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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像是一位享受周末时光而嗜睡赖床的主妇,总会慵慵懒懒、漫不经心地光顾我家的阳台。但即便是姗姗来迟,却满脸荣光灿烂、耀眼动人,让人顿生一股暖意。叫我说,这样的冬日,最期待的就是这样的阳光!他不催你早起,见面时就把温情传递,让你美梦醒来时更觉美好,让你噩梦醒来时愁云闷烟一并随暖暖初阳蒸融。阳光真好!
三楼的阳台,清晨是没有阳光的。要想沐浴暖暖冬阳,只能是中午下班回家或是周末的半上午。阳光来了,拿来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臭袜子和毛巾,挽起袖管搓一搓、揉一揉,接着让棒槌啪啪响他一阵,再让清水中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呈于艳阳之下,好不快意!再看看大盆小砵中的花花草草,谁需要浇水、谁需要剪叶简单地打理打理,似乎又见新绿。最惬意的是每个周六、周日的上午,每周一次的卫生扫除,爱人和我是夫唱妇随“我挑水来你浇园”,他拖地我抹灰,该扔的扔、该收的收,然后将打扫战场的工具一股脑儿搬到三楼阳台,“棒槌不响黑水不淌”,黑水淌尽了自然又干净了。接下来呢,手机里播放着下载的喜欢听的歌曲,两人背着阳光,他要么手里捧着书要么翻晒着被褥,我要么穿针走线要么梳洗我长长的秀发,有时还山高水远地聊着。空气中满是阳光的味道。
不知怎的,我每回洗头都会想起故去的婆婆。她在我家住的日子里,我常在阳台上对着阳光给她洗头。尤其在冬天,婆婆穿着厚重的棉袄,80多岁的老人双手很难举过头。刚开始给婆婆洗头,她总是推说自己行。在我的坚持下,她也默认怕自己血压高,低久了头会发晕就依了我。碰上雨天洗头,婆婆就着急,说是怕冷。我笑着告诉她我能变太阳。当我开着浴霸为她先洗头洗澡然后用吹风机为她吹干头发时,她也笑了,说这灯泡和吹风机与太阳一样暖和。
那时的阳台有时成了婆婆守望我和爱人回家的瞭望台。我和爱人去上班,大字不识、电视看不懂的婆婆不敢出门,生怕一旦走出我的家门就不认得回家的路。因此,只要我们一走,她就让我们将门反锁着,而她就来回游走于我家北边的窗台和南边的阳台之间,看路上的行人,望着儿子媳妇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知道,婆婆在我家很寂寞,没有了老家的那几块菜地,没有了塘前屋后的扒柴割草,她急!我们一有空就陪她在阳台上聊老家的事,聊她认识的人。每每此时,婆婆的笑容也像阳光。其实,在与婆婆相处的二十多年里,我常常会感受到这温暖的笑容:刚过门时,每次回老家看望她和公公时,在小院门口或是塘埂上迎接我们小俩口的是那温暖的笑容,接着就像待客般沏茶给我们喝、拿出自制的山芋角或自种自炒的蚕豆给我们吃;后来,我们的儿子她的小孙子出生了,我们再回去时,急于拿不出可吃可喝的就用糖水来招待小孙子,并用小缸罐在土灶里煨上一把黄豆汤给我喝;再后来,我们回家都是自己带菜回家自己烧。婆婆总是一边“捣锅底”,一边满怀歉疚地说:“你这个娘该死哟,你们大老远回来还要自己买菜自己烧!”有时,公公也在一旁帮腔,客气得让我不知说什么好。但我的心里总会感受到一股阳光般的温暖。
“如今又到了离开家的时候,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特设的手机铃声告诉我,远在广西的儿子来电话了!“妈,我的剧本写好啰,演员也找好了, DV也拍好了,正忙后期制作。我空间里有拍摄花絮,你和爸可以先睹为快!”我问他这么忙还打电话有啥事。电话里传来憨笑:“没事啊,今天感恩节。打个电话呗!”呵呵,憨笑声里,我瞧见了儿子那青春阳光的笑脸!旋即,我打开QQ翻看“花絮”。好家伙!《你丫,别跑!》剧组成员的合影上,一群青春朝气的少男少女皆“四蹄腾空”雀跃成各种空中造型,个个脸上阳光灿烂,似是封镜之庆!这时,一缕阳光映射在洗衣的池水中,荡漾着斑斓的光。光影里,不断变换着儿子的那张脸,从刚出生的红脸毛孩儿到牙牙学语时的活泼可爱,从刚上初中时的稚气未脱,到高中阶段的“阴霾无晴”,再到现在的阳光明媚……光阴荏苒中,一个声音在说:阳光真好! 是的,阳光真好!它不仅能灿烂人的心情,还能光照回忆、传递情意。这不,闺蜜好友发来短信,说又完成了一篇有关天柱山的写作,让我先看。游历于她清新优美的文字之中,我看到了生命律动的珍贵,看到了花开烂漫的美好,更看到了阳光心境中生活的妖娆。阳光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