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车上我惊魂未定放声大哭,行李落在映蓉那边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取回了。年轻人按我指点将我送到大叔家,我看到大叔的儿子站在奶奶身边朝我傻呵呵的笑,阿姨了解了我逃出来的详细经过对我说:“叔叔上班去了,他们单位要招个打字员你就留下来在叔叔单位上班吧。”奶奶也过来拉着我的手希望我留下来,几个月来过山车般的经历让我又惊又怕,这时我一心只想回家,再没有比家更好更安全的地方了。阿姨见我去意已决拿出一件毛衣送给我,嘱咐年轻人将我安全送到车上。上了衡阳开往南昌的绿皮火车我心里才稍稍轻松下来,若不是遇到年轻人和好心的大叔,真不知衡阳之行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奔波劳累让我疲惫不堪,火车上拥挤不堪又脏又乱无处下脚,我把毛衣和小背包抱在怀里靠坐在厕所旁边不知不觉睡着了。
两天后的薄暮时分,我终于回到了天柱山下的茶庄。家乡的茶树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间含笑不语,家就掩映在山坡上绿色的茶园里,远远的看见了山里人家的袅袅炊烟,虽然已是冬天浓浓的乡情还是让我激动不已。我像阔别多年的游子一样走进熟悉的家门,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忙活的妈第一眼竟然没认出我来,我蓬松的头发脏乱的衣服让妈睁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我上下打量,半晌妈才眼泪滚落开口说话:“孩子,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呀?”晚上伯回来的时候我已梳洗停当了,一年不见,不到五十岁的伯显得苍老了许多,两鬓间已有许多白发,伯看见我高兴的说:“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工作的事慢慢再商量。”当天晚上,我睡在床上想着这半年的经历心绪难平很晚还没睡着,听到隔壁有声响,原来是伯在黑暗中摸索着起来倒水喝,我听到妈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你怎么天天半夜起来喝水?”伯说:“心里总是不舒服,喝点水压压。”我心里一惊:会不会是伯看我的工作没有着落,嘴里不说心里着急呀?胡乱猜想着,许久才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