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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早期文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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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5 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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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贾国斌 于 2013-11-25 17:26 编辑

  文学,多么诱人的字眼!引领我十几岁开始狂热的追求;文学,多么深奥的字眼!知非之年的我仍在苦苦探索。回首几十年业余创作之路,曲曲折折,坎坎坷坷,我和我的许许多多文友们,一路走着,一路歇着,能快乐顽强地一直走下来的能有多少?于是,我突发奇想,顺着走过的脚印努力寻找着,我想找回当初的自己,重新点燃创作的激情;我想看看早期的文友,现在的他们是否依然那般执着……
   ——题记
  
   1
  在部队期间,我时常收到寄自家乡的那份报纸。四开版面,纯文学,大都刊登诗歌、散文、短篇小说之类。别看属小报,编排非常精致,文章不乏上乘之作,尤其许多作者缘自家乡土生土长,文字中散发着浓郁的泥土芳香。对于远离家乡的我来说,倍感亲切,手捧报纸,真实体味到礼物的厚重。
  报纸为县文化馆编辑主办,刊名新颖独特:“流泉”,给人一种清澈靓丽、朝气活泼、不折不饶、奋发向上之感,非得让你将每篇文章细细品读下去不可!
  我与“流泉”结缘,得益于战友柳。柳是我老乡,退伍后分在县文化局下属单位。由于有着共同爱好——文学,经常与我在信中沟通写作感受,不时寄来新发表的作品。第一次接触“流泉”,其中便有柳的一首诗,印象中是歌颂故乡“天柱山,”写得情景交融,很有感染力。于是,引发我对“流泉”的兴趣,试着投了几篇稿件,不久就收到了“流泉”主编热情洋溢的信和我发表的文章。紧接汇来了稿酬,稿酬虽然不多,着实让我感动。来来往往的信件交流中,我得知“流泉”主编姓钱,是县文化馆馆长。柳来信说:“钱老师在家乡很有声望,出版了几本书,是省作协会员。”
  那时,我正值二十三、四岁,军校毕业后分在部队机关工作,成天与文字打交道,得天独厚的条件,使我文学创作的热情非常高涨,不少作品散见《解放军文艺》、《解放军报》、《人民前线》、《新华日报》等,在部队小有名气。但从未体验过像钱老师这样德高望重的作家如此器重,不厌其烦地来信鼓励和指点,我心中总是涌动着一股暖流。有道是,文如其人。对这位未曾谋面的老师,我不由深深敬佩!
  随后的近十年时间,钱老师始终是我的良师。后来与钱老师见面时,钱老师笑着谦虚道:“我们更多是文友!”
   2
  回想我从事业余文学创作的道路,严格来说,柳是我结交的第一位文友。
   78年三月,春寒料峭,在一片欢送的人群中,柳和我光荣入伍,同乘一辆黄帆布卡车抵达部队。由于是特种兵,部队在家乡仅招了十二名。新兵生活结束后,柳和我分在同一个连队。柳大我一岁,面相生的老气,长的如同一棵粗壮的树兜,喜爱在我们面前称老,处处喊我:“小伢子。”仿佛我在他面前像一棵娇小嫩弱的幼树,常常使唤我干这干那。我内心不服气,对他爱在大众场合咋咋呼呼的摆老样儿,横竖看着别扭,私下与老乡给他起了个绰号:“大喇叭。”
  别看柳外表很张扬,内瓤子却有数。那时部队生活很艰苦,每天训练下来,累得腰酸背痛,双脚如同灌满铅。大多战友都利用休息时间放松心境去玩耍,柳仿佛天生不知累,总是坐在小马扎上,伏在床沿不停地写着什么。起初我们当是写家信,并没多大在意,骂他放个屁都向家里汇报。不到一年时间,柳出人意料地调到营部报道组,方知他平日里忙里偷闲在写文章。虽然文章没见发表,部队很重用人才,说他文笔很好。随后常见柳夹着采访本,穿梭在每个连队间,很是神气。有时见到我们也是匆匆话别,说是“爬格子”很辛苦,压力大。无论他怎么说,我坚信“爬格子”远比成天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要舒服得多,免遭日晒雨淋、流血流汗之苦,我不由羡慕柳来。
  由于我从小爱好文学,柳的作为无形中给我注射了兴奋剂。于是,我也开始学起柳的模样,坐着小马扎,伏在床沿写起诗歌和“豆腐块”新闻。那时当兵每月只有几块钱生活补贴,买了牙膏牙刷、洗衣粉或肥皂等生活必需品外,我这人爱讲究,嫌部队发的黄纱袜土气,还攒钱买尼龙袜穿着显摆。这样稿件用纸大都厚着脸皮跑到柳那里去讨。柳说他稿纸也是限量供应,每次趁房间无外人时,悄悄撕下二、三十张塞给我,像做贼似的,反复叮嘱我省着用,顺便教训一句:“小伢子,多动点脑子写。”
