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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5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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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地狱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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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已决,他见四周没有敌情威胁,值夜班的岗哨仅有一人,警惕『性』非常疏松,很容易打发上路,索『性』从墙角后面闪身出来,直截了当地冲那哨兵走近前去。
那哨兵正兀自抽烟,提神醒脑,解除疲劳,冷不丁地听见身侧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只道是换岗或者查哨的人到了,赶紧丢掉烟头,伸右脚踏住,将滑溜下去的冲锋枪往肩膀上方送了送,佯装一副正二八经的模样。
偏在这时,脚步声骤然而止,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条瘦削黑影巍然卓立在身侧不远处,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像泥塑木偶一样。
那哨兵隐隐然然觉察到有一双神光酷厉的眼睛,正直瞪瞪地迫视着他,寒气有如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袭遍全身筋腱。
他刚想扭头去观察那条黑影,忽地听得咝的一下金刃破风声,斜刺里猛不丁地『射』来一道寒芒,他登时只觉颈右侧一凉,眼前一阵昏黑,腰腿各部的力量像扎穿的皮球一般,迅速地散失殆尽,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旋转,颓然倾倒在地上。
邓安国迅步走上去,伸右手从身体尚还在抽搐的敌尸上拔出碳钢手术刀,蹭干血迹后,『插』进腰带内,接着用右手抓住敌尸的衣领,像拖死狗那样将敌尸拽到木屋跟前,狠狠一脚踢进木屋底下。
右手拔出柯尔特手枪,邓安国连开两枪,打碎锁子,轻轻地推开木门,闪身钻入屋内,反手关上门,随即从头盔上拉下夜视仪,察看仓内的情状。
不足半间教室面积大的仓内,大大小小的纸箱和麻袋堆码成山,淡淡的橡胶味夹杂霉气扑鼻而来。
邓安国心里大感失望,摇了摇头,收起手枪,从嘴里取下81刺刀,左一划,右一拉,三两下便将一口大纸箱割开一个四方形窟窿,豁『露』出一双双黄皮纸包装的军用胶鞋。
又割开几个纸箱或麻袋,里面装着的不是军用水壶饭盒,就是军服军鞋,那里是弹『药』,明显是存放军需品的仓,邓安国摇了摇头,掏出两捆雷管炸『药』,塞进纸箱堆里,随即推门而去。
出得军需品仓后,邓安国便想溜到军营外面去,呆一会儿便好欣赏敌人军营石破天惊,烈焰升腾,火光冲天,肢肉横飞,鬼哭狼嚎的惨烈景象,忽然听得左首脚步声纷至沓来。
心头一惊,他眼角余光眼向左首瞥去,见不远处人头攒动,有数人径直向这边走来。
他一看便知是敌人的游动哨,赶紧身形一闪,躲在一顶军用帐篷的暗影里,蹲下身子,将64微声冲锋枪擎在手里,全神戒备。
待得那一拨巡逻哨走过后,邓安国松了口气,转头一瞥眼间,见这顶帐篷体积很大,心想里面定然贮存着军用物资。
『摸』了『摸』携行袋,还剩三捆雷管炸『药』,他当即决计潜入帐篷内,把剩下的炸『药』安装在里边的物事上。
挑开门帘,他一头钻进去,浓浓汗臭味夺鼻狂扑,两耳更是听取呼噜呼噜的鼾声一片。他惕然心惊,疾忙闪身躲到门口右侧,瞥眼间,只见十张行军床分别在两侧一字排开,十名越军士兵正躺在床上呼呼酣睡。
尽管敌兵们的睡姿千奇百怪,但却睡得相当安稳,全然没有觉察到危险已经悄然『逼』近。
扫视了一眼这些沉睡中的敌人,邓安国失望地摇了摇头,便欲离去,突然间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对待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和战友的残忍。
右手捏了捏拳头,又一个声音响彻在他的心间:每消灭一个敌人,就会使自己少面对一次死亡的威胁,也为战友多增加一分生存的几率。
咬了咬牙,邓安国暗忖:战场上没有公平较量,凡是能致敌于死地的手段或技俩无所不用其极。自己平时不也这样教育战士们吗?战场上的生存之道不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吗?
言念及此,邓安国心头杀机狂炽,双眼闪『射』出酷厉如刀的煞光。
帐篷内原本沉闷的空气骤然紧张得令人窒息。
心下一横,邓安国断然决定将这些敌人送进地狱,提前为自己安全撤离清除障碍。
从嘴里取下81式刺刀,反握在右手里,刀锋迸发出森森寒气。
他身形一晃,欺至旁近的一个床位前。
床上躺着的士兵半盖着被子,兀自呼噜呼噜地打鼾,可能正在梦里和家乡的小妹幽会,故而面对勾魂使者驾临,竟然毫无知觉。
邓安国稍事迟疑后,狠狠一咬牙,左手猛地伸出,一把捂住那兵的嘴巴,右手刺刀架在那兵脖间,自右向左横向划拉。
扑噗的一声,如破败革。
大蓬温热的血浆,咝的一下狂飙而出,溅满了邓安国的右边脸颊,粘粘稠稠,还带着大股咸腥味。
那兵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四肢慢慢僵冷,热血仍在咝咝地向外飙『射』。
他的颈静脉血管已被邓安国一刀切断,再也无法回到家乡去幽会他朝思暮想的小妹了,再也不能和日夜牵挂他的父母团聚了。
右手握持着血珠子滚滴的刺刀,邓安国伸左手到脸颊一『摸』,立时『摸』得满手黏糊的血浆。
浓郁的血腥味向四下弥漫,帐篷内很快便灌满了这种中人欲呕的气味。
甩掉左手上的血浆,邓安国狠狠一咬牙,如一溜淡烟,飘身欺至紧挨的一个床位跟前。床上躺着一个身材瘦矮的士兵,由于光线晦暗,邓安国『裸』眼辨不清那兵的面目,但直觉告诉他,那兵十之.是个孩子。
此刻,那兵嘴里叽里咕噜的发出几声梦呓,上体扭动两下,右脚蹬开被子,『露』出了下身。
邓安国心头一紧,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被他用尼龙细绳活活勒死的那个孩子兵,带着童稚气息的瘦瘠脸蛋,毫无生气却无限怨毒的眼睛,五官扭曲成奇形怪状,嘴巴暴张舌头朝外猛伸,而喉咙里发出一长串咕噜噜的怪响,令人听之心头发『毛』……
惨绝人寰的一幕在他眼前活灵活现,他瞅了瞅手上这把血淋淋的刺刀,又看了看床上酣睡中的那名敌兵,竟然当场怔愣住了。
他暗里质问自己,对敌人大开杀戒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自己会不会沦为一架高速运转的杀戮机器?
尽管军事行动是执行法定杀人任务,是一种必要之恶,是迫不得己,但是人非禽兽,总难免会有恻隐之心,像现下这样,趁敌人沉睡之际,在如此近的距离,用利刀抹破敌人脖子,切断敌人颈静脉血管,接着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鲜血狂飙中气绝身亡,而且是在睡梦中浑然不觉地奔向鬼门关,自己确实于心不忍,因为屠杀毫无反抗力的敌人和战场上与敌人狭路相逢,短兵相接,面对面厮杀,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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