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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青藤主人 于 2015-9-4 12:51 编辑
多年以后白筱音问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是不是就已经喜欢上她了,我说可能是吧。如果说彼此喜欢只是用了第一次见到的时间,那么彼此相爱则用了好多年。在这一章和接来下的几章中,写白筱音的时候,会着重的写她在我身边时我的感觉,用来写她的文字只会蜻蜓点水、雁过留声。看似不真切,但却处处存在。
翌日清晨,我们出发了。五月里的天气格外的宜人,天亮的很早,微风过处,阵阵清凉。舒县的山很多,靠山吃山,衍生了茶业和旅游业。即使是在早上,你依然可以看到蜿蜒的柏油山路上,三三两两的茶农和零零星星开往山上的轿车。开着这辆福克斯,不得不把座位调到极限,活像一个壮硕的男子,你却让他穿着女人的长筒丝袜去奔跑,多少有些难受。白筱音估计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她说你看外面的天空,高远渺茫,可以联想到个体的人类是多么的渺小,想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再开着这辆空间不大的车子时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这啥逻辑?望梅止渴的典故?联想再怎么渺小,一米八的个儿还能缩水不成?
山路曲曲弯弯,竹林片片相连。山的一侧大多是土黄的山体石壁,另一侧是成片的农用耕地,间或几段断崖。那些耕地的尽头会有几处人家,远远看出,被山雾笼罩着,鸡鸣狗吠,又见炊烟袅袅。静静的你听,还有山泉暗流的声响,如金石之玉般动听。我每个月都会上到山上来一次,看姑姑,今年算是提前来了。不停的绕弯,环环绕绕,就这样从山脚驶到了山腰部分,离天也越来越近,仿佛打开车窗伸手便触手可及似的。白筱音也似乎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她说这里的山真美,这里的竹子好秀气。我说这里的人更好呢。她听我这么说并没有反对,只是笑着耸耸肩,这表示默许了。
柏油山路很宽,把这座山比作金字塔式的锥状体的话,这条路就像缠绕其身的黑色缎带。我们则像一只瓢虫在这冗长的缎带上向上爬升。除了车窗外青竹的翠香,车窗内也有股淡淡的香味飘逸,好闻的香水味,拌和着女孩身上的体香一起,演绎出没法用语言道明的某种情怀。大多数的女孩一般都会在坐车的时候带上耳机听歌或者睡觉,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我看了看书的封面,是席慕容的诗集。这本诗集我也经常看,里面的诗确实有不少上乘的精品之作。她看的很慢,应该深受其诗句的触动,看下几句,便俯首沉思抑或盯着窗外虚空的某一点长时间的发呆。车子还在匀速的行驶着,在一个转弯处有一大株花树,繁花似锦,但我却叫不知名字来。她也看见了,惊讶的问我这是什么花这么好看。我说应该是野生的花种。我问她,你还记得席慕容的诗集中有一首诗,就叫一颗开花的树吗?她合上诗集说记得。我说那我们来对对呀,正好应景了。她说她先来,我说好。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好熟悉的诗句,从她口中绽放,像一朵朵金黄的雏菊,口吐而出。朗诵的很有节奏感,抑扬顿挫,重要的是,有情感在里头,不至空洞苍白。她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女孩,这样的女孩现在已经不多见了。这样的灵气在我的灵魂深处游荡着,以至于最初我并没有察觉到。随即我吟到: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她说原来我也喜欢席慕容的诗,我说我从读中学的时候就常常看她的诗,有的时候看的让人肝胆寸裂。她听我这么说,反而咯咯的大笑,我想她肯定也有过类似的感受。不是巧合,当你走进了诗人的内心,你就会被她的诗句所感染。刚才在拐弯处路过的那颗花树,又在等着谁呢。
我们已经行进了大概三分之二的路程,在前面的一个岔口时,我一拐,没有再走反方向的柏油山路,拐进了一条稍窄的水泥路。她问我这是去哪里,我说去吃早饭。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车,早已饥肠辘辘了。几分钟后,你会看到一排排农舍,姑姑家就在这其中的一间。听见车的喇叭声,姑姑跑了出来,腰上系着碎花深蓝围裙,还是那样可亲的笑着。我们下了车,我给姑姑介绍这是我徽城的一个朋友。白筱音亲和的挽着姑姑的胳膊叫了声阿姨好。“你们饿了吧,你昨晚打电话说今早来吃早饭,挂完电话,我就去醒面了,今早做了你最爱吃的韭菜烙饼,”姑姑笑着看我说,又看了看身边的白筱音,“这姑娘真俊呐,走,赶紧吃早饭去。”哪个姑娘听别人夸自己漂亮而不开心呢,白筱音也不例外,笑的乐不可支。姑姑家还是那种老式的青砖结构瓦房,以前这里是一个村庄,后来大多数村民陆陆续续迁到山下了。也有迁到山上去的,有的给山上酒店做事,有的卖些茶水饮料经营小本生意,等等不一而足。姑姑家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就在县城里的民政局上班,儿子在省城里做生意。他们多次让姑姑下山去县城或省城住,但姑姑死活不同意,说这里是她的根,哪儿也不去,以后百年之后要和已经逝世的姑父合葬在一起。姑姑向来说一不二,没人敢违拗她。不过对我却很好,比对她的两个孩子还要好上许多。
我们在桌下做了下来,姑姑早已把她精心为我们准备的早点端在桌上等着我们,两大盘烙饼,一罐粥,三碟咸菜,一盘咸鸭蛋。“小卓,多吃点,闺女儿你也别客气,来这里玩,不是上山就是涉水,得要体力,多吃些啊。”姑姑一边给我们舀稀饭一边说。白筱音吃的很欢也吃了不少,她说她从来没怎么吃过早饭,更没有吃过这么有家里味道的早饭。一碟咸豇豆角,她全干完了。“姑,我给你带了一盒云南白药膏药,还有半斤上好的天麻,在车里,一会儿给你拿去。”我嘴里嚼着烙饼说。“姑姑没白疼我们家小卓,前几天下雨,这膀子和腰酸疼着呢,上回你堂姐回来带给的膏药正好快要用完了。”姑姑咯咯笑着说。姑姑从小在我眼中就是个怪人,不吃零食和水果,别人带了她会不高兴的,唯一嗜好就是喜欢喝她自己做的茶叶。所以每回我都会带些她需要的膏药和治头疼的天麻。
“你快吃,待会先带你去后湖,哪里还没有开发很多游客不知道,很漂亮的一个地方,我来这里一般都会去哪里,人多的地方就没什么可玩可看的了。”我对百筱音说。 “这半年最顺心的事,就是让你当我的导游,很久没有这样惬意过了。”她想了想后对我说。“真羡慕你。”
“是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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