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到茶庄的山路我和姐上学的时候曾经走了无数遍,这次回家惊喜的发现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山路已被一条宽敞平坦的水泥路代替了,山里的风,尽情的吹拂在我的脸上,呼吸着家乡的气息,心里无比惬意。当我又一次走进家门的时候,一身飒爽英姿的海岛风情再次让妈吃了一惊,妈对刘婶说小女儿长大了,已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了。快吃晚饭的时候伯才夹着一叠作业本匆忙的回家了,伯听说我准备扎根海南的想法后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说:“好呀好呀,在大城市才有出息呢!不用惦记伯和妈,在家歇两天,我去城里给你开户藉证明。”吃过晚饭,刚清理完猪圈的伯就在堂厅的灯下批改学生作业,伯教的学生,大部分都是父母出去打工的留守儿童,学校教师少,伯又教语文又教数学路远的孩子散学了伯不放心还要送一程山路,所以伯忙得一刻也不得清闲。刚批改了两行作业的伯突然觉得浑身痒得厉害,伯停下手中批改的作业不停的挠着痒痒,妈在一旁笑话:“圈里那两头猪身上也没像你这么痒过。”妈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寒冬腊月里,伯解开衣服,前胸后背挠得鲜血淋漓。伯说没什么,可能是刚才清理猪圈的时候灰尘落进衣服里引起的瘙痒。我赶紧对伯说:“让妈烧水您去洗个澡吧,剩下的作业我来批改。”伯看了看我同意了。
第二天上午,伯去学校上课了,妈在我身边走来走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经不住我再三询问,妈才告诉我半年前伯正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忽然肚子一阵剧痛当时就晕倒在课堂上,同事们将伯扶到床上,伯休息了会儿疼痛慢慢消失了又接着上课去了,但那以后疼痛就时常发作,伯自己也用手摸到了肚子里有个硬块,妈劝伯去检查一下,伯说:“两个孩子刚刚毕业,前几年上学时借的债尚未还清,这时怎么还敢胡乱花钱?再说学校的孩子一天也离不开我,没事,小病小灾的挺挺就过去了。”我和姐上学以来,伯拼命的劳作,常常是田地里的活儿刚干完放下锄头脚没洗净又匆匆赶往学校上课去了,妈从未见过伯的工资卡,伯的工资卡一直放在信用社里,为的是能提前预支钱款,伯微薄的工资和农田的收入还是常常不能凑足我和姐的学费,伯陪着笑脸四处奔波借钱,当我和姐已经顺利毕业的时候,贫病交加的伯是不是已经累垮了?一丝不详的预兆漫上我的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