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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衣还在，那句话还记得那样清晰。 跨过中考这道坎，日子一下子变得松散起来。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其实，那时进入师范读书也意味着工作有了着落，未来有了方向。但年少懵懂的心依然有着那么多的惆怅。 当秋叶片片落下，当天气一天凉似一天时，心也沉淀了很多。 不知怎地就想起了织毛衣，一件件地织，在课下，在夜晚。有时为了最后的完工，不惜熬到深夜。我的宿友在我的带动下，我的宿舍快成了毛衣编织车间。细细的线在指尖绕来绕去，轻轻柔柔，仿佛编织着一个个梦境。静静地织，随心地说着话，那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变得很静美。 那件衣完全是偶然天成。线是姐姐穿过的毛衣拆下的旧线，紫红色，加入了一股近似颜色的马海毛，就焕然一新了，还有一种晕色的效果。衣下摆织有一行很有立体感的圆球球。球球很难织的，要一起放很多针，又要一起收很多针。本想织得全身满满的都是，实在没耐心，放弃了。不想这一行效果很好的，既是点缀，又不显得繁琐。为了和下摆呼应，在胸前，在肩上，又分别织了一行V字形圆球球。为了突出效果，在V字里面我还换了一种针法。领子的设计更是别出心裁，里面一层是平针法可以高高立起，外面一层采用一行下针一行上针，很柔软很随意的样子。 那件毛衣织成后，宿舍里呼声一片。长长的，二五式的，配上紧身裤，还有十八九岁针尖也挑不出肉的身材，应该有点味道吧！同学华叫到：“这么漂亮！就是穿到30岁也不过时。”一晃，30岁已经成为过往了，40岁已在逼近了，衣服一直珍藏在，也还可以穿，只是已经穿不成青春的味道。 那件毛衣为丑小鸭灰色的天空增添一丝亮丽。我们的语文老师看了也喜欢，想我也帮忙织一件。我没答应，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没把握。青春里做的事总是那么没定性，我没有把握能织成同样出彩的衣服。青春里很多的精彩都是偶成。青春是有棱有角的，不懂圆滑与世故。 一年暑假传来噩耗，那位才华横溢的同窗，溺亡在门前的池塘里。我们一起去祭拜他，看望他的父母。不知怎的特喜欢他的侄女萍萍，回来后就为她织毛衣。那是一种新的织法，从衣服的领口织起，有规律的添加针数，再分成袖子、正身。配上白色的横杠杠，类似今天的运动服，很俏皮可爱。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样做。青春的时候，就是爱做摸不着头脑的事吧！这些年也不曾和他的家人联系过，那人那衣就尘封在青春的角落里。 那日，老同学相聚。荣两眼眼放光地告诉我：“你帮我织过一件毛衣耶！还记得吗？”怎么会忘记呢？荣是位特殊的同学，早年丧母，考取师范时父亲又出了车祸，成了孤儿。在班上，大家都很关照他。那时大家都很穷，记得毛线还是他自己买的，大小也不是很合适，那件毛衣是浅灰色的，硬邦邦。老同学起哄：“那毛衣还一直珍藏着吧！”是哟！一直珍藏在在我们青春的记忆里。现在，荣是在教学方面取得成就最大，是合肥颇有名气的教育专家。青春的苦涩化作奋起的动力，化作功成名就的甜蜜。 也曾偷偷地织一件毛衣，想作为毕业的礼物，送给有点意思的他。可惜，衣未织成，人已远去…… 那时，我们最爱织的还是手套、围巾、围脖那些小玩意儿。快捷，小巧，可爱。有一年流行用白色的开司米织围巾，长长的，围着脖子上，青春的靓丽纯洁彰显无余。 也曾想过，在青春里织着毛衣，是不是对青春的浪费啊！那么美好的时光就那样在针尖悄悄地流逝。可是，谁又说得清，青春里做什么才是值得的呢？我们编织的又岂是毛衣，那里还有我们的情感，我们的心事，我们的踌躇和无奈。我们编织的是一条小巷，穿过青春的雨季。我们编织的是一段心路，织出女人的味道。我们编织的是一道彩虹，为青春着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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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5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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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5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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