  部队隶属南京军区。军区有张报纸“人民前线”,能在那张报纸刊登一篇文章,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事。据说部队有规定,战士在那报纸上刊登一篇文章就能申报三等功,可见比“大海捞针”还难。“人民前线”有个副刊,专发文学作品。一日,副刊改名“东线”,我觉得名儿起得很有内涵,灵感之下,围绕“东线”写了一首赞美小诗,共八句,即兴而作,没想到投稿不久,竟被发表了。当天整个连队轰动起来,我激动得拿着报纸百看不厌,仿佛报纸上所有文章都没我那小诗精彩。
  柳看完我的小诗后,先说难得,不易!后说你这首诗只是迎合了编辑的心情而已,从诗歌欣赏角度看,显得很直白,属“打油诗”,仿佛一瓢冷水把我从头浇到脚。接着,柳拿出一本“雨花”的杂志,翻开上面的诗作指给我看:“这是我们报道组李组长发表的诗,你看看人家写的东西,好好学学。”
  那首诗写“春雨”,篇幅很长,现在依稀记得前面几句:“莫不是天空开动纺织机/莫不是无数春蚕在吐丝/呵,春天终于来到了/也带来绵绵不断的春雨……”
  我读着、品着,方知柳的直率很中肯。柳说:“文学创作要先练内功,多读中外名著,从中吸取精华,形成自己风格,然后再多写多练。个中学问可大了,非一日之功啊!”我笑着说:“几天不见,学问见长,对你刮目相看了。”柳摆摆手,坦诚道:“非也!是李组长与我们交谈时说的,借用来教训你不为过吧?”
  无论如何那首小诗的发表,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不停地读啊!写啊!说不清投了多少稿件,结果石沉大海。可我从不放弃,如痴如醉,大有非得写出名堂来不可!
  我考上军校时,柳送我一本“普希金诗集,”我一直珍藏至今,爱不释手。每当翻开读读,便勾起我与柳那段难忘的往事。
   3
  那时候,全国掀起一股文学热潮,舒婷、叶延滨、杨牧、韩作荣、北岛、顾城、江河、杨炼等一批青年诗人相继涌现,成为当代青年的偶像。
  说起偶像,我便想起启蒙老师。老师姓杨,是“人民前线”报副刊主编,作品多见散文和散文诗,在部队内外享有很高声誉。对他发表的作品,我是每篇必读,每篇必剪贴下来装订成册,着实惊叹老师才华,崇拜的五体投地,甚至做梦都想与他见上一面。
  功夫不负有心人。八十年代初,我荣幸被抽调到“人民前线”报副刊见习。当听到消息,兴奋得几夜睡不着。
  杨老师高大魁梧的身材,和蔼的面容,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初次上班,面对如山的稿件,便感受到编辑的艰辛。过去常抱怨报社连张退稿信都不写,现在真切体会到个中无奈。许多难以被人理解的事往往都是这样,只有身临其境,方能知晓。
  在杨老师身边工作,时刻被他严谨的工作作风所感染。无论稿件篇幅长短,质量优劣,他都认真细致地看。编辑发表的文章,更是分外仔细,从不放过一个错字、一个标点符号。编辑之余,我向老师请教散文和散文诗写作要领,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诉我:“散文主要分叙事性散文、抒情散文、哲理散文、议论性散文。是“集诸美于一身”的文学体裁。许多散文看起来只是不经意地抒写着一己的经历和感受,但所表现的多是零星杂碎的片段人生。而散文诗具有诗与散文的‘两栖’特征,既吸收诗表现主观心灵和情绪的功能,也吸收了散文自由、随便抒怀状物的功能,并使两者浑然一体,形成了自己的独特性。可以说不熟悉诗与散文这两种文体,就很难创作散文诗……”我说:“老师散文写得好,我向老师学习,先写好散文。”杨老师笑着说:“多提意见,看看而已,千万别受我的作品模式框住了。”
  在报社那段日子里,我常常通宵达旦地写着,很想利用难得的机会多写点东西让杨老师点评,同时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希望多发表自己的作品。没想到,许多作品都被老师“枪毙”了。看着我沮丧的样儿,他严肃地说:“文学创作是件苦差事,必须要有认真踏实的态度来对待,既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读者负责,千万别为了追求虚荣让自己浮躁起来。”记得有篇“新年抒怀”的散文诗,老师觉得立意和框架不错,硬是让我反复改了五遍,结果那篇文章发表后,反响不错,还被报社评为当月优质稿件。
  现在回想起来,我在报社见习时间虽然只有三个月,文学创作的水平得到了很大提升,尤其是杨老师为人处事的优良品质让我受益匪浅,深深感染着我今后的言行。
  我与杨老师分手一年多后,老师转业到地方工作。先是在“新华日报”社文学副刊任职,约我写了几篇文章。过了一段时间,老师来信说他要调到省工会有家杂志社任职。谁也没想到,从此与老师失去联系。
  我是幸运的,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刚刚学步就遇见了杨老师。我又是不幸的,无意间却与这么好的老师中断了联系。
  我敬爱的杨老师,您现在哪里?我想念您!
