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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舍的别离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快。一不留神,初一到初三就从指缝中溜走了。初四,大姑父家表哥到我们家拜年,我决定搭随便车和表哥一起回家。进山之前,我特地问了一下表哥:“小时候,咱们一起疯狂玩耍的茶场还在吗?”表哥回答:“面貌有所改变,但不大”,我遂要求和表哥一道去茶场看一看,好了却一桩心事。来到茶场,记忆瞬间被勾起:大食堂的红烧鱼仿佛还在眼前飘着香气;大姑姑拿给我的红苹果一下了点燃了我的好奇;詹妈的笑容虽然模糊却很慈祥;我坐在表哥“永久”牌自行车的后座上,屁股被颠得好痛好痛……。 越野车在天柱山后山的连绵群山中奋力疾行,很多路面的积雪还没有消融,途中既看到刚刚碰坏的新轿车,也看到摔倒在地的摩托车,幸亏表哥的车技也很过硬,一路上有惊无险。中午12点,在给力的轰鸣中,车子开到自家大门口。看着笑呵呵的表哥,父母亲却若有所失,为什么?因为二老知道,表哥一方面是来拜年,一方面是来接我们的。父母亲的复杂心情,我已然察觉,忽然间觉得春节好短暂、好短暂,亲情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离别已近在眼前。 儿行千里母担忧,天底下最疼儿子的莫过于母亲了。离家前的一两天里,母亲都在忙着给我们准备带回南京的物品,等待装入行囊的都是自家的土产:猪肉、菜籽油、茶叶….., 特别母亲亲手腌制的萝卜干更是值得一提,那脆脆的萝卜和鲜香的红辣酱相互交织在一起,让味蕾变得无比活跃与舒爽,每每吃着它,故乡就在眼前。鼓鼓的箱包里,已不是简单的物品,而是母亲的满腔深情和父亲的辛勤操劳,更是“家”的浓浓味道。 冬日暖阳总是很快地隐匿到山的那一边,一会儿功夫,太阳就落山了。吃过晚饭,掐指一算,距离离别的时间只有10来个小时了。由于我们要在县城乘坐初五早上7:50的班车到南京,而从家里到县城需要一个半小时,所以早上6点20分必须出发。多年军旅生活养成的习惯,我在出行时间上从来不敢马虎,只会提前,不会推迟,于是决定5点钟起床帮助妈妈烧早饭,并将手机闹钟定格在凌晨五点。母亲叮嘱我们早点睡,养足精神回南京,我和妻子女儿九点多钟就睡了;表哥也放弃了打麻将,早早上床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离别的愁绪弥漫心间,也许是担心睡觉睡过了而耽误行程,还不到凌晨四点半钟,我就醒了,遂穿衣起床,直奔厨房,洗漱好之后,连忙烧开水,为下面条做好准备。母亲听到我在厨房里发出来的交响曲,也提前起床了,紧凑地准备着早餐…… 吃完早餐,已是6点10分,出门一看,满天的星斗还在眨着眼睛,寒冷的山风直往人的脖子里钻,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表哥急忙去热车,女儿依依不舍地拉着爷爷、奶奶的手,离别的时刻就要到了。全家人除了小孩,基本上都起床了,表哥娴熟地操控着方向盘,在小小的晒谷场上调整好了车的出发姿态。母亲牵着女儿的小手,不愿意分开,我和妻子则分别和父母亲、小叔、弟弟、妹妹打着招呼,此时此刻,“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感觉直涌上心头,但离别以无可阻挡的姿态摆在我们面前。我抬头望了望星空,一系列感慨拍击我的心房:往后,偌大的老屋里只有冷清和父母亲相伴;父母亲有个头痛脑热,我却不能及时照顾……。这样想着,望着家人的面孔,面临着不可更改的归期,纠结的情绪顿时弥漫于心间,但无论如何,离别终归要面对。时间不等人,我随即让表哥把档位挂上了前进档,越野车随即慢慢滑行,我摇下车窗玻璃,一一同家人再打一遍招呼,父母亲喃喃不能自已,反复地对着女儿说:“宝宝什么时候再回来呀”……. 拐过转角,车辆提速,我侧身回望,亲人们的面孔和老屋的轮廓很快远离了我的视线,女儿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老爸,我开始想爷爷奶奶了”。我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感到莫名的无奈和伤感。 元宵节晚会上,《带着爸爸妈妈去旅行》的旋律,让我眼睛再一次湿润起来,是啊,父母亲老了,他们为我们的成长沤心呖血,岁月无情地侵蚀着他们,青春不再、步履蹒跚。作为儿女,常回家看看,给他们一个充满幸福和温情的晚年,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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