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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人们私下场合称车局长“车局”，有的干脆称“扯局”。 扯局，姓车，号木生，出生时，躲在大山里的人信迷信，相信天命，家里人长辈请瞎子给他算了算，说命里缺木，就给他取了这个土气的名字。 80年代的中专生，仅凭这一点，就证明木生一点也不木，当年分到所学专业对口的部门，算是赶上了时候。 木生一直在基层，干了不下10年，还是个普通办事员。收钱是他的工作，擦油也很在行。看见摊子上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到了，他会抓上一把，对摊主说：我拿点尝尝。摊主看在被管理的份上，拿的又不是太多，心里不情愿但也不好意思阻拦，就说：你尽管抓。屠户那里，是木生骚扰最多的地方，他从小喜欢吃鱼、吃肉，可小的时候经常因为吃肉时多夹了几块，挨娘老子的打，现在，他管的地盘里有屠户、有鱼铺，他就经常拿个猪脚、猪尾巴、鲢子鱼什么的，也许是吃多了家里的臭腌菜，他将鱼放臭着再吃，很特别。只要拿了东西，他也不亏待你，这个月收的钱会比往常少，屠户虽然瞧扁了他，但因为商人得了实惠，也没有人骂他，混在街市小井里，管着些人，虽然看似风光，但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别人调的调，升的升，可他没有关系，找人无门。 “石头都有翻身日，北风定有转向时。”木生一日偷偷瞒着所长，跑到县城，刚到一繁华的路口，只听见“轰隆”一声，一部自行车和一部摩托车撞上了，车子的轮子还在转，两个人歪在地上，木生跑上去看热闹，一看吓一跳，骑自行车的，竟然是老局长，只见老局长鼻子在流血，腿不能动弹，看交警来了，木生一把拉起老局长背在背上，飞快地往医院跑。 等老局长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木生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看着老局长。平日里，他也见过局长，都不敢抬头看，怕老局长那犀利的眼神。老局长部下多，接触多的，也都是带长的，小兵接触的少，木生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可人根本就对不上号，老局长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知道了他是自己的部下，自然很高兴。不一会功夫，病房里人挤人，有这个主任那个长，大家关切地询问老局长，也将眼光在木生脸上扫一扫，和木生有点面熟的笑笑点点头，不熟悉木生的眼神里似乎露出的是根本瞧不起的余光。老局长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木生也几乎往医院跑了近两个月，背局长去CT、X光，背局长上卫生间，背局长晒太阳，做的比局长亲儿子还要多。老局长临出院的那天，对木生说：你明天到城关所报到上班吧。木生整个头脑都糊了，人像飘起来了一样，日思夜想的事，就在不经意间解决了。 调到城里，单位又好，木生娶了如花似玉的园园做老婆，园园属鸡，虽然没有工作，但木生硬是想办法，把她塞进了一个不错的省管企业，开始的那几年，工资待遇一点不比木生差。木生也三天两头往老局长家里跑，买米、买煤等重活，木生包了，木生嘴甜，最会洋扯，哄的老局长老婆天天帮木生讲话，叫老头帮木生搞个花帽子戴戴，不能亏待了他。 木生从城关所到了局里，当了个股长，股里其实就他一员大将，手下没有办事的，自己管自己。但不管怎么样，跟着老局长下乡，人 家都喊他“领导”，都喊他“车股长”，和自己的过去比起来，那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木生学的是这个专业，忽悠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许多不懂行的人，包括他的同学，包括他的街坊，包括他的远亲，被他牵着鼻子走，芝麻大的事，他说成了西瓜大，一天能办的事，没有个三五天，怕是办不下来，反正最后都是他帮了忙，他从中出力协调了，得感谢他，请他喝酒，请他长（唱）歌，请他泡脚。