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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楚楚123 于 2017-7-19 16:29 编辑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怀旧情结就会加重,我也是如此。尤其对我父亲的想念,近年来愈加利害,缠绕在心头的愧疚时隐时现。今天我只能把对他的少许回忆在纸上表达出来,寄托对父亲的无限思念。
一
我父亲出生在三十年代。那时,爷爷、奶奶出现了婚变,爷爷离家出走,一个人到江南谋生。奶奶后来改嫁,我父亲从小就和婆婆一起生活,一老一小,相依为命。婆婆小脚,不能下地劳动,坐吃山空,艰难渡日。家道逐渐破败。饥荒时节,常常靠乞讨为生。
那时节,他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父亲更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后来随着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深入,解放了全中国,我们的小山村也同样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打土豪、分田地,成立合作社等等,我父亲都走在运动的前列。在当时的小社时期,他率先加入了共产党,后又培养了一批人,后来任我县的汪县长,也是他介绍入党的。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个人的婚姻之事罢在他面前,可家中仍是贫穷,婆孙两只有一间半房屋,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但那时,邻村有一女子看中了我父亲的为人,不但智慧聪明,而且形象不错,不顾家庭反对,毅然和父亲走到一起,后来她就成了我的妈妈。
二
我的父亲是一个没上过学、不识字的文化人。为什么这样说呢?下面举出几个例子就可看出。
在那个年代,人们没什么文化娱乐活动,二十几岁的父亲组织一些青年男女成立了由几十个人形成的皖乐(当时大队名称)黄梅戏剧团,大家推荐他担任团长,他们共同购置了一些戏剧用衣、帽和其他物品,配置了锣、鼓,花了一些业余时间,演排了两十本黄梅大、小戏。在腊月、正月等农闲时节为乡亲们搭台演出。
别看我父亲不识字,可他能演戏,只要听了或看了别人的唱腔和动作,一两次就能记住。两十本的黄梅大、小戏,都能担任主角,像《天仙配》、《小辞店》、《渔网会母》、《乔表记》、《金衩记》、《女附马》、《夫妻观灯》、《打猪草》等大小戏每个角色的台词他都记得清楚,常常在唱腔、动作方面教导别人。他聪慧超强,记忆力不得不令人佩服,只要他听过、看过,没有他不会的。记得在我几岁时就常跟随他到剧团里玩耍。十岁那年随剧团成员到县剧团看演出“乔太守乱点鸳鸯谱”的黄梅戏,部分内容至今还记得。
父亲不仅黄梅戏唱得好,人们喜欢看,而且他的故事也多,人们都喜欢听,他讲的“庄子试妻”、“洪泽湖大盗”等故事内容我至今不忘。
父亲的黄梅戏情结不仅体现在剧组里,还体现在我们居住的村子里。那时,我们一百多人居住在一个大村落里。在夏、秋季节的傍晚,在生产队劳做了一天的人们,都将竹床、睡登之类的家什搬到房前屋后的场地休息、乘凉,父亲常被大家推荐唱一段黄梅戏。这时,自然就有人拿出二胡或笛子伴奏。回想那年头,父亲不知给多少人带来欢乐。直到文化大革命开始,他的那些黄梅戏才被迫停了下来,当成四旧,禁学禁唱。大家开始学唱样板戏了。
三
父亲聪明能干的办事能力,忠厚老实的为人品德永远是我们这些后辈的榜样。他虽没进过学堂,不识文字,是他终生憾事。但他勤奋好学,品德高尚。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他就成为我们大队的几个领导人之一。由于文化知识的限制,不能担任主要领导,只能分管大队里治安等方面的事宜,称之为治保主任。一干就是几十年。
在这期间,他对工作兢兢业业,全心全意为全大队人民办事。由于他的努力,我们这个潜山边远的大队从未出现过刑事案件,就连当时的“地富反坏右”也称他为好人。后来他的专政对象——一位凌姓戴有地主帽子的人竟成了他的亲家,凭这一点可见他的为人。那时由于他的勤奋、能干愿为大家办事,由他领队的百号人赴长春水库、同马大堤、牛形水库等地进行大兵团劳动,在各地他总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无不受到人们的赞扬与爱戴。
四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已退下来的父亲接受了当时在县农业部门工作的姨父帮忙,谋了个县大关水库管理员的差事。在当初的工地上他负责水库的安全及有关货物进库等事宜,权力不小。
那时有一些司机、送货人员想得到更多的回报,托请父亲的人不少,但很多被父亲一一回绝。时间长了,他又坚持不下来,他说那一段日子他最不好过,推不掉人情没办法解脱。后来他只好向单位辞职回家,许多人不能理解,但我清楚父亲的为人,既不想得罪人,又不想国家受到损失,在推脱不了的人情面前,他只好辞掉工作。他说,国家那么大的工程来不得半点马虎。就这样,他在大关水库早期建设时只干了不到三年的时间,主动辞职回家了。可见他不占不贪,值得后人敬仰与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