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东莞》连载之三十六
杨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十点多钟。他只觉得浑身酸痛，大脑一片混沌。依稀记得昨晚心情不好，跑到酒吧和俩个陪酒女郎一起喝酒喝醉了。后来接了康文一个电话，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尔后康文找来，随手甩了他两记耳光，别的都不知道了。他仅记得康文当时好像很气愤，到底是咋回事？他无法记起这整个过程，连怎么回来都不知道。 窗外阳光灿烂，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亮得很刺目。床头柜上，放着一盒牛奶，一个蛋糕和两个面包。在牛奶盒下面有一张纸条，杨帆拿起一看：杨总，快九点了，你还没起床，公司已没有早点供应。我从外面给你买了早点回来，起床记得吃哦！下面的落款是于莉莉。杨帆看完心头一阵热乎，特别感动，于莉莉这女孩就是那么细心，懂得如何关心体贴别人，身材和外貌也相当出众，算得上非凡公司的一枝花。于莉莉爱打扮，穿着时尚、大胆；一头烫染过的长发映衬着白皙细嫩的皮肤，模样显得妩媚迷人，只是平时里个性有点好强，带着一股重庆人特有的辣味。其实于莉莉的爸爸是湖北宜昌人，妈妈是重庆人，因为爸妈离婚，她从小一直跟着妈妈生活在重庆，所以她一直说自己是重庆人。关于她爸爸还有她的出生地湖北宜昌，她已没有任何印象。那时她还太小，根本就不懂事。 杨帆确实感到肚子饿了，已经接近上午11点，昨晚吐那么厉害，胃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起床一番盥洗后，两个面包，一个蛋糕统统吃完，一盒牛奶也喝得一滴不剩，然后才匆匆赶往他的办公室。 于莉莉现在的职务是非凡公司总经理助理，也就是杨帆的助理。这时她正端坐电脑前。在敲打一份文件。杨帆走进来，于莉莉抬起头，停止操作键盘，诧异地问道。“杨总昨晚好晚才回来？你脸上怎么了？和别人打架了吗？” 杨帆不愿意也不能让下属知道昨晚的事，轻描淡写道：“没事，昨晚去酒吧喝酒，和别人发生了一点小误会。” “你去酒吧喝酒？听别人说这种场所好像很乱耶。”于莉莉顺着杨帆的话关切的问道。 “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什么是非，也没什么乱不乱，不过，那里面的消费比较高，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得起，不然就不叫酒吧了。”杨帆避实就虚，转移着话题，故作轻松的坐到了大班椅上轻轻转着。 “那你还去？”于莉莉嗔怪道。 “昨晚心情不怎么好。”杨帆略一停顿，接着认真说：“不过以后我再也不轻易去了，我必须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规划公司的未来以及日常事务的处理上。” “是啊！杨总，当前公司为国内市场开发的一些时款包在市场上反应平淡，惟有钱包销量出奇的好！市场部下个月就要搬到广州，我想公司应该调整时款包袋的市场定位。低档市场大规模流行的可能性越来越低，把产品开发策略转移到中高档市场上来或许要更好些，另外就是我们的设计师是不是太少？多增加几个设计师来提高产品开发能力好不好？”于莉莉重新忙着操作电脑，一边向杨帆提议。 “招聘设计师的事我已通知人事部门，这几天就会去人才市场招聘，关于市场定位我个人的观点是先做中档市场，等积累了一定的市场经验，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东西后，我们再来开拓高档市场。聂总还在坚持走低档市场的路，仓库已积压大批滞销产品，还不知如何处理。现在通过我们“爱神”系列钱包走俏市场的反映，我们国内产品开发走中档路线的策略比较正确，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要开会讨论。如果说市场部是企业方向盘的话，那开发部就好似发动机。发动机有了状况，汽车就无法正常开行。今后我们还要进一步提高开发力度，这需要不断掌握市场信息。我在思考，待条件成熟的时候，把计划设在广州的市场部升级为专职营销公司，以适应公司谋求更大发展的需要。目前马来西亚有贸易商对我们的钱包，对我们“爱神”这个品牌有兴趣，欲买断马来西亚的经销权，已发了邀请幽过来，下星期我要去马来西亚。杨帆把自己的构思简要说了一下，面对未来，他踌躇满志。 莉莉没有做声，她明白要实现一个想法不知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有的人也许一生就是为了一个想法，付出终生努力都无法实现，她更关心现实的问题。 “听说金耀现在的经营状况不怎么好，一位供货商却说金耀在大量采购原材料，这一点很反常哦！”于莉莉有点奇怪，闲聊着说道。 “金耀在大量采购原材料？不会吧！据我所知金耀已经不到五百名员工了，经历上次的罢工事件，人心涣散，品质特别差，好几家贸易商和我说要终止和金耀的业务往来。失去这些订单，金耀就无法正常运作，这样濒临倒闭的企业怎么会还有客户相信？这不太可能。”杨帆分析道。 “这就令人奇怪了，金耀厂到底在玩什么花招？”于莉莉对此迷惑不解，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问。 杨帆双目眯着笑道：“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的话，金耀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 康文昨晚一夜未眠。