他小日子过的也还滋润，经常找下属、找经商的人打麻将，麻将桌上，不是偷牌就是夹一看二，反正想着办法把自己搞糊，开钱不是狡就是赖，收钱像催命一样，别人都懒得和他打。木生最喜欢的还是喝酒、长（唱）歌，小妹揉脚，有人求，就有人请，没有人愿意和他打牌，他就喝酒、长（唱）歌，就这样一直糊着，工作上将就着，没有长进，也没有换地方。 单位的同事，时间长了，也知道了他的劣性，当面喊他“小车”或者“车股长”，背后都喊他“小扯”，不怎么搭理他，评先进什么的，他都靠边站。木生的老婆，最要强了，看着别人的男人几乎年年都在提，自己的男人不见进步，着急了，经常埋怨木生：捏路的东西。
（二） 木生看老婆着急，自己也跟着急起来。都说坟山冒热气才能提拔，木生家的祖坟葬的是阴边，晒不到么太阳，想冒热气除非拿蒸笼到坟头上蒸粑，木生抓耳挠腮，偷偷跑去找人讲灵话：旺木，树下就得有鸡，鸡吃虫，树木自然旺，鸡是护身符、吉祥物。木生丢下一张钱往回走，脑子里想起了农村一句古话：野鸡揆动着祖坟，必定发达。趁着双休，木生瞒着老婆，说是回老家看看父母，骑个摩托车跑到农贸市场买了些尼龙网，跑到野鸡专业户那里痞了一公一母两只野鸡用尼龙袋装上，匆匆忙忙赶回了山沟里的老家。母亲倒的茶都没有顾上喝，就拉着父亲，带着弯刀、条锄去到祖坟上，看了几颗松树，围着坟头钉了好几根桩，再把尼龙网固定上，将两只野鸡放了进去。木头趴在地上磕头、烧香，嘴里说着“保佑早日升官发财”，野鸡不知道是看见香火吓的，还是公野鸡想撵母野鸡，在坟头上跑起来，揆动着坟头。木头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帮父亲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雾缭绕，仿佛坟山真的冒热气了。 吃过中饭，木生往家赶，顺便去超市买个鸡的雕塑。儿子要高考了，去老师家补课，就老婆园园在家，他拿出钥匙开门，门反锁的，敲了半天，老婆才开的门，一进家门，老局长坐在沙发上，笑着和他打招呼。老局长说：木生哪，我也快退休了，想把你的事，在退休之前解决了。木生没有像过去那样献殷勤，嘴上“哦、哦”地应着，纳着鼻子吃臭菜，给老局长把烟点上了。 “你是我一手提上来的，啊！”老局长边吐烟圈，边说。 “嗯，记得。” “你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啊！”老局长语重心长。 “肯定的，”木生不冷不热。 “这次，班子要加人，我会帮你说，啊！” “哦！？”木生只想搞个副科，听说进班子，惊呆了。 “你自己也跑跑，啊！”老局长教导说。 “一定，一定。”木生这个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排子，头像小鸡啄米似的。 有老局长掌舵，投票推荐，考核审查，一切是那么顺利，木生进了班子，真正成了领导。一开始，很低调，看见谁，大老远就招呼，不管是上级下级，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慢慢地，跟着拍的、吹的多了，木生不一样了，仗着老局长撑腰，大会小会，他总要照着从内部刊物上抄来的123扯扯，讲几句行话，显示他比外行的班子成员内行，让那些部门新进的新兵蛋子心生羡慕，走起路来，头昂的，说话哼哼哈哈，对人要理不理的，皮鞋擦的比过去更亮，小脸比过去更红，歌声比过去的更响。其实，知道他底细的人，根本瞧不起他，因为他人品不咋的，除非念稿子是真的，其余就会瞎扯，会忽悠，十句话没有一两句真话。 都说红运来了，门板都挡不住。老局长退休前几个月，不知道是野鸡揆动着祖坟，还是什么原因，稀里糊涂地，木生被提拔到了比自己家门口山更大的县里，去一个局做一把手，人们都喊他“车局长”，有的年轻人图省事，就喊他“车局”。虽然工作是老本行，可人生地不熟，年纪相对算轻的他，得经常请教老局长，电话里汇报，回家了就请老局长吃饭，老婆作陪。老局长告诫他：要低调。