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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鱼翔浅底 于 2013-10-19 22:46 编辑
百分之七十五的男孩
村上春树说,在四月一个晴朗的早晨,在原宿后街,他同一个百分百女孩擦肩而过。
我同样在四月一个晴朗的早晨翻开这篇文章。轻呼出的空气还呈淡淡的乳白色,互相缠绕地和柠檬水飘出的水气一起飞扬追逐,竟将鼻头变得湿润了。看到村上说,“然而在五十米开外我一眼看出,她就是我的百分百女孩。看到她的一瞬间,我的胸口受到地震一般的震颤,嘴里干的像沙沙作响的沙漠……”我噗嗤地笑出了声,想不到村上也竟有如此青葱的心思,就如同那是旧旧的阳光里躺着的懒散的金色小绒毛一般,仿佛剥夺了你所有大声说话的权利,但到时让人觉得不屑,远远开外认定的百分之百,那将充满多少的巧合与误解——有谁可以轻易的通过第一眼认定一辈子的完美呢,村上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吧。于是我慢慢合上书,四月的早晨,微暖的小小的空气块触到了我的脸颊,就在这时,收到了你发来的一条消息。
“你怎么看村上关于‘鸡蛋’与‘高墙’的比喻?”
我想到第一次与你见见面的时候。我是那般如饥似渴的在学校图书馆村上专柜前找到了唯一一本《1Q84 3》,是玫红色的线包裹的封面,捧在手里让人觉得破旧的张牙舞爪,而我只管读下去,却没发现你在我旁边,也盯着它看。
这本书最终还是被我借回,我是看故事看情节断不下来的庸俗之人,只管青豆最终是将自己托付给了哪里,脑海中她站在高速路旁被风吹乱的风衣像是带着我的全部思绪一起逃离了;而你已是第三遍重温,或许只是为了再次追寻脑海中每每响起的雅纳切克的《小交响曲》,亦或是书中那个不只是用来创造还是躲藏的世界。但总而言之,当你第一次盯着他看的时候,我居然就认定了你会是一个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少年,不是说当你遇见一个如清晨第一缕阳光般澄澈如彩虹般绚丽的人之后其他人便为匆匆浮云,而是遇见这样的人的概率,也只有零点零一吧。于是,百分之零点零一男孩,你从那时起便进入了我的视野,像只离群的幼兽一般,于是,百分之零点零一男孩,你一定没有注意到当我用百分之零点零一形容你的时候有多少固执的满足。只是那时的我还没有领略过村上的百分之百,于是百分之零点零一和百分之百像是隔着最遥远的距离一般,并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虽然现在的我早已明白,即使自己是多么不接受百分之百的传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关于你的美好,更何况我还是兀自相信着坚守着,仿佛概率说会比完美度说现实很多一样。
“村上将‘高墙’暗喻‘体制’,就像原教旨主义一般,人一旦卷入其中,就像村上说的,丧失了灵魂中柔软的一面,他们将灵魂卖给了体制,放弃自身的感受和思考,盲目听从原则。而站在‘鸡蛋’一边的人则是更有社会责任感的人,他们的目的就仿佛是要让灵魂获得自由一样。”
和你的初次相遇是在冬天的尾巴上,那时窗外的光还是冷冷的给予般的掠过而已,像是狄更斯说的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的绝望之冬,而你穿着深绿色的厚外套,像颗新鲜纯净的橄榄一般姿态挺拔得走动在图书馆木色书架边,一时间竟让木质纹路都弥漫出了静默的花。再后来和你遇见便是在操场,在食堂,在落英缤纷的路上,在奋笔疾书的夜晚,在四月一个晴朗的早晨。平叙到此,我想到某人说的一段话,我说人生啊,如果尝过一回痛快淋漓的风景,写过一篇杜鹃啼血的文章,与一个赏心悦目的人错肩,也就够了。记得第一次说出这件让人深深动容的话时,语文老师皱着眉头说这样的要求太可怕,然而,遇见你,百分之零点零一男孩,竟然如此容易的就完成了三分之一。错肩本是难事,再与百分之零点零一相撞,这样的巧合会不会太美丽又太忧伤!
