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青衫司马 于 2012-12-3 15:43 编辑
第八章 新年必有新动作 第一节 酒杯碰撞中试探 属于金一铭的2011年的春节假期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摔伤而延长，尽管他对此深感愧疚。好在父亲也是长期在行政上待的，理解金一铭的无奈，金清风甚至催促儿子早日返回东山县，毕竟乡镇的党政办主任与其他工作人员不同，整个单位的大事小事都要细细考虑。 农历春节，才是东山人习惯上新一年的开始，行政机关单位的第一天上班正常来说都是安排在正月初八，这个规定东山县的县直机关和县里各个科局都是严格遵守的，不过具体到下面的乡镇就情况各异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统一在初八这天报到，所谓的报到，也不过是到乡里或者镇里露个面，大家一起说说话、胡侃一气罢了。初八报到之后，乡镇的工作并没有全面开始，几乎都要拖到过完元宵节，因此在这段时间，有的乡镇党政办安排专人隔天值班，乡镇政府的每个二级机构或者镇直单位亦是如此；有的乡镇则是要求党政办工作人员正常上班，其他的成员来去自由。东山县的城关镇是县委县政府所在地，他们在这方面有着自己的特点，最常引起大家玩味的是初八报到的那天，镇里大大小小所有的干部必须赶在上午八点之前到镇里集中，等到八点整，由书记、镇长两人分别点燃从政府院子门口延伸到院子内部，摆在地上的那两挂鞭炮。至于说到“玩味”，这主体就是鞭炮，鞭炮燃放的快慢、声音的大小、火花的亮度都是城关镇的干部们所格外关注的，认为这些要素跟城关镇两个领导的命运以及全镇一年的发展都有关系，虽然大家都知道党员或者说政府工作人员不能带头迷信，但他们是乡镇干部，政治觉悟毕竟有限。当然，那些高层的领导们在这方面究竟是身影俱正还是同样自欺欺人，也不得而知。 由于父亲的意外，金一铭未能赶上他在城关镇工作的第一个新年报到，这在镇里个别偏向金一铭的干部看来很是惋惜，因为他们相信，这对于小金这位年轻的管家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不过大家的这种惋惜很快被另外一种兴奋所替代。如果说他们对金一铭的惋惜是表现在脸上和言语之间的，那么这种兴奋他们则是深深地埋在心里，是什么呢？不会有人想到，镇党委书记程殿峰点着的那一挂鞭炮在燃放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突然灭了！人们先是目瞪口呆，接着等到镇长王鑫看着他的那一挂燃放完毕独自离开之后，大家赶快一个劲的、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单位，只留下几个程殿峰的心腹，还有城关镇的工勤赵师傅。赵师傅嘴里嘟囔着上前点燃剩下的一小串鞭炮，“噼啪”声将程殿峰和身边众人从沉思中惊醒。 “赵师傅！你搞什么！谁让你又点鞭的！”宣传委员姜大山吼道，他这样表现自然是给程殿峰看的，谁知道赵师傅根本不拿正眼瞧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放掉，收拾到垃圾一块万一产生危险怎么办？！”赵师傅如此的态度是有原因的，正常来说他这样工勤身份的人本不应该同镇里的班子成员顶嘴，但老赵过两年就可以退了，也算是城关镇的老资格，比姜大山几个在镇里待的时间久很多，他是不会在乎这些副科级干部的。 “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去吧！”程殿峰这时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于是四下散了。 “哼！狗儿子！敢对我大吼大叫，你在我眼里算个屁！”赵师傅看着他们离开，随口骂了一句。 金一铭回到单位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十了，刚刚踏进办公室，敏感的他便感到了一种怪异的气氛，在镇里看到的其他人，也大都没什么话，完全不像是人们印象中的乡镇干部会侃山的形象。 “小李，我听说咱们县的乡镇上不过正月十五都不会正常上班的，怎么我们镇今年人到的这么齐呀，这才初十的。”金一铭向办公室里低头看报的李元勇问道。平常这个小李是很少看书读报的，整个办公室里也数他的话最多，可是现在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金主任，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只要不是不能说的，实话实说不就行了？” 李元勇看看桌子对面的李萍，开口道：“萍姐，还是你来告诉金主任吧。” “小李，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金主任是咱们一个办公室的，又不会在外面乱传什么。金主任，是这样的，初八报到那天两位领导一起放鞭炮，出了点事情。” “怎么回事？书记镇长被鞭炮炸到了？”金一铭惊了一下。 “没有没有，要是那样还得了！是关于程书记的，他点燃的那一挂鞭，还没放完就熄灭了，这在咱们镇是很不好的兆头，现在大家在镇里都不敢提跟过年有关的事，尤其是‘烟花’、‘鞭炮’之类的字眼，甚至就连正常的交流都少了，生怕程书记看到后以为大家伙里伙的在背后议论他和他那天的事情。” 