他于是夹起尾巴，装着文质彬彬，见了谁，都老哥老弟地喊，姐姐妹妹地叫，似乎根本就不是领导，不知道的，以为是个打扫卫生的勤杂人员。只是长着胖乎乎地，咧着个嘴，让人觉得又不是很像。 一来二去，时间长了，狗改不了吃屎，木生露出了本来的模样，开小会讲话也不自己抄123了，干脆拿着本刊物，对着上面来，再结合实际扯一扯，开大会讲话，就按照秘书写的念。过去没有人权、财权，跟老局长比，觉得自己窝囊，现在当了一把手，什么收红包、喝红酒、亲红唇。。。。。。，车局要潇洒走一回，统统拿下。 “大家有什么要求，直接找我，啊！”他大口大口地说。 “不要往我家跑，那么远，不方便，啊！”大会小会他都说。 “真跑去，你不带个千把两千块钱的东西，也不像，啊！” “真去了，我还得请你吃饭不是？”木生，车局说了实话。 逢到节假日，车局家坐不下，想办事的人们，无论大事小事，都得去意思意思，进了他家，就听他扯，坐一会，喝喝茶，前客让后客，一茬接一茬。
（三） 扯局说了：见钱不抓，不是行家。 等到晚上，园园就拿出小本子，开始数钱，清理卡、烟酒，一一记账，还时不时对木生说：拣几瓶巧些的酒，送给老杀肉的啊！ 木生，不，是车局，扯局，酒量确实大，喝个一斤白的，还可以喝半瓶红的，再来两瓶啤酒，许多人都是他手下败将。过去喜欢把鱼弄臭着吃，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就点臭桂鱼，也算名菜，更合他的口味。喝了酒，就得上歌厅，哪怕是想睡觉，也要窝在歌厅的沙发上，那里有小妹服侍着，说些知冷知热、口是心非的话，时不时可以抱一抱，摸一摸，亲一下。只有扯局的红颜知己香飘飘到了，扯局才稍微乖些，仿佛换了一个人，成了香飘飘专职的舞伴，成了歌厅里的麦霸。《海滩别》是扯局每次必唱的曲目： 本愿与你长相守 同偕到老忘忧愁 孤独的滋味早尝够 萍踪浪迹几度秋 怎舍两分手啊 叫你为我两鬓添霜又白头 你我久别方聚首 怎叫离愁别恨方下眉尖又上心头 可知道那海水因何红似胭脂酒 那是你点点血泪和着海水日夜流 可知道那海潮因何似泣如诉 那是你轻轻呼唤伴着海风声悠悠 失去你我好像风筝断线随风走 失去你我好像离巢孤雁落荒丘 没有你谁来与我共欢乐 没有你谁来和我分忧愁 莫叫相思寄红豆 形影相随情更愁 早早已经有人为他点好，扯局拿腔拿调地唱，做着恋恋不舍的手势，有时候是和小姐，有时候是和香飘飘，歌厅内掌声不断。但他和香飘飘有一曲保留的歌——《无言的结局》，和其他人是不唱，只有香飘飘在，才开唱。当唱到“啊 让我再看看你 让我再说爱你” 这句时，扯局回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拉着香飘飘的纤细玉手，一条腿弯曲半蹲着，一条腿跪在地上，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香飘飘，似是在深情倾诉，又像是在苦苦哀求，那场面着实让人感动，催人泪下。 香飘飘也不是一般的女人，之前在天上人间端过茶，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丈夫嫌弃她不大归家，离婚了，天天泡酒吧歌厅，挣点小费。朋友朋友的朋友，喊香飘飘去陪领导长（唱）歌，扯局心里一惊：这妞长的俊，年轻时尚，在天上人间呆过，也应该算名人。这不，一唱就唱上了，扯局对她也算有情义，有人送到办公室的钱和卡，归香飘飘，送到他房间的、送到家里的，归园园，“瞎子烘火往卡里扒”，他分的清楚。单位要采购物品，他指派手下去找香飘飘，让她过一手，从中赚些差价，虽然有的质量要差，有的包装数量也少，但没有人敢得罪，反正是公家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不到两年工夫，净身出户的香飘飘，在繁华地带买了房，装修之后搬了进去，扯局经常溜去，弄的香飘飘半夜鬼嘶哇叫的，惹的楼上楼下的邻居开窗户骂。 有时候香飘飘躺在怀里的时候，扯局会趁着睡着之前，给园园打个电话，装着醉了的排子说：老婆，我又醉了，啊——！扯局装着吐了一下，手在香飘飘的身上抓，电话那头园园说：他又喝醉着。似乎是和扯局说，又不像是和扯局说话。扯局把香飘飘抱的更紧些，装醉着说：老婆，我想你。