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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时代,秋高气爽,如沐春风的感觉,总是让人觉得冬天很远。无意间和同事聊天,才知道节气转眼已至霜降。猛然间想起该去超市给老妈添置一些过冬的物品了。是的,早该置办了。
首先,得给老妈挑选一套内衣。昨天去看望老妈,她笑盈盈地告诉我,说老大打电话要给她买一套红色的内衣。老大电话的有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明白老妈的期盼是什么就可以了。因为我的老妈很聪明,她向来说话都有着自己的技巧。
其次,得去零食柜组转一转。虽然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但为了老妈,一个月当中,我起码得光顾零食柜组两三次。老妈的需求很简单,饼干加小吃,足矣。
说起我这个老妈啊,那可真是让人欢喜让人烦。
每当金秋来临的季节,老妈总是寻找出家中所有的瓶瓶罐罐,洗净、整理好,然后分门别类,将早已腌制好的各种各样的小菜装罐,打包。麻利地做完这一切,剩下的事情就是一个一个的打电话,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还有我。等所有的战利品被瓜分完毕,老妈就静静地候在一边,骄傲地昂着头,像个得胜回朝的将军,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就是这个老妈,她制作的小菜选料精、味道美,且几十年如一日的免费供应,让我养成了没有小菜就胃口全无的坏习惯。受其毒害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老妈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无论多么艰难困苦的岁月,只要有老妈在,孩子的天空就是湛蓝湛蓝的。年轻的时候,一家之主的老爸,总是打拼在外,矫健魁梧的身躯,响若洪钟的声音更多的只是逢年过节的期盼。在孩子们的眼里,老妈就是那香喷喷的饭菜,老妈就是那暖暖和和的冬衣。 小时候的我,对老妈是爱和敬畏的。上有哥姐,身为女儿身的老三,在农村的家庭都是无足轻重的。我就是以这种尴尬的身份无足轻重地活着。好在老爸是个识字、明事理的人。也许是因为乖巧,也许是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相对少年老成的大姐,调皮顽劣的哥哥,老爸好像更在乎我一点。少年时代的我,总是被老爸宝贝着。但老妈不一样,任何孩子在她眼里都是一个样。什么年纪干什么活,一点马虎也不打。小学之前,因为要走十几里的山路上学,我每天都起得很早。但家里的农活太多了,老妈身边又没有帮手,为了积攒更多的过冬柴火,冬天的早晨,我们经常是早上砍了一捆木柴后才能上学。为了反抗妈妈的惨无人道,我决心豁出去了。柴刀一扔,书包一背,拍拍屁股,走人。年轻气盛的老妈,立马就断了我的一日三餐。那饥肠辘辘的感觉,真叫个永世难忘!
就是我这个老妈,她让我幼小的身心饱受摧残。虽然事过若干年,老妈每每一提起这个惩罚,她的眼圈都是红红的,而我,则总是大度的、没心没肺地讥笑着。你说,我能不恨她吗?当然恨,必须地!
因为爱家、节俭,更主要是因为初入社会的不富裕,有限的财力总想创造出无限的价值。工作以后的我,总爱把私房钱塞给老妈。因为我知道,五元也好,十元也罢,老妈总是会把它们用活、用足,而不会浪费一点点。这样一来,家里的供应粮也就到家了,两个妹妹的学习开销也就有了着落。长此以往,习惯成自然。转眼数年,丝毫未觉得自己有哪点做的不妥。良好的感觉在老爸去世之后骤然改变,我们忽视了老爸,老妈更忽视了老爸,虽然我们都是无意之间。
那一刻,我的心酸楚而难言。
也就是这个老妈,她把我们给的赡养费总是当做宝贝似得护着,总舍不得大度地给老爸一回。因为她知道老爸喜欢打打小牌,而那是老爸晚年的最爱。为此,我虽劝说多次终无果。转眼间,老爸走了已四年。每每想起此事,我就心生不舍。
就这样一位吝啬鬼老妈,你说我还能在乎她,爱她吗?
闲暇无事之余,夜深人静之时,我常常想啊想,希望能找出老妈的一些缺点和过失来。但除了上述若干,还真的再也找不出什么。
哎,为了可口的小菜,为了暖脚的布鞋,为了每天电话的啰嗦,为了几日不见就牵肠挂肚的感觉,老妈,我还是在乎您、爱您好了,OK? 2011.10.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