我就要如此肯定我们定是要错肩了。
“那你觉得原教旨主义主义是否涵括了像沙林毒气事件罪犯这样的人?政治本是另一种宗教啊。”
于是你看,你是这样卓尔不群的少年,只是我定与你错肩——就像你可以无止境的与我争论政治和宗教的异同点,因为我偏激的认为政治的枷锁无形中谋杀了许多人,而你却颇为感性的认为人们会像信奉宗教一样信奉政治体系;就像永远大大咧咧的我认为一个人为大部分外人所认同的形象也便是他的大部分性格了,而你却颇有意味的说那部分被认同的形象都甚至是可以是存在的,因为我说在你不经意间潜意识塑造的的一切便是真实的你了,你却责怪般的说潜意识这种东西谁又能妄下定论呢;就像我不认为将一个人的梦和现实联系起来是一件明智的事,而你认为再愚蠢的梦也和现实的自己有必然的联系与隐射,这或许只是因为我将一切看的淡漠看的顺其自然,于是相信你这个百分之零点零一男孩也是百分百要出现的百分之零点零一。而你有时却可爱较真的可以,于是将我们之间的交流引向一个个终极话题。于是便似乎都是这样不欢而散,于是错肩的感觉如此明显。
但当我想起每只为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悸动,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偏向感性的由我发出的问题,我多么希望它只是顺其自然般的爽快,就像周日的下午用来调调口味的棉花糖,就像《挪威的森林》里的绿子,可以随便的在吧台上一靠,轻松地但张扬的说,嗨,渡边君!而对于这个让我久久不安地问题,你却说有些人之适合做百分之百的朋友,而我于你可能只是百分之七十五的男孩,就像村上说的那样。
就像村上说的那样!我突然想起了某个四月晴朗的早晨那本被我遗弃的书,那篇只看了开头的文章,那篇因为觉得滑稽于是不屑的文章。而如今当我再次将它完整翻看完时,却发现这居然还是一个故事套故事的故事。村上和那女孩实则在十几年前就以相爱,只是因为相信百分百的爱情必可带来第二次相爱,于是选择了勇敢的分离。而当都已过而立之年的他们再次在一个四月晴朗的早晨遇上对方时,却发现记忆的微光实在过于微弱,于是擦肩而过,径直消失在人群中,永远永远。
所以这里指的百分百可能不只是完美程度啊,在他们决定要分离的时候,误将完美度看做了概率事件吧。即使百分百的完美,又怎能代表再次遇见她的概率也是百分之百,怎能妄说她就是你生命中那唯一的人呢?
但你却说,就像村上说的那样,你于我只是百分之七十五的男孩,你说的也是完美程度吧。可你真的认为村上和这百分百女孩就是百分百完美了吗,他们的第二次相遇并没有带来重新的相爱证明本没有百分百啊。
而你,百分之零点零一男孩,或我该叫你百分之七十五男孩,你这个可以看全日文《挪威的森林》脑海中浮现出中文片段和加州旅馆音乐声的你,为何犯了这个错误。
而我,冠冕堂皇的所世上没有可以一眼看出对错的人,却不肯承认又有谁可以一眼辨出万事的出现概率与发生机会呢。
——这些都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我第一次没有和你争辩下去,这也算这个美丽的缺憾吧。我们至今聊着所谓的终极话题,你只说你于我是百分之七十五的男孩,我从未告诉过你你于我永远是百分之零点零一男孩。哪怕这是我所坚信的谬论,哪怕,我们得出的数字不来自同一个世界。又或许,我们从始至终说的都不是同一件事,所以问题变得终极而极端,所以数字相差如此悬殊。 只是我第一次不想与你争辩。 你不觉得这是个令人感伤的故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