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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浥尘 于 2012-7-12 09:18 编辑
两个人的天柱山(组诗)
石头的舞蹈
一棵松牵着一棵松 绿色的誓言举上云端 一座峰追随着一座峰 绿色的信仰漫向天际
阳光穿过树的手指 绿色的火花四处飞溅 天空的蓝 退得极远 舞台中央 钢青的岩石 如蛙 如龟 如多嘴的鹦鹉 如小小的蜒蚰 如长髯的皖公 如阳光下不死的雪花
——这石头的舞蹈 七十二变 演尽侠骨柔肠
用绿色漂洗灵魂吧
跌进绿色的陷阱 时光的门洞开—— 从一万次的践踏里 长出的狗尾草 再也穿不透混凝土的魔掌 那尾放生的鱼 浮出河水的粘稠 白色的肚皮 如幡 祭奠着一条河流的死亡 蛙声一片 响彻童年 悠远 恍若传说
“你能逆风而回吗?” 你突然问。 巨大的羞愧涌上来!
那么 就让我们从今天起 做一对幸福的蚕宝宝 在天柱山绿色的胸膛筑巢 安放卑微的爱 用它清脆 透明 纯净的乳汁 喂养余生 漂洗灵魂——
秋风起时 就吐出白色的血液 将彼此温暖 雪花飘时 总该有 白色的灵魂破茧而出吧!
飞来石的诉说 飞来峰依偎在天柱峰身前,仿佛在对天柱峰耳语。你问我:“它在说些什么?”
其实 我的名字叫守候
不要再提关山万里隔阻 也不必说迷眼的滚滚尘土 我——一颗顽石 对你的追寻 曾经叫醒混沌的宇宙
只要能站在你的身旁 已无比满足 虽然惦着脚尖 也够不到你的肩头 明媚的阳光可以作证 清晨我挽你的影子在潜河梳头 清丽的月华可以作证 深夜我们携手到皖河濯足 飘忽的风啊 是我温柔的手 企望抚平你紧锁的眉头 还有那只不知名的小鸟 一声清鸣 把你我的心曲弹奏
尽管风雨的侵蚀 令我日渐消瘦 但请你相信 亿万年之后 我仍是你脚下的一粒尘土
过神秘谷
走进幽深 你将我拽紧
风从地心来 沿着血脉的路径 呼啸而过
走过神秘 你将我丢开
明晃晃的阳光 一阵晕眩 比黑更黑
天柱晴雪
风雨洗尽尘埃 阳光廓清雾霭 生活的底色 挂上山崖的额头
“真正坚贞的东西不怕晾晒、炙烤。” ——我装的像个诗人。
“你有吗?” ——你狐疑的看着我。
我抓抓头 皮屑纷飞
皖公神像
真叫人担心—— 那么沉重的头颅 挂在陡峭的山崖 幸而 飞来峰就在下面 像一只手臂撑住了下巴
阳光带着我们的仰慕 烙上他宽厚的额头 冰凉的石头长出温度
“多么像罗丹的思想者。” 你说。 是的 思想者注定是危险的—— 只有如临深渊 方能拔地而起 “如果是晚上该是什么神情?” “该是冷峻的吧。”
夜晚思考 白天燃烧 ——圣贤大抵如此
天柱峰下
东边的太阳西边的风 北边更北的山坳 祖先酣然沉睡 南边更南的城市和乡村 万物生长
相信是大地的一次悸动 许多事物沉入地底 而一座山 隆向天穹 生命取自死亡 就像亿万颗精子 只有一颗插上生命的翅膀
风大了 搂紧你 “公瑾当年”的豪气顿生 就着太阳点根烟 风助火势 一把火烧了曹阿瞒无耻的妄想 纵有豪情万丈 也不愿带你上硝烟弥漫的战场 不愿带你入刀光剑影的江湖 在柴米油盐里相守 一天天老去 也需要非凡的勇气
蜒蚰石断章
天柱山有石状若蜒蚰,伏绝壁,做极力攀登状。 绝壁千仞 长 长不过生命的长度 陡 陡不过从禁锢走向自由
攀登 我的梦想 是立于你的身后
莲花峰前
山坳里几柱炊烟 向上 撑开清明的天空 这种植物如莲—— 在空中开花 却把果实结在地下 村庄里 鸡犬的歌声嘹亮
四月的田畴解开对襟的衣衫 孕妇一样圆白的肚皮 春水荡漾 向天际生长的城市里 车水流淌
——这佛的莲座 端立于万物的洪流之中 左手边的潜河 右手边的皖河 也不过是柳枝上的一滴水吧 一千尾鱼在静候汛期
你说:“上了那么多坎,又下了那么多坡, 仿佛一个轮回。” 我说:“形而上和形而下走到了一起。”
三祖寺香火繁盛 经声悠扬 一千个匍匐于佛前的身躯里 有几个虔诚的灵魂? 且不管它 在这莲的清芬里牵起你的手 无比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