   4
  张和徐两位文友是通过柳介绍熟悉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我是读着他们精彩的文章,央请柳带我与他们见面的。两人身材相仿,瘦瘦长长,尽管脸型各异,肤色都是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就是文人相。
  两人中,张在中学时就很有名气,其中一篇散文收录于“全国中学生作文选。”徐不爱说话,我们交往中,更多时候他眯起眼睛听着。柳对我说,徐来自农村,很有才华,被县一家文学研究会挖掘来从事文学研究。
  与张、徐两位文友交往,大多时间在“流泉”编辑部或钱老师家中。那段光阴我们非常快乐,钱老师很热情,善于言谈,我们聚集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文学话题。
  我转业后两年多左右,钱老师调到县文联工作,“流泉”报由于经费问题停办了。没有了“流泉”这个文学交流平台,我们各自只得寻找新的平台。从此见面的机会少了,有时遇见仅是匆匆过问一下。
  柳夫妻俩同在一个单位,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那家单位渐渐不景气起来。有天,我去看柳,柳正在忙着开办店铺事。我随口问柳:“最近有什么大作发表了?”柳一挥手,怏怏地说:“现在满脑都是赚钱养家糊口,哪有心思想那玩意儿?”说得我心中凉了半截,很不是滋味。
  几个文友唯有徐一直坚持文学创作,省、市级报刊上经常看到他的大作。对他的文章我是见到必读,真切感受到他在不断进步。也许是工作环境造就人吧,后来徐北上京城了,现在煤炭部一家杂志社任社长。其多篇中篇小说在“十月”等大型文学刊物发表,成为县里一位知名作家。
  去年,参加县作家协会成立大会,我环顾会场,已寻不见过去老面孔了,惊喜地看到台下大多是充满朝气的年轻新面孔,像我当年一样,洋溢着一股炙人的热情。到我这么大年纪,他们还会这样吗?我在想。

评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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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5 18:3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贾老师大作!问好贾老师,祝写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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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5 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追求的人都很可爱,都充满着激情。欣赏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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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5 23:0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早己逝去的青春。文学梦。是啊回想我自己当年在前线报和安徽日报发表诗歌后的那激动劲,现在都不能忘记。一个梦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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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6 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事实上,以舞文为乐的时代已渐渐成了传说,说是进步或者颓废都牵强,总要有取舍,总会有偏重,一个人的选择往往是另一个人茶余饭后的唏嘘,其实多余,莫言说,文学最大的,用处在于没有作用,我进而想,文人呢,我又多想了,皮都可弃,毛有何用,但文人需相敬,身正风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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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6 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事实上,以舞文为乐的时代已渐渐成了传说,说是进步或者颓废都牵强,总要有取舍,总会有偏重,一个人的选择往往是另一个人茶余饭后的唏嘘,其实多余,莫言说,文学最大的,用处在于没有作用,我进而想,文人呢,我又多想了,皮都可弃,毛有何用,但文人需相敬,身正风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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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6 09:57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一民老弟点评。是的,只要自己喜欢并且开心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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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6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好文学的人爱思考人生,关注社会,心地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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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6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玩文字比玩麻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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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6 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贾老师,对文学的热爱,对写作的执着,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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