说完在香飘飘的脸上吧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香飘飘埋怨他，这个时候扯局不说话，他心里气，脸上笑，第二天，要是谁来汇报，就惨了，扯局的气，统统会发在这个人身上。 早上醒来，老婆打电话问扯局醉好点没有，顺便交代老局长说的话：搞工作，和女人一样，一俊遮三丑。扯局领悟了，从这之后，只要是来单位检查指导的，每人不是礼品就是购物卡，按照重要的程度决定多少，检查评比的牌子越重要，含金量越高，送的东西也就越多，反正钱是公家的，人情扯局做，大家皆大欢喜，会议室的牌子越来越多，看着光鲜得很，其实外人哪里知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攘外必先安内，老蒋说过，老局长也说过，扯局也懂。反正花公家的钱不心疼，逢到过年过节，他拿出家里的购物卡，指派办事员到商场换成统一面额的卡，造表发给职工，单位财务凭清册报销，报销出来的钱就上了他的腰包。他经常吹一句话：在我下面，就是爽啊！这句话，职工不觉得，只有手里握着购物卡的香飘飘感受最深。 说起购物卡，还曾经闹过一次笑话。
（四） 刚上任的时候，有人送礼物到他家，之后园园拿到店里去卖，老板说烟酒都是假的，惹的园园一脸的不高兴，叫他以后不要收烟酒，要收就收卡。扯局把东西叫驾驶员拿到办公室，叫单位搞监察的人登记一下，将礼物送还给了那个人。偶尔有人送烟酒，他也不叫老婆拿去卖了，带到房间，等到外面结交人的时候用上，开个发票报了，换成现金给园园，省得惹老婆不高兴。在酒桌上，扯局有意无意地说：现在哪还有送烟酒的，那东西也不知道真假，处理都不好处理。其他人一听，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心照不宣。 有一个商人想钱少交点，而且想迟几个月交，亲自找上门，用信封装了2000块钱的卡，送到了扯局的办公室。等人走后，扯局考虑了一下那破事，再来看看信封里的卡，火冒三丈，喊来手下，破口大骂：发着糊涂，把我当叫花子啊？叫手下把卡送到了楼下还没有走的商人车上，办事员也玲珑，对商人说：扯局发火了，说你打发叫花子。晚上，商人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可扯局知道是这个人，就是不接，商人在扯局住的地方等到了快12点，才看见长（唱）歌回来、从车上走下来的他，商人赶紧将一个黑方便袋塞进了他包里，撒腿就跑。 一个包工头想哄哄扯局，好沾点光，过年前专门买了头猪，说杀年猪，请扯局和园园到老家吃猪晃，酒足饭饱后，扯局打着饱嗝、剔着牙，上了车，后备箱里装着两个猪腿子，园园高高兴兴拿回了家。那知道香飘飘知道了，把扯局骂的狗血喷头，几天没接扯局的电话，仿佛消失了。扯局吩咐驾驶员去买了两个猪腿子，送到了香飘飘家，晚上，扯局才算忽悠进了门。这个包工头让扯局不爽，可想而知，吃送都白忙乎了，事情肯定办砸了，后来还是经人指点，请扯局和香飘飘到外面跑了一趟，散散心，要办的事情才终于有了着落。 一次饭局上，一个刚从外面调到扯局管的公司搞负责的人，在桌子上看着他瞎扯，就没有在乎他，这可不得结果，晚饭回香飘飘房间的路上，拨通了手下的电话：明天带人把XX公司查一查，还真不得鸟！最后XX公司不知道转了多少弯，找了多少人，光那个负责的跑扯局家就跑了好几趟，才甘休。 除了会卡别人，扯局搞人事也有一套。动人之前，叫心腹放出要动人的风声，好让心动的人行动，趁着早晚往他家、往他住的地方、往办公室跑，有的干脆把东西送到了香飘飘那里，叫香飘飘帮说话。学着老局长，上午紧急开会搞民主推荐，他安排心腹收票，把推荐的结果统计一下，他自己复制了一张，原件封存起来，放到管人的部门，也不让其他班子成员知道，神秘兮兮的，搞着真的一样。下午，扯局专门跑回园园身边，叫园园拿出账本，按照1000块钱一个圈，在复制的推荐名单后画，等园园画好，扯局马不停蹄地赶回单位，晚上，他还要等香飘飘画圈，顺便温存一下。自然，圈多的人，一稳能提拔，其他的人，就等着下一次再画。 扯局有句经典的话：搞工作，用谁都一样。他才不稀罕那些吃吃喝喝的玩意，那个他自己吃也一样，不花钱，还可以带上香飘飘，他更不喜欢光嘴甜的人，想不出血，干指头粘盐，没门！他最讲实惠，舍不得票子、舍不得身子的人，在他这里根本讨不到便宜，你就是找了老局长，你就是找了上级的上级，你就是找了他老子，没有票子、女子，你休想。 其实，扯局这样搞，他自己心里也慌，他把家里鸡的雕塑换成了金的，希望鸡保佑他。
