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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到家附近的路口买菜。一老奶奶向我兜售白菜,看她满头银丝,一脸沧桑,便径直走过去。
我随便挑选了几棵,老奶奶用那布满青筋的老手从身旁抽出一根稻草,很细心地扎好。随即拿出 杆秤,颤颤巍巍地称出了斤两。“一斤二两,红,你看---”她示意我看称,“就算一斤,一块钱,自家种的。”我执意拿出两块硬币要她找八角,她宁只收了一块钱。为了感谢这二角钱的便宜,我许诺以后会多买她的菜,老奶奶的脸上迅即堆满了会心的笑容。
正待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奶奶!” 一身材矮小,略有秃顶的老头牵着一五六岁的小女孩走到近前。“哎!我妹(潜山方言)来啦!”老奶奶的话音中是一种温馨的喜悦。老头不知从哪个口袋掏出了几张破旧的纸币,“今天卖了二十八元,真是破天荒!”他好像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今天也算走时,我帮前面工地的老板倒了几车土,老板叫我将工地上的铁丝头,碎钢筋收走”老奶奶笑了笑:“哪天天有这等好事!昨天捡瓶只卖了几块钱!”原来老头每天以拾荒为业。
“奶奶卖了多少钱啊?”小女孩仰起脸,两个微黄的小羊角辫 特引人注目。“只卖了十几块钱,今天买萝卜的少!”“奶奶,我要糖吃!”小女孩的声音变小了些,显然她是要征求奶奶的同意。“呐,给你一块钱!叫你爹带你去买!”老奶奶从篮子里取出那枚还带着我体温的一元硬币,放到了小女孩早已伸过来的小手上。接过钱,小女孩立即拉着老头的手走向路对面的商店。
我拎着白菜才走了几步,老奶奶也收拾了菜摊。或许受了一种莫名的感动,我有了驻足再看一看这一对祖孙的念头。这时老头已接过老奶奶的菜篮,他们并排走着,用一种不紧不慢的步伐。小女孩在前面,嘴里吮着一颗棒棒糖,半截小棍儿露在小嘴外 ,我似乎听到了一种啧啧有味的口水的声音。这步伐,这声音,让我领略了生活中原本应有的那份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