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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6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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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魔鬼逼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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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安国跟那些越军狙击手一连玩了三日的猫鼠游戏,虽然报销了对方两人,但身心已是极为衰惫,委顿之至,须得养精蓄锐。现在,他迫切想找一个既安全又隐蔽的栖身之地,好好睡上一觉。
好不容易找到一片乔木荫蔽的林带,察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不见有异样,他便欲攀援上一棵大槐树,忽然见其侧旁有一棵遭雷电轰击,坍倒并枯萎的百年古树,树干粗逾水缸,却被白蚁蛀蚀成空心木筒。
邓安国心中一动,欺近一瞧,树干根部有一个大窟窿,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随便钻进爬出,便当即决定以此空心树干为棲身之所。他委实不想再睡在树杈上,维持着极不舒适的姿势。
他卸下背囊,翻出一根绿『色』钓鱼线,拉在空心树干四周,距离树干最近的一头绑有一个小铃铛,掩藏在深草丛里。为防野兽突然来袭,他又拿出一罐瓦斯粉,倒进一些胡椒和辣椒粉,混合搅拌均匀后,撒在周遭的草丛里,像这样无比刺鼻呛喉和催泪的粉末,就是嗅觉极其灵敏,攻击『性』超强的德国杜宾犬也得徒叹奈何。
布置好警戒后,邓安国在树『穴』里面撒上驱虫剂以便驱散那些蚂蚁,陡地觉得左手上臂隐隐地传来刺痛。显然,左上臂的刀伤又迸裂开了。
邓安国盘腿坐在草地上,脱去伪装披风和『迷』彩上衣,解下袖箭筒塞进背囊里,随后抬起手臂,扭头查看伤口情形。
伤口在上臂紧挨肩膀的位置上,有寸许长,虽没伤及筋骨,但已开始浮肿泛乌,若不赶快医治,便会糜烂腐溃。这就是他上次与越军总参谋部情报处特工胡先勇交手时,所负的刀伤。都半月有余了,一直没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邓安国看着伤口,不禁心悸,眉头微蹙,当下『摸』出急救包,取出消毒水倒在右手手背上,咬紧牙关,清洗着伤口。似千针钻刺的剧痛直令他脸『色』骤变,两眼冒泪,全身飙汗。
他抽出81式刺刀,咬在嘴里,猛吸一口气,右手伸到伤口上,一下一下地挤出淤血和脓疡,每挤一下,身子便似被皮鞭狠狠地抽打一下,呼吸逐渐急促。
挤完淤血和脓疡后,他一抹满脸的汗水,先在伤口上洒上止血粉,涂上消炎『药』,而后『摸』出钩针和线,用钩针快速地穿过创口两边的皮肉,由于没有敢使用麻『药』,因而针扎进肉里发出鞭笞似的刺痛,虚汗珠子自额角扑簌簌地滴将下来。
他强忍毒刑拷打似的痛楚,牙齿几欲将钢质刀刃咬出痕迹,好不容易才缝合好伤口,打个结子,剪断线头。
取下81式刺刀,他背靠在树干上,大口呼吸着空气,方才感觉到汗水湿透衣背,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左臂酸痛几乎不能随便活动。他擦掉眼睫『毛』上的汗水后,把一块『药』包盖在伤口上,撕下一截绷带扎牢,这才觉得痛楚有如『潮』水一样渐渐落去。
左上臂的刀伤先后被他处理过四次,每次都包扎得很好,可是大量高幅度、超复杂的战斗动作,时常碰撞和磨擦着左上臂,伤口自是易于迸裂。
邓安国不等痛楚完全退散,披上『迷』彩服,迫不急待地钻进空心树干之内。
当他躺在干燥的树『穴』中时,倦意像病毒一样在全身筋骨里蔓延开来,纵是如此,可就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眼皮子明明跟灌了铅一样重,睁不开眼却又无法安然入睡,这种滋味堪比失眠症,甚是难耐。
不警不觉间,邓安国已经在这植被茂密,林木聚生的越南北部丛林里跟人多势众,装备精良的越军特工部队玩了整整二十六个昼夜的追猎游戏。
这期间,他真正睡着觉的时间总共加起来还不足二十四个小时,时刻都处在高度戒备状态,不敢稍有怠忽。体力、精力、脑力的消耗程度,常人难以想象。
邓安国不管怎么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睡。他当然清楚这是因为大脑过度紧张而引起的精神亢奋,也更担心万一不留神酣睡不醒的话,让搜剿自己的敌人逮个正着,那可就阴沟里面翻船,大大的不值当。然而,他又必须迫使自己抓紧时间稍作睡眠,否则长期恁般疲累下去,会有把自己身心拖垮的危险。
邓安国心急火焚,干脆抽出柯尔特手枪在脸颊上摩挲着,试图舒缓一下烦『乱』的心绪。
浓郁的枪油味顿时渗透进全身每一根筋脉,烦恼和愁绪顿时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一种无比释怀的感觉占据了心灵。
邓安国有一种无比安全和惬怀的感觉,便在不经意间进入到睡眠状态之中。
和往常一样,他尽管已经睡着,但并不是那种深度的睡眠,他在睡眠中还能感觉到周围一草一木的动静,甚至连微风灌进空心树干中如同一双温柔手抚『摸』他脸庞的温馨他都能感觉得到。微风吹拂树叶,片片落叶坠地的响声,飞禽走兽的叫声,都是那么清晰地传进他那高度敏锐的感觉器官里。
突然之间,邓安国恍惚听到外面的警报装置传来一阵震动。
他立时醒转,刺棱一下起身,抽出柯尔特手枪,钻出空心树干,利落地闪到树干后面,蹲下身子,左手『揉』着惺松睡眼,竖直耳朵,凝神细听,森林还是那么荒寂和幽暗。
他一瞅腕上的表,现在时刻下午17时20分。他已经休息了超过八个钟头,这可是二十八天里的最高纪录。
邓安国很快便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便去察看用钓鱼线和小铃铛做成的简易报警装置,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周围的草地上也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刚才很有可能是野兔或者松鼠之类的小动物触动了报警装置。
邓安国收起手枪,伸了一下懒腰,扭了两扭僵痛的脖子,便即活动起手腕和脚脖来,忽然听得叮当叮当的几声铃响。
他右手一把抽出手枪,左手从树干里抓起背囊和svd狙击步枪,恰在这时,一阵风哗哗地吹过林冠,他便乘着风动落叶之声,倚恃长草掩蔽,弯腰跑到左首那棵大榕树后面,隐蔽起来。
他从树干右后侧探头,循声查看,便看到东首有两条一壮一瘦的人影,正一前一后的走近前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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