空运美国的产品工人们加了一个通宵，到了中午13点终于按时交付给航空货运公司派来的货车，看着货车驶离公司大门，他总算放下心来，困倦得连午饭也没胃口吃，回到卧室美美睡了一个下午才起来。太阳看不见了，西边的天空泛着一抹淡淡的晚霞。冬天的夜晚来得早，尚在傍晚时分，到处都已经亮起了灯火。东莞的夜是灯的世界，是不夜的城市另一面绚丽的风景。 肚子很饥饿，康文却不怎么想吃饭，可能是因为熬了通宵。他决定找家东北饺子馆子去吃饺子，他喜欢吃东北饺子。想起秘书金圣依就是东北吉林人，康文便打她手机邀请她一块去。 这是一家经营东北饺子，东北菜而知名的连锁店，光顾这里的客人通常是以北方人为主，南方人鲜有光顾。可不知为什么，康文却喜欢到东北饺子馆去吃东北饺子，所以特地找到了市区的这家东北饺子馆。 停好车，康文和金圣依正要推门下车时，忽然注意到饺子馆的大门推开，杨帆和一个穿着皮短裙外表妩媚迷人的女孩走了出来。女孩挽着他的手臂，俩人谈笑风生，样子甚是亲密。 “等一上，先别下车。”康文把秘书金圣依唤住。 “怎么啦？康总。”金圣依莫名其妙的问。 “你看看前面，那是谁？”康文努嘴示意她朝前面看。 杨帆以前常来康文的九天公司玩，金圣依当然认识他，也知道康文和杨帆是老乡又是朋友关系，更知道他俩都曾经打过工，靠着个人的胆识和智慧创办了自己的公司，这些就像传奇故事一般早就在这两家公司传遍了。她大大咧咧地说道：“那不是杨总吗？干嘛不过去和他打声招呼呢？” 康文缄默着，直到看着杨帆带着那女孩开车离开了，才推开车门说：“刚才不方便，那女孩是杨帆的助理，我在非凡公司见过她，好像是叫什么莉莉来的，他们俩不会那么快就这样好上了吧？” “难道不可以吗？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如今，‘一夜情’都算不上新鲜事，许多网友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表现大胆亲昵了。男女间的那种距离好像一下缩短，忸忸怩怩表现情感的时代太老土，年轻人的思想都很开放了。什么年龄、经济收入都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对对方来不来感觉，俩人在一块是否快乐！”金圣依走下车来，跟在康文后面边走边说道。 店堂里客人不少，显得颇是热闹。大门口高挂的一排大红灯笼，窗户上张贴着红纸剪画，还有店内的其他布置，都带着浓郁的东北地方特色。这儿的客人大都是一口东北口音的普通话，让人恍如是来到了东北一户普通人家里作客。 康文稍一观察，这儿几乎每张饭桌上都是五、六个人以上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行拳划令、欢声笑语、东北人就是爱热闹。康文和金圣依进来后在这里就特札眼，因为他们就只有俩人。 在一张空桌子旁俩人坐下，服务生马上递上了菜谱，并准备好了碗筷纸巾等，康文把菜谱递给金圣依，让她点菜，同时声明自己爱吃东北菜，不用客气，随便点。金圣依也不客气，点了几道东北特色菜，另外要了一盘饺子。 “外面天气冷，喝点酒暖暖身子吧！”康文说。 “康总喜欢喝酒？我们东北人一般比较喜欢喝白酒，像二锅头、红高梁等都是常喝的酒，你能喝吗？”金圣依看着康文笑吟吟地问。 “喝白酒？那我可不行！再说等会吃完饭还要开车回去，要是我喝醉了，今晚就没人送你回公司了。不过对于你们东北人那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爽气概我是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我爱与北方人打交道做朋友，但是怕和他们那样喝酒。”康文实话实说，廿拜下风，他了解金圣依，要是喝酒的话绝对不会输给他。 “那我们就来一瓶葡萄酒吧！你开车，少喝一点应该没事。”金圣依改口道。 “行，就喝葡萄酒，说好了，我只可以喝一小杯。”康文应允着作出说明。 金圣依招了一下手，把服务员唤来，点了一瓶葡萄酒，特意要求服务员送几碟佐菜下酒。服务员答应着，马上照办去了。 闲聊间，菜很快就上来了。康文启开葡萄酒的木塞开始倒酒，那晶莹剔透宝石红的液体瞬间便倒满在两只玻璃酒杯，一股轻雅，柔顺的酒香随之在空气里飘散，这是瓶不错的葡萄酒。他端起酒杯开口道：“圣依，自从你来到公司后，除了工作上的一些应酬外，私人场合我是第一次邀请你出来吃饭。首先我得承认自己学历偏低，感谢你在日常管理工作中帮我妥善处理了大量各种问题，公司面貌得己全面转变，各项业务工作也才能按部就班顺利展开，这些变化，公司上下有目共睹，而我更是深有体会。来！我们干杯吧！慢慢喝，喝葡萄酒就是要让它在口腔里充分回旋，我们才能慢慢品尝到酒的变化，体会到酒带给我们真正的美妙。” “哎！我说康总您千万不能这么说，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所在，一点小小成绩不足一提。谢谢您的表扬和对我工作上的认可，咱们干杯吧！”金圣依也不客气，端起酒杯轻轻和康文的酒杯碰了碰，举止优雅地呷了一口酒。 “好！好！工作上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吃菜吧！我中午没吃饭，现在饿得也快要撑不住了。你们东北菜不仅对我胃口，而且份量足，价格公道人也实在，感觉就是不一样，这也许就是我爱来东北饺子馆吃饭的原因吧！”康文劝着金圣依的同时自己也开始夹起菜吃起来。 俩人边吃边聊，一顿饭整整吃了两个小时，康文结完帐，金圣依大着胆子邀请他一块去逛街，时间尚早，九天公司的员工昨晚加了通宵，现在全体都休息，难得有一点心情放松的感觉，康文就同意了，俩人便步行到了繁华的商业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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