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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阅微草堂 于 2013-9-27 17:44 编辑
梓天熄灭了烟蒂,一阵寒风迎面而袭,他抬起头,深深饮着飘着青草夹着泥泞的空气,是的,已然深秋,宵寒袭肘,他用双手环抱紧锁深灰色大衣,踱步向越野车走去。
已是凌晨,我却毫无困意。梓天上了车,抱歉地向我笑了笑,说:“久未开夜车太疲劳,刚抽了根烟,喝了新鲜空气,好很多了。”我们望向躺在后座早已昏昏欲睡不知神游何处的梓旭,和洒满一后座的爆米花,梓天摇了摇头,将滑下的毛毯重新给梓旭盖上。又握起方向盘,我们的越野重新奔跑驰骋于高速。
中秋已过,月光依然皎洁如雪,森严而冷峻,壮丽的北斗星,在辽阔的群野之上巍峨升起,这盘博弈的棋子,缓缓梦游于赤道边缘。我摇下车窗,任深秋清冷北风冷冷敲打我的脸,那皎洁的雪国天使挥袖开辟这一如北极清冷的航道。我们高速行驶的越野猛烈扑食公路,如头敏捷的猎豹,狂奔于梦已回而困未醒的四野悄悄。
梓天是梓旭的弟弟,看上去更像梓旭的哥哥,沉默寡言,出自军人世家,周身延续着几代军人熏陶难以亲近的冷峻气质。我和梓旭认识二十余年,与之弟弟少有见面。以前曾听梓旭说起,弟弟当过海军,与大部分男孩一样,自幼喜爱收集汽车模型,幼年的理想是做一名赛车手,梦想组建一支自己的车队。而十年前的一场车祸,让死里逃生的梓天,全然放弃车手的梦。
我转头望向梓天,右脸显见的一块疤痕已然验证了这个游子车手的梦魇。他的目光深陷于虚空,仿似游走古远的忧郁往事里漫步寻幽,回忆是上古世纪的钟摆,破落而苍老,在期盼无止境的悬崖摇曳纷飞,永找不到归途。时光机器烙下的印记到底是内伤还是外伤,此刻早已分不清。去天涯,去天涯,去遥远天涯找寻那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的自己。且将困在梦里的洪涛大浪一并抛去,那些被历史与神话所有传说包裹的一切一切的荒诞不经是否才不会在眸前重又复活。
一路众鬼寂寂,偶有火车鸣着凄苦的音调擦身而过,那似乎不是天籁之音。是否是土耳其诗人塔朗吉流离人间孤独的 回声?
去什么地方呢?这么晚了,
美丽的火车,孤独的火车?
凄苦是你汽笛的声音,
令人记起了很多事情。
去他乡,去他乡,去遥远他乡,逃离这平凡分裂的国度,他似乎如此想过,在虚无飘渺的时空踏足,仿佛置身于透明城堡,在四面寒烟里俯瞰一切,可一切又离他那么遥远,遥远且冷冷的高.........
猎豹依旧狂奔漂移于航道,矫捷如风,匆匆掠过的从林幻影里隐隐听见水声潺潺盈耳,恍惚之际,我的左脑神游于此,那究竟是斯麦塔纳演绎魔涛河的插曲?又或是哪个疯狂天才的天籁之作?使你怅然想起那个神秘国度传奇的民歌。那悠扬而温柔的音乐弥漫空中回荡而又回荡。
梦想总是天花乱缀,我们披着一味死甜的廉价糖衣,无忧无虑穿梭往返于遍地纸花的国度,而我们驰骋星际飘渺的轨迹,如缕游丝,完全不着边际。
目的地已然在前方,梓旭依然深睡安然,我思绪昏昏且清醒全无,猎豹在狂奔,听不见且遥远的鸟声寂寂,四野悄悄。黑夜将大地吐回给白昼,一群夜游的黑鸟,呼啦啦游走天边,啄破被墨迹包裹囚禁的夜,那一影深蓝色的天光便缓缓,缓缓而漏下,虚幻而苍凉,征服并洒向辽阔地平线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