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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金色远山 于 2014-11-18 21:15 编辑
【转者按】本文的作者青衣佐刀,是马鞍山市一名教育工作者,国家健将级登山运动员,著名极限摄影师,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天涯网十大旅游牛人。偶然看到他的作品,慕名成为网友。他向我推荐了这篇作品,我看了非常震撼,分享给大家,希望对已为人父的或者正在成长中的坛友有所启发!
我已为儿子想好了一扇窗,却绝不为他去做一道门 儿子天成今年高二,16岁。 12岁到18岁,对一个少年来说,是其人格发育的最关键期。这一阶段,我持续关注着天成情商的发育状况,以及其综合成长能力的提高。
我不望子成龙,也从未有过要为儿子规划人生的想法,更从不强迫他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但我还是想在这个阶段能为他做些什么。我以为,家长对孩子的教育既要有纵深感、大格局观,也还要从小事细节处作为切入口,找出孩子成长中的短板。这是身为人父的责任,且义不容辞。 我还以为衡量一个人人生的价值,是看那个人为世界、社会和家人做了多少贡献。评价一个人人生是否成功,是看那个人拥有多少幸福感。人的幸福感,往往取决于其高度、宽度和厚度的总成。 有时,我觉得人生就像一座硕大无比的房子,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那道门,只是在看别人进进出出。我知道,时间不在我这边,我就要老去,他却每天都在快速长大。有些事,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怎么做?我不妨先为他想好了一扇窗。于是,在过去的三个暑假,我用三种方式,陪伴他试图去打开堵在他面前的那面厚重的墙。一次是骑车,一次是徒步,一次是攀登。说是为他,其实,也是我以前一直就有的三个愿望。
2012年暑假,儿子l4岁,刚经历完生理发育的第一阶段,我觉得可以骑行川藏线了(我不建议在孩子没发育前骑行川藏的原因,在于会伤害身体和脑细胞)。事先我们约定:1、整个过程的食宿、线路安排都由孩子定,我只做顾问。2、整个过程必须骑,再累,“死,都不推一步。”3、骑到拉萨后,将我新书《永无高处》的稿酬和儿子部分压岁钱捐给西藏道布龙村完小的孩子们。
那个夏天,正逢雨季,我与孩子并肩骑行了22天,可以这么说,那次苦难的经历,注定会沉淀为他人生的一笔财富。期间,有争吵,但更多的是彼此的关心和鼓励。
还记得到拉萨只呆了一天后,我们坐上一辆中巴晃晃荡荡去浪卡子县,在完成了捐助后,中午,我俩在路边的一家小餐馆点了二菜一汤的情景。后来我在新书《在高处遇见自己》的序里这样写到:
所以当那天办好事,我与儿子坐在街边一个空荡荡简陋的小餐馆静静地就餐时,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空气中,阳光里漂浮着的那一缕蛛丝马迹,以及上上下下的尘埃。那一刻自己的心里,竟产生了一种从未曾有过的充盈、愉悦、温暖、自由和满足的感觉。那次,我明白了帮助的真相,其实,是救赎自己。
2013年暑假,我们去尼泊尔围绕雪山安娜普尔纳重装徒步了14天,每天行程几十公里,最高山口为海拔5800米。最后一天晚上,在一家客栈里因为没有热水洗澡,我的火腾地就窜了上来,我对伙计吼道:“我下午进来时问你有没有热水洗澡,你说有,现在你却说坏了,没水洗澡,你就是故意欺骗我们先住进来。你去和老板说,要么退房,要么打折。”我发出的声贝越来越高,儿子劝我说:“老爸,你能不能小声点,吵到别人了。”
“我就是故意的,对这些不良商人,就该这样。”我没好气的回答。 这时,围拢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老板也来了,儿子堵在门口向外面的人不断解释,虽然我英语不行,但还是听出了大概。儿子一个劲地向别人道歉,说“是我老爸走的太累了,心情不好,请原谅。”我看到他道歉时的样子极其诚恳,连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一下心肠大软,不再说话。 等围观的人散去,儿子正视我的眼睛,对我一字一句说到:“老爸,你今天根本不像我的老爸,你让我看不起你。如果你真是这么想别人的,就说明你才是那样的人。我不屑再和你一起了,今天晚上,要么我走,要么你走。”他说话时斩钉截铁,昏暗的灯光下,眼泛泪花。 多么善良正直的儿子呀,说的对,我不配做他的老爸。那一刻的我,羞愧无比。我立马认错,对儿子说:“儿子,对不起,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下次再也不这样说话了,好不好?,别让我离开就行。” 儿子想了想,沉默,径直走到床边和衣面朝里躺下。尽管那晚他没再理我,但我却因为拥有了一份从未有过的那种幸福和自豪而窃喜。
2014年的这个暑假,我们一起攀登海拔6168米的雀儿山。在一号营地,他因为过长时间地穿着漏水的登山鞋,被冻感冒了,晚上开始发高烧。翌日,到达二号营地时,高烧到40度,血氧含量最低时,只有40几。睡着后便开始胡话不断。后吃了药,全身汗湿,那晚,将羽绒睡袋都弄潮了。早晨醒来,我征询他是否还能继续攀登,他说:“老爸,没事。”
从二号营地到三号营地有上一个约100米高的雪壁,当他攀登到四分之三处时,本来松软只有4、50度的雪坡陡然变成了将近70度的坚硬的雪壁。在此之前,他只参加过在一号营地里进行的不到一小时的攀冰训练,所以,那天我一直与他并肩攀登。攀登时,我注意到他每次踢冰时都极其费力,有几次差点滑坠。终于,他崩溃了,我看见他双膝跪靠在雪壁上,转脸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吻对我说:“老爸,我不行了,我肯定上不去了。”那天,我最担心的就是怕他说出这句话,但,终究还是来了。那一刻,我的心突然间冒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冰冷的恐惧。我提醒自己镇定,想了想,最终做出一个决定,我大声对他说:“陈天成,这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你只能靠自己了。”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你试着用法式的方法攀登,借助上升器。”说完,我硬着心肠,头也不回地向上攀登而去。我不能留给他一点有可能要被别人帮助的想像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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