部人马，最做好袭击敌人前锋的准备。

那是一个依山濒湖的所在，中间一条大路贯穿而过。那山，延绵十多里，坡陡岭峭，草木茂盛；那湖，方圆数十里，水深清澈，碧波荡漾。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日寇大模大样地一路走来，做梦也没想到离城仅二三十里的地方，大白天竟埋伏着中国军队！突然间，一声枪响，紧接着，“哒，哒，哒！”山上的机枪，如狂风骤雨般扫向大道上的日寇；“叭，叭，叭！”一阵阵排子枪，杀得惊慌失措的鬼子兵，人仰马翻，死伤遍地。

西田、崎山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虽然突然中伏，却仗着离城不远，巴望着马上就有援兵到，两人各自指挥着部下，或藏于湖边树后，或躲在土丘之下，或伏于沟坎死角，就地抵抗，并凭借着优势的火力，常常冲出来，要抢占山头。

杨创奇见日寇火力猛烈，顽抗拼命，恐夜长梦多，乃通知实施第二方案，命号兵吹起撤退号。一接到这个信号，连排长们在留下一大批投弹好手后，便故意带着一部人佯装往深山撤退去了。

这下西田、崎山可就来劲了，挥着指挥刀，命令部下起身追击。日寇仰望着中国军队翻山越岭的身影，便放心地端着上了明晃晃刺刀的大枪，嚎叫着往上冲。哪知其得意忘形之时，目标已完全暴露无遗。只听得一声高喊：“打！”半山腰处，一拨又一拨地飞出无数手榴弹。“轰隆”“轰隆”，陆续在冲锋的日军中爆炸开来；与此同时，那山上的机枪、步枪，又一次向着逃命的鬼子射击。

这突于其来的袭击，完全把日寇阵势打乱了，打懵了，纷纷连滚带爬，四下乱窜。

杨创奇不失时宜地又命吹起了冲锋号。于是，数百将士，在连排长们率领下，如猛虎下山般扑向敌人。跑在最前面的投弹手，投弹开路；紧跟着的将士端枪射击，“叭叭”点射；最后是架在山上的机枪，居高临下，不停地扫射着。既是追歼敌人，也是掩护自家将士冲锋。

在杨创奇猛打猛冲下，日寇死伤累累，连西田中队长和少佐医官坂垣也被击毙。残敌完全失去了抵抗的信心和能力。慌乱中，竟有人懵懂跳湖求生。

此时，天已大亮。这里激烈的枪声，早已惊动了城里的日寇。武内俊闻刚刚派出的援军，竟然在郊外的大横山遭伏击，大吃一惊。乃立即令林中大队前往接应，同时命出动飞机助战。

林中知此事十万火急，立命小冈摩托中队分乘十余辆摩托及三辆大卡车火速开往大横山，自率大队人马急速继进。

杨创奇团长从望远镜中，远远看到敌援军将至。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乃见好就收，立即发出信号，命全军迅速撤往山中。

待崎山中队长从噩梦中醒来，拢聚着缺胳膊断腿的残兵败将，蹒跚而行时，从南面飞驰过来的救兵，也到了跟前。只是这湖边和山上，已不见一个中国军队的影子。

小冈不敢跟踪追击，只好一面命人向林中大队长汇报并请示行动，一面命机枪齐向那山上扫射一阵。既是泄愤，同时也是为了扬威。

林中大队长接到报告，也不敢作主，又转而请示师团长。武内俊心知此次“斩首行动”失败，且志摩大队仍处在危险之中，乃令林中以追击为名，接应志摩大队回城，同时命杨家山、小围等处，坚守勿出。

此役以范苑声出山为契机，诱敌出兵，然后由176师统一行动，分片打击。几天功夫，击毙杀伤日伪军两三百人，使日寇再也不敢轻易出安庆城了。

潜山包青天

蚂蚁乐居

狐狸尾巴

天柱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