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田里的稻子黄了，我守着常青

琉璃樽，葡萄酒

你们田里的稻子黄了，我守着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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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和你们田里的稻子谈论着什么
立秋之后往往听到复杂的言论
或者孔子路过太阳的远近
你们不满足溪流上面漂泊的黑夜
不满足嵌在牙齿上的烟渍
不满足在故乡以外燃起的炊烟
意料之中
你们在荒郊野外小便
一次又一次引以为傲
赤裸裸的
面对同一个无力又无能为力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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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纯净蔚蓝的
这终年大声下雨的
天
那是两片厚厚的唇
深深地吻在盛产稻谷的中国农田
大片大片的稻子醒来
爱是在慢吻之后一阵酥软
你们浑然不觉
直到月光皎洁的夜晚
很美
一颗星星发亮的时辰
沉睡

琉璃樽，葡萄酒

年老失修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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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雨下一整夜
精心动魄和怀柔的清脆
我一直听尖锐和山林里紧凑的依偎
毛发湿的很突然
在栗子树下焦急穿过
瞥一眼遗失的野风筝
稍后
闭上眼睛就是整晚夏天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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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坡有故人坟
有松柏，有黄泥，有草棚，有一条沟渠
岁月说多了
听不见谁走过看向窗户的双眼
雨和雨里的故事都只有一句
你往哪里看
我就在哪里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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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老了
雨下的，雪压的，风吹的，人靠着的
也不便走路，挡着大地的阳光
也不便说话，真有不透风的墙
也不便抬头，年久的灰尘流下新的泪水
随后的讲述中
不免有吵闹的雨声
轻轻拴上木门
划根火柴点亮煤油灯
黑烟升起
摇摇欲坠

琉璃樽，葡萄酒

拧螺丝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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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我什么都听不见
他让我拿螺丝刀
我听不见
他让我拿抹布
我听不见
他让我拿橡圈
我听不见
他让我拿钳子
我还是听不见
他停下来喝水，在风大的地方坐着
我听他问我一些问题
你来这里要干多久？
上完学都是来工厂吗？
工资怎么样？
习惯不习惯？
“我有个女儿明年也毕业了”
是的，我全部都听清楚了
我全部都会回答
他是个上午拧螺丝的工人
他来自山东
他是位父亲

琉璃樽，葡萄酒

记发疯后第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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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走远了
对于问题，亲人们不断的询问
在海港边鱼群默不作声
心惊肉跳一个早来的夜晚
山峦之间，有翅膀隐约掉落
这座村庄静谧如迷
葡萄架上挂满水珠，滋味泛火
猎人的舌头绕上树枝
群鸟飞不过一口枯井里发芽的种子
早在月亮发疯的天空
星星四分五裂
不难想象，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琉璃樽，葡萄酒

水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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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是中心
大地是瞭望台
我记不清在上午还是在下午
满天都是四散开的水母云
让我这样叫它
叫它这样的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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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是匆忙的声音
鱼是荡开的波纹
有一瞬间，透明的水母说它想变成白色的云
我什么都不知道
它挂在天上，有一个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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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
人民还有他们的朋友一起观看
是无数的水母云登上了舞台
还是一场离别的表演
美丽却从未如此接近

琉璃樽，葡萄酒

指南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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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针
你总向南
妈妈说她不高兴
她站在南方湿滑的屋顶
你枕着海边平坦的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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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针
你总向南
妈妈说她很担心
她在冬天收集雪，夏天寄给你
你在船上写一首诗，念着星星
............
指南针
你总向南
哪里都长满了光阴
你有一块磁石，妈妈有一块磁石
为什么不能回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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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针
指南针
关上窗户
我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琉璃樽，葡萄酒

就在此刻，我深藏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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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问我这些日子写了多少诗
我告诉你什么都没有
你也不要问我这些日子喝了多少酒
我告诉你夜里最是忧愁
此刻你无法在跟我说一句再见
我深深地藏在漆黑的夜里
转身是天明
离开时请带上房门
我要跟我的薄被褥说些悄悄话
四十岁，我说我一生未娶
在夜里我爱着我自己
指望活到长着白发吐一口鲜血
我不痛就将死去
那么我手抖的写不了一个字
牙齿掉光说话不利索也没有遗言
最后没有人知道黑夜死于一次关于长夏的抒情
……
而我活在梦里

琉璃樽，葡萄酒

长夏，我伴你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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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呼之欲出的是粮食
我放弃我的写作
卷起裤脚拔草
稍后放生一只虫子
女人，请为我点根烟
我想说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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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我走过一个旧的
天空和现在一样有着神秘的猜想
日子长短不一
所有来不及商榷的旅行
都给你写过一些诗
有时候是画笔长满手印
有时候是白纸生出伤痕
疼痛一直蔓延
在你的眼里爬出院墙爬上高枝
随后在卑鄙的笑声中遭到枪杀
这一夜如果你欢乐
血流如注的清晨我愿意爱上土地
烟灰掉落我就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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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有一个愿望
在某某夏天的中旬
下一场鹅毛大雪
逝去会不会很美丽
长夏，我就可以伴你如新

琉璃樽，葡萄酒

是的，我在读一些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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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在读一些诗
家乡诗人的麦地情节
我没有
我有一本他的诗集
现在的十二点十六分
只有我想起一颗永不坠落的星星
我要这时间的唯一
现在是一块土地上赤裸的我
只有我想起见一面就少一日的情人
我要爱的唯一
当红色石头拼命敲打我的窗户
是一朵野花离开了泥土
太阳头颅裂开的微笑
我并不知情啊
朝南的大水淹没泛滥的思绪
有一天诗人会说
南方鱼爱上南方鱼
一条会下雨，一条会哭泣

琉璃樽，葡萄酒

海潮以及向东飞的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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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下雨的时候离开一条路
泥泞，即将被占领
或者阳光下的荒野匍匐前进
你是我的野杜鹃
开过一次满山的美丽
有个嫉妒对象叫九月菊
多情的人也叫朴素的人
没有人管
锄头铲下的夜晚
你提着一整坛寂寞的清水
在庭院外洗野草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