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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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失而复得

就像在运动赛场上，人们追逐荣誉的梦想一样，在婚姻生活中，人们追逐着爱情的梦想。有人终生与爱情无缘，有人途中失之交臂，也有人最终失而复得。今天我们讲述的是一个名叫林伊的女人的故事，她曾经拥有世上最宝贵的真爱却不知珍惜，历经波折之后终于回到爱的怀抱。   故乡   林伊和杨在他们的婚姻中多次为那个美丽的小镇发生争吵，那是江南一个古镇，是远方人向往的风景，但在林伊眼里却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林伊几乎是女人眼中的榜样，她不但长得漂亮，生活更是美满幸福，丈夫事业有成，儿子学习优秀，三口之家堪称婚姻典范。如果不是听林伊亲口说出她的故事，谁也无法知道这样的家庭里竟然也有隐情。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这句话其实并不是真理，家庭就是一个秘密现场，就像美剧《疯狂主妇》所展示的，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的家庭能够延续下去，完全是因为我的丈夫，他真是太好了，我们是老乡，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他不但对我好，他对其他人也好，尤其是家乡人，无怨无悔地帮助老家亲朋故旧，这一点曾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我一点都不理解他对家乡那份痴迷。也许我的父母曾在家乡受过苦难，其实杨的父母也一样，小时候父母都管不了我们的日子里，是杨像哥哥一样天天带着我，把自己吃的东西省下来给我吃。后来我们都考上大学出来了，我的父母也离开了，我一点都不想念那里，但杨不一样……”   故乡像一个烙印与生俱来，但不是所有的人都热爱自己的故乡，林伊和杨在他们的婚姻中多次为那个美丽的小镇发生争吵，其实那是江南一个古镇，是远方人向往的风景，但在林伊眼里却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同学会   这些年，留在家乡的同学一个个发达了，女同学更是嫁得风光无限……只有我们俩年复一年，蜗居在小家庭里自得其乐。   真正让林伊夫妻感情开始经历考验的，是一次同学会。林伊说：   那是几年前一次高中同学会。我本来不想去，但他一定要去。我知道我们的家乡已经很富裕，变成了一个风景区，也听说很多同学都成了大款，而我们俩只是城市里的工薪阶层。曾几何时，我们俩一直是同学中的骄傲，无论是爱情、学业还是事业。从小到大，杨的眼里除了我几乎没有别的女孩。看过韩国小说《初恋》吗？我们俩就像书中的男女主角一样相知相恋，当年双双考上同一所重点大学，也在学校里轰动一时。毕业后我们在同一个系统工作，结婚后生了一个聪明漂亮的儿子，两个人又先后提拔当上了中层干部，总之我们俩的一切都曾在故乡传为佳话。只是这些耀眼的光环早已是明日黄花，这些年，留在家乡的同学一个个发达了，女同学更是嫁得风光无限……只有我们俩年复一年，蜗居在小家庭里自得其乐。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女人，杨曾有过一次到外地提拔任职的机会，为了我和这个家，他选择了放弃，我很感动。我知道没有什么比丈夫的爱更重要，结婚后他对我仍像哥哥一样爱护，大事小事都让着我，有时我会很任性很不讲理，但他从来不发火，反而上来抱抱我，像小时候那样用手指刮刮我的鼻子。家里家外的事杨都几乎包揽下来，有时我感觉自己不是他的妻子，倒像他的女儿。   女人应该知福惜福，但身在福中的我并不知道自己拥有的是什么。在那次同学会上，遇到了当年曾经拼命追求我的男同学华，至今仍是单身，但资产已逾千万。他看到我和杨非常兴奋，说同学中只有我们俩还是恩爱夫妻，因为好几个同学结婚又离婚，他吓得都不敢找老婆了。旁边同学哈哈笑，说你是想找林伊那样的老婆吧，大家开玩笑，可是我发现华的脸孔有些发红。   就是这次同学会，看到当初不如我们的同学，现在都比我们经济状况好得多，有好几个已经移民到国外。故乡之行，让我的心里大起波澜。   