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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蚁般前行
屋外,九月的正午阳光,温柔懒散地照耀着大地。墙角的喇叭花,纠缠着一切可以攀附的物什倔强地昂着头 —— 它知道,属于自己的生命时光并不长久,无光射之日便是凋谢之时,虽极不甘然蔫了的花瓣丧气地萎缩成紫红色的烂纸,零落成泥碾作尘,使人怜悯之情顿生。
手机定时的闹钟乍然而起。揉揉眼,喊起还蜷缩在沙发里熟睡中的女儿,“走了,到点了。喝点水,把厕所给上了。下午可有体育课?换双鞋吧。其他的书本都带了么?”。每天,惯性的几句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提醒睡眼惺忪的女儿,为下午课前的准备做好应对。接娃送娃,是我的必修课,每天雷打不动的任务之一。
在高中同学群里聊天,发现那帮家伙,一个个人五人六,整天“空中飞人”,一会儿说在广州,一会儿说在上海,还有一个正在办理出国护照。20周年同学聚会即将在这个国庆节隆重上演,我可不希望那些个同窗争先恐后地为母校捐款,一出手就是十几万,伴随眼皮眨都不眨,然后和校领导座谈、交流、合影。如果真如此,那,对于我这样的,工资仅够维持温饱还要精打细算的主,可要寻找地缝。我想了,遇见款爷显摆场面,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跨上两轮宝马,风驰电掣离开梦中的象牙塔,任你们觥筹交错肆意喧哗。当然,这几天我也不示弱,拿出我参加论坛活动或平日里四处溜达冒充采风、尤其是墨绿山黛风景优美的图片,在班级群里一顿狂轰乱炸,心想管他反响如何传了再说。还别说,居然惹来啧啧声一片。他(她)们问:黄,这是你拍的么,潜山的景色真美啊,你们那个“彩虹计划”是什么性质,怎么图片说明中还有妇联和村委主任,貌似你现在的生活丰富多彩啊。最后来了一句“羡慕啊、中隐于市啊”等,坐在电脑荧屏前的我,会心地笑了—— 稍稍满足了我不大但委实存在的虚荣心。只得在群里解释:我三点一线,雷池内上班一族,顶多也就算个“现世安稳、生活静好”的低收入人群哦。
快乐和不快乐,其实都很简单。人的生命,说漫长其实很短暂。你算一下,一个正常活70岁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能存在两万五千多天。不相信?那你把365乘以70,看看得数是多少,就一目了然。然而,我们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小和尚撞钟撵太阳下山也好,尔诈我虞勾心斗角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也好,看花开花落观云卷云舒也好,为既定事业(目标)勤勤恳恳奋斗终身也好,都是把本属于阎王爷生死薄上核定好的阳寿一步一步、一点一滴耗尽。想通了这些,还有什么让你心烦透顶和锱铢必较的呢?即使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和侵犯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莞尔一笑,随风而逝 —— 原谅那些俗人,他(她)或许更需要帮助。那天,在希望小学的拐角处,我看见本系统一熟人迎面走来,虽然我提前满脸堆笑做足了打招呼的准备就差举起手臂,他还是旁若无人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和我擦肩而过。心里纳闷,这人,眼神不好使么,有点意思。事后一周,他跑到我办公室,唯唯诺诺点头哈腰递上一根烟,叫我打电话给在医院工作的夫人提供便利,免除挂号给他爱人看病和住院治疗,我随手就掏出手机拨通了熟悉的号码,几天前的不快丝毫没有影响我的情绪,——虽然我知道,在他的眼里,我大概相当于一根烟的价值。
经常的,接娃途中,我侧头问坐在摩托车后座的女儿,今天你过得怎么样?女儿回答:还可以呀。我又问:觉得幸福吗?女儿不耐烦了:老爸,怎么老问这个,我已经回答许多遍了——我非常幸福!女儿烦了,我却很高兴!哼着音乐继续骑车,偶尔还勾头通过摩托车观后镜欣赏下蜷曲的头发被微风轻抚。
想起一个朋友的QQ个性签名:我活着,是因为还没英年早逝。靠,“英年早逝”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你的么,这厮,把自己当成科学家或伟人了。呵呵,有意思啊。
大地恩情
河水弯又弯 冷然说忧患
别我乡里时 眼泪一串湿衣衫
人于天地中 似蝼蚁千万
独我苦笑离群 当日抑愤郁心间
若有轻舟强渡 有朝必定再返
水涨水退 难免起落数番
大地倚在河畔 水声轻说变幻
梦里依稀 满地青翠
但我鬓上 已斑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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