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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七日断肠散 于 2010-5-28 18:49 编辑
老家的门前有一条河，狭长、娴静、温顺，在群山环抱之中交错纵横，蜿蜒曲折，不知疲倦的永远向前流啊流啊…… . 河埂一般是石块砌成的，一直砌到水底。石块的砌缝可以插进一只脚尖，儿时的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手脚并用，像蜘蛛人一样在石坝上攀来爬去，攀上坝顶后，和小伙伴们站成一排跳水，或者跳到沙堆上，比谁跳的远。诚然，这些事是千万不能让大人看见和知道的，否则小到挨骂，大则会用“竹丫梢”打屁股。几乎小伙伴都跟我一样，非常非常地惧怕这种细细的竹枝，折掉细丫和竹叶，打在屁股上那叫一个痛。再顽皮的孩子见了都马上变乖，那真是一个“闻之变色、见之飞奔”。 . 只要不是梅雨时节涨水，河水都是很清澈，清的可以看见水底的小虾米。河上有座石拱桥，夏秋季节，桥底下清凉无比，冬春之时，桥底下又可遮风挡雨。每到清晨，第一声鸡啼唤来鱼肚白，母亲就和婶婶阿姨们一样，拎着篮子，提着木桶，踩着露水来到桥下洗衣洗菜。大人们拉着家常，手中的棒槌在青石板上有节奏的敲打着，此起彼伏。每当此时,我总是揉着睡眼，光着脚板，站在稻谷场上扯开喉咙喊：妈……妈喂…… . 来到桥底下，总是搬个石块坐在妈妈旁边，唧唧歪歪地吵着肚子饿。或者与小伙伴一起，搬石头砌拦水坝。偶尔，兴趣来了也跟大人学习洗衣服，不过大人总不领情，因为时常有衣服袜子被我弄的随水漂走了。河里的鱼儿一群一群，无忧无虑的游来游去，不过这些鱼儿好难抓，速度超快，脚板稍有动静就四散开来，纷纷游进了石坝缝、水草里和青石板下。气急败坏的我们赶紧回家把自己做的三角渔网或者笊篱拿来，一般小伙伴在水里抄来抄去，不管怎么努力，鱼儿还是快了一步，鱼儿一条没有抓到，个个都被整的全身湿透。这还不算，如果是在上游，烂树枝、枯草、垃圾都被翻起来，顺水流向大人洗衣服的地方，这时大人少不得拿个棒槌大喊：小祖宗，你们再不下来，回家拿“竹丫梢”来！十分不情愿的我们嘟嘟囔囔，坐在沙子上谈昨晚看的西游记，都对孙悟空为什么不翻个十万八千里的跟头直接到西天而费解。好容易等到大人走完，大伙一哄而上，把所有的青石板掀了个底朝天，因为狡猾的鱼儿总是躲在石板下，运气好的话，还会有小螃蟹呆在在水里，爬在笊篱在网里吐着白沫，但是伙伴们似乎都很害怕它的大钳子，一般是倒在沙滩上，折根树枝逗弄它的大钳子。当然，被翻倒的青石板我们是不会再把它复位，赶紧回家把抓到的鱼儿拿罐头瓶养着，背着大人拿饭粒丢在里面喂它，基本上定律是，等大家疯玩回到家，鱼儿一般不是跳出瓶外被晒成鱼干就是翻着白肚子死翘翘了。 . 第二天早上，大人们来到石拱桥下，面对的又是一片狼藉，不得不重新整理石板，一边嬉笑怒骂：肯定是**、***家的那几个篚匠，再看到把小鸡鸡割掉。 . 家乡的河，早上是属于女人的。每当夕阳西下，河就成了男人的领地。劳作一天在大人总是三五成群，挑一潭深水，脱去外衣，在水潭里洗去一天的疲惫。河面上还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个个光着屁股，像浪里白条，扎猛子、打水仗，直到玩的筋疲力尽，才在母亲的呼唤中恋恋不舍的回家…… . 如今，每次回老家，总是有意无意地从车窗里看着河流发一会呆，宝宝总是好奇地问：爸爸，你在看什么啊？我刮着宝宝的小鼻子说：爸爸在找爸爸的影子。宝宝好奇地看着窗外大声嚷嚷：爸爸的影子在哪儿啊，在哪儿啊……。是哦，我的影子在哪儿？ . 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儿时的自己，躺在夏夜的凉床上，也曾好奇地问奶奶：奶奶，为什么小河的水不能歇一会儿吗，它不累吗？奶奶打着蒲扇，慈祥的抚摸着我的头：因为小河的水要回家啊，就像我的乖孙子每天回家一样。我偏起头问：那它的家在哪儿啊？奶奶用蒲扇指着大山：就在这座山的外面，河水流啊流啊，一直流到一个叫做大海的地方，它的家就到了。哦，那大海有多大啊……大海有多远啊………大海是什么颜色的啊……大海里有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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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8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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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8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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