金一铭本想吐槽一句“莫名其妙”，因为他对这种领导干部间接“强奸”下属行为言论的状况反感已久，但他想到李元勇同程殿峰的关系，就咽下了滑倒嘴边的话，只是随便说了一句：“程书记怎么会是胡乱猜忌下属的人呢，大家都想多了。”说是“随便说”，其实他这么说也是有目的的，就是希望在李元勇面前表示出自己对程殿峰的绝对尊重，因为经过了一个春节，新的一年，他已经有了更多的想法，即将有新的动作，而在最终目的达到之前，必须不能让程殿峰有一丝的觉察，否则不仅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肖远山书记那边的任务也就无法完成了，如此便没办法向信任自己的领导交代。 “程书记，还真的是兆头不好啊，也不知道你的最后那一天何时来临……”金一铭独自在心里想着。 这时，程殿峰突然出现在党政办公室门口，金一铭心里一惊，仿佛是被人一把抓住手的小偷，额头上甚至冒了点汗，也难怪，自己正在心里想着呢，突然对方就来了，换谁也会紧张一下，不过金一铭很快调整好，站了起来。 “程书记，您有什么吩咐？”金一铭不改谦恭。 “噢，没事，就是来问问，你父亲还好吧？不严重吧？我春节期间实在是应酬太多，不然就会喊上王镇长一块过去探望了。” “没事没事，就是摔了一下，已经出院回家了。谢谢程书记啊，不敢麻烦您的，您让小李他们过去，我和家里人已经很感激了，还是要谢谢您！”金一铭自从那一次东山的几个人去青城探病开始就感到奇怪，这回见程殿峰态度如此之好，他就更纳闷了，不知道这位城关镇的“家长”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程殿峰走后，金一铭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正月初五，楚城市，凌文武家中，程殿峰也赶在春节假期快结束的时候给自己的老领导拜年。 “老程啊，你在东山那边具体的情况现在是怎么样啊？之前你跟我说柳春江那个家伙被调离了，这一仗你打得很好！新镇长你觉得如何？有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正常的意向？” “凌部长，不瞒您说，我现在在东山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啊，以前有您在，那没话说，您对我的栽培我永远刻在心里的，可是自从您高升以后，虽然城关镇的大小事情还是我说了算，但在县里我的境遇就差多了，尤其是那个肖远山，去年年底镇里党委换届，他硬是给我身边塞了一个眼线，我一早也跟您汇报过的，把我最重要的党政办主任位置给占了。现在他那个秘书倒是没什么动作，但我能感觉出来，他跟新来的镇长在某些方面很相像，两个人现在表面上对我都十分尊敬，谁知道背地里他们有什么想法啊。” “管他东南西北风，你自岿然不动。前段时间人家还传我被双规了呢，简直一派胡言，纪委来人单独谈话就是要双规我？一点道理都没有！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在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上吗？老程你在乡镇的时间待得太久了，很多高层的事情看得不够深，那个肖远山，我以前提醒过你，不是好对付的，外面传他是省里汪书记的亲戚，其实根本没这么简单。汪书记下一步肯定要动，省里的副职常委马上就要增加，他不是到中央就是到政协，据我观察到本省政协任主席的可能性更大，一旦到了政协，在省里说话的分量就减小了。但是据我的观察和从旁人那里听说的，肖远山的劲头从来没有小过，这说明他的背后还有更厉害的角色，现在这个幕后人物我还不知道下一步会在哪个位置上，因此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要走一步算一步。对待那个叫金一铭的，你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一味的用权威去压他，这样会激起他的强烈反映，说不定很快就和新来的镇长绑到一起，毕竟那个新镇长瞄准的位置肯定是你现在坐的，知道吧？表面上对他客气一点，让他放松警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露出什么马脚了。” “老领导哇，您的话真是让我感到醍醐灌顶！嘿嘿！我一定都按照您吩咐的去做！对了，我听说马上湖城市要撤掉了，外面这种声音传得很凶啊，各种说法都有，您可了解一些信息呀？” “那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他们传这些有什么用，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帮小干部和草民，不管下一步行政区划变成什么样也轮不到他们来做决策，还不如乖乖地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么说是真的要变了？