（五） “高山打鼓，名声在外。”扯局上级内部管这一块的人，盯上了他。扯局想：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扯局知道这个人的底细，喜欢沾小便宜，只要哄哄，就万事大吉。要新款手机，按照要求的款式买好，扯局亲自送去，开个虚假的发票，大笔一挥，报了。想旅游，那还不容易，扯局亲自安排车辆，问要不要找小妹陪一道，亲自安排人开车、买单，一路陪同，考赤壁，察黄山，研林家大湾，究秦淮河，要衣服买衣，要鞋买鞋，一天几个电话，问在那里，玩的开心不？照顾着比扯局亲老子还周到。吃喝住的发票，说是调研，好报，其他乌七八糟的东东，就变成了维修屋顶、马桶改造等，进了单位的帐。一些不正直的人，被他拉下了水，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一些违心的、昧着良心的话，恭维他。 老局长的老婆去世了，扯局去了，他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送到了帐房，扯局跪在棺材前的地上，黄的大大、黑的妈妈，一把鼻子一把泪，哭的比死了娘老子还悲伤。回局里后，开了一张基层所换门楼子的发票，数额比包给老局长的还大。 老局长退休后，除非扯局长经常拉他下馆子，别人请他的时候少，见面打个招呼笑笑的，算对他客气的，吃饭基本都在家，现在老婆死了，子女又不在身边，老局长就经常约在公司没什么大事的园园去棋牌室割索，在棋牌室混饭吃，不用烧锅。晚上说怕，只要扯局没有回去，老局长就去了扯局家。 大家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糊涂往前过。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扯局被一个商人牵扯进去了，先是双规，开始他不配合组织，装疯弄傻，鬼道神经的，嘴里叽里咕噜地说胡话。将屎尿糊自己身上，自己拉自己抓着吃，组织派人到街上找了个掏粪工，帮着洗洗，将从农贸市场买来的衣服给他换上，过去风光的扯局，哦，现在应该是车木生，看上去和孬子一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老婆园园提出了分手，让木生的精神彻底垮了，他没有埋怨园园，谁都想好，想过快活的日子，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只是这个签名，没有过去批条子的字洒脱。老婆都这样，过去的那些狐朋狗友更没有一个帮他说话，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生怕沾上了晦气。终因抵挡不住强大的法制机器，离婚也让他彻底看破了，他觉得没有必要硬抗着，干脆一五一十地说了。 就在车木生转捕的那一天，园园揣着银行卡，怀里揣着金鸡，披金戴银地去了老局长家。
（本故事纯属虚构，万勿对号，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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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5-1-7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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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7 15: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