那对您可是有影响的啊，一个地级市撤掉了，干部队伍的整合是一个大问题。” “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已经有些眉目，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我们面前的障碍不小，盯着我们的人也很多，我在上面关注着高层的一举一动，你在下面也要守好关，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出问题我可临时想不出办法啊！” 程殿峰知道凌文武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的警告了，他不敢怠慢，一个字一个字的都记在心里，但是当他听到“已经有些眉目”这句话，心里又产生了一丝兴奋，因为这话意味着凌文武有更上一步的可能，而凌文武的进步，对自己也是大有好处的。 转眼元宵节过去了，城关镇初八报到那天的意外也似乎在人们的刻意淡化中悄悄的被遗忘，但是究竟有没有真的被忘掉，谁也不知道，不过只要是站在城关镇的大院子里面，就听不到关于这些的任何声音。金一铭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要不了多久，外界就会知道这一消息，嘴长在各人的脸上，还能真被封口了？不可能！ 果不其然，程殿峰的糗事不仅在人们的言语间传开了，竟然还被人经过一番加工，甚至加上了一点文学性，搬到了东山论坛上，这可就严重了，东山论坛的传播性很强，关于这件事的贴子刚刚发出不到一整天时间，点击量就达到了1000以上，回复量也接近100，回复的内容无非是人们对官场中人、领导干部的讽刺和谩骂，这也是网络舆论的特点之一。虽然网上那篇贴子的内容没有指明道姓，但那里面“东山最大的乡镇”几个字就使得人们很自然的联想到了城关镇。程殿峰是没有上网冲浪的习惯的，毕竟是那个年代的人，对电脑知识几乎一窍不通，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宣传委员姜大山从网上打印出来网页内容，交到了他手上。 “妈的！是哪个找死的人搞的，他妈的没事找事！”程殿峰看完纸上的内容立马将它撕的粉碎。 姜大山是程殿峰一手提拔的，对程殿峰的作风早就领教过不少次了，非正式场合的时候，嘴里总是有脏话，在办公室里布置任务也是连说带骂。此时，姜大山站在程殿峰的桌旁，大气都不敢吭，城关镇的大部分干部，都是如此，程殿峰有着家长式作风，他们也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当成小学生了。 “你把办公室的小李喊过来，我有事问他！” “程书记……是哪个小李？”姜大山弱弱地问了一句。 “还有哪个？！李元勇！” 姜大山低着头出了程殿峰办公室的门。 “大伯，您找我？”李元勇接到通知后立马来到书记办公室。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莫在单位喊我大伯，你非要弄到所有人都晓得好过些啊！”程殿峰没有表情，训了李元勇一句，“过来坐，我有事问你，镇里的干部，你可了解到有谁喜欢上网啊，特别是上我们县里的一些网站，比如东山论坛什么的。” “出什么事情啦？其他的我不太了解，不过我们党政办的金主任倒是经常上论坛，噢对了，他的网名叫‘一鸣惊人’，好像在东山论坛上的名气还不小的，不过在镇里，他的身份只有我们办公室的几个人知道，他打过招呼，让我们别告诉其他人。” “不敢让人知道？那他就不应该乱发表言论啊！” “不是不是，金主任他也没说什么不恰当的话，就是不太愿意在同事间公开身份，东山论坛上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他的。” 程殿峰没有说话，他在想，按照刚刚姜大山汇报的，那个发贴子的人，网名并不叫“一鸣惊人”，而且下面还有“一鸣惊人”的回贴，内容是委婉地批评发贴人的无聊，看起来金一铭反而像是帮自己说话的。但是程殿峰还没有彻底打消他的疑虑，继续问道：“是不是每个人只能在论坛上有一个网名啊？” 李元勇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的大伯，已经这么落后了，不过他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那不是的，现在的网络论坛都是虚拟化，每个人可以注册无数个账号。” “那就有可能了，金一铭可以重新搞一个新网名发贴，然后故意用常用的网名去回，这样就可以不引起他人的怀疑了。”程殿峰自言自语道。 “书记，怎么了？金主任发了什么不好的贴子么？”李元勇听到程殿峰提到金一铭的名字，纳闷道。 “你莫管许多，我给你个任务，你去找东山论坛的负责人，或者用其他方法，帮我查一个网名叫‘好事者’的人，查到了立马告诉我，另外，你平常多关注金一铭上网时的举动，一个国家工作人员，没事老是跟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搅在一起像什么话！” 李元勇带着疑问准备离开书记办公室，这时程殿峰又甩了一句：“还有，你跟金一铭说一声，让他提前预约一下，明天镇里班子成员在一起吃个饭，理由就说是新年开始聚个餐。” 金一铭看到李元勇从程殿峰办公室出来，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毕竟从来没在人背后做过动作，一时间还不怎么习惯。 “小李，书记找你有什么事情啊？”金一铭笑着问道。 “金主任，程书记说明天班子成员聚餐，让你准备一下。也奇怪了，书记好像不太高兴，让我查东山论坛的一个网友，网名叫什么‘好事者’，对了，金主任，你以后要少在论坛发贴了，书记好像不太喜欢我们这些政府工作人员在网上泡着。” 金一铭笑了，他知道第一步行动已经起到了一点效果，程殿峰看到了网上的那篇贴子，那个“好事者”，其实是金一铭安排自己的一个宗家注册的，那位宗家，就是原城关镇计生办的工作人员，残疾军人金炎，金炎是跟程殿峰有着仇恨的，金一铭正好利用了他这一点，因为这样一个人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金一铭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没有完美的。金一铭知道金炎在城关镇确实受了不少委屈，也了解城关镇不少的事情，所以通过自己的朋友司政联系到他，提出让他帮忙，金炎自然是乐于揭发程殿峰的，他甚至提出可以实名，但是金一铭要求他用“好事者”的网名，在网上揭发程殿峰的时候也只能用模糊的语言去发贴，因为如果涉及到城关镇的具体人名，万一出问题，这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本来对于金一铭来说，在别人背后做动作是极为可耻的，就算这个人十恶不赦，也应该通过正当手段去惩治他，但金一铭自知自己在城关镇的工作不好开展，为了尽早“肃清”城关镇干部队伍，不得不采取非常规手段了，在网上发贴，只是行动的第一步。 城关镇的十几个班子成员在县城东山国际大酒店的一个特大包间坐着，这里的桌子可以容纳20个人，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程书记会突然安排这样一次聚餐，因为以前没有过。金一铭的心里也很矛盾，他一直是很反感公款消费的，平常接待那是没办法，但像今天这样毫无缘由的，只是镇领导在一起大吃大喝，实在让人感到不舒服，不过他很无奈，因为自己身在体制之中。在座的人对此似乎都很满意，也是，在行政上待久了，了解诸多规则之后，人们对公款的认识就是只要不违法违纪，“不用白不用”！一旦退休了，想用也没机会了。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程殿峰和王鑫先后走进了包间，一直坐着的城关镇干部们立马站了起来，一个个很自然的半弯着身体，待到两位主要领导坐稳后，他们才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酒席开始是程殿峰的讲话，只见他举起手里的小酒杯，首先说道：“今天喊大家在一起聚聚，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新世纪新的十年已经开始了，今后城关镇的发展还要靠在座的大家齐心协力，共同为我们的事业而奋斗啊！” 金一铭丝毫不怀疑程殿峰说话间的鼓动性，他知道这样一位乡镇领导一定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很久的，早就把自己磨圆滑了。但是饭局开始后不久，几杯白酒下肚，程殿峰再说出的话就丝毫没有水平了，在座众人也仿佛回到了乡镇干部一贯的习气，一个个经典的黄段子不断出现。金一铭注意了一下，只有镇长王鑫在不断笑着听着，但没有说一句这样的话。等到金一铭起来敬程殿峰酒的时候，程殿峰突然说出的话，让在座的人，包括金一铭都为之一惊，而金一铭看着程殿峰别有意味的表情，更是感到诧异。 “金主任，这杯酒应该我程殿峰来敬你呀，你年轻，接触新事物比较快，之前在网上帮我们城关镇说话，这是你的功劳！”说话间程殿峰将头转向其他人，“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吧，近来我们县的一个网站，叫东山论坛的，上面经常时不时的出现一个名叫‘好事者’的人发的贴子，虽然没有点名，但字里行间都是在变相攻击我们城关镇，是金主任不断在后面回复驳斥他，金主任的网名叫‘一鸣惊人’，相信像他这样一位优秀的年轻干部以后肯定会真的一鸣惊人的，到时候金主任当了大领导我们这些人有可能还会求到他啊，我建议大家都好好敬金主任一杯！” 金一铭明白程殿峰肯定是意有所指的，如果不出意外就是怀疑自己是那个“好事者”，借着喝酒来试探自己，但程殿峰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一点金一铭不担心，只是他不舒服，小李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网名呢，这下让程殿峰搞的，说不定很快全镇的人都知道了，今后自己在网上的言论受限制就更多了。 接下来的酒局，金一铭很快成了众人主攻的对象，毕竟书记发了话，再笨的人也是明白的。幸好金一铭继承了父亲的喝酒能力，八九两酒下来，还没什么事，但他装作站不稳了，以防止别人继续灌酒。 整个过程中，镇长王鑫都是点到为止，更多的时候他也在思考着程殿峰那一番话的含义，因为他同样关注到了东山论坛上的贴子，这对于他在城关镇的发展，也是有关联的。（688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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