争吵   终于有一天，我对他大吼：“你算什么男人？简直是一个窝囊废！”“啪！”天啊，他竟然打了我一巴掌。   人的最大敌人往往是自己，在我的心里，幸福不存在了，完美的爱情变得暗淡无光，以往的平静被我一次次打破。每次争吵，杨都会痛苦地抱头问我，“你到底要什么？我们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很好？我们有名车吗？有别墅吗？你再看看我，我有什么首饰？有大钻石吗？不行，我们不能这样下去，活得太窝囊了！”   “不要跟人家比这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幸福方式，你有的东西，别人也没有啊！”杨感到我变化太大，不再像当初那样的纯情。可是我眼里只有对财富的渴望，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我一再要求杨辞职经商，甚至我已经背地里和同学华联系好了，他已同意让杨加盟，并让他负责一个分公司。我觉得从小到大他都听我的，任何事都是我说一不二，这件事一定也会赞同的，毕竟我是为这个家，为儿子将来有更好的生活。可是想不到我错了，杨居然坚决不答应。终于有一天，我对他大吼：“你算什么男人？简直是一个窝囊废！”   “啪！”天啊，他竟然打了我一巴掌，甩门而去。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大哭了一场。从那次以后，我再也不提让他辞职的事，但我整个人变了，就像魔鬼住进我的心里，一点小事或一句话就能让我暴跳如雷、大骂出口，没完没了。   日子越过越没有意思，没有想到，几十年相知相爱的人也有一天会变成同床异梦。我们的问题不是出在感情上，是两个人生活的价值观完全不同，对人生的理解完全不同，我想要奋斗，哪怕失败了也不后悔。杨安于现状，对一切都满意，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离家   我发现华的身边不停地变换着女人，他不结婚却不缺少女人。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杨才是让妻子温暖的男人。   当我说出离婚时，杨就像听到世界末日来临一样惊慌。他不说话，只是摇头。最终他对我说，“小伊，你想要干什么你就去吧。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你也没有错，但我不能那样做。你可以离开这个家，也可以跟别人说离了婚，但我现在不会跟你去办手续。三年后如果你还想离婚，如果你爱上了别人，你就回来找我……”   杨哭着说不下去。我也哭了，没想到杨是这样的男人，但心中的发财梦阻止我理性思维，像鬼迷心窍的人一样，我开始准备离家出走。杨不要我辞职，还帮我以生病为由请了长假。走的那天，我看到杨眼中无限痛苦，他执意送我到机场，留给我最后一句话是：我等你早点回家。   我冲着他孩子气地笑了。那时的我，仿佛一个出征的勇士，全身充满了自信，以为自己一定会凯旋而归。   我进了华的公司，但我不愿住在他提供的公寓里。相隔多年，我已经不了解这位老同学的一切，我想先要了解这个人再说。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小屋子住下，果然，老同学变脸了。他说既然这样，你就从头开始吧，你们这种做惯了干部的人也该磨炼磨炼了。   我被安排在销售部，带着各式样品寻找客户。华会偶尔来看我，请我吃饭，称赞我做得不错，同时他也在试探我，一再问我有没有离婚，我总是支吾以对。时间一长，我就发现华的身边不停地变换着女人，这是否就是他的生活方式？他不结婚却不缺少女人，家庭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我突然浑身发冷，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杨才是让妻子温暖的男人。   可是我不能无功而返。第二年，我承包了公司下属的一家贸易公司，专营市场开发潜力很大的医用器械，很快扭亏为盈，不到一年，已积累几十万资金。就在我准备回家过年的时候，公司出事了。华的总公司在股票投资中损失太大，几乎赔光了，我的子公司也被迫破产。真的是商战如战场，当我冲向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具备一个战士的资格。   再也无法承受这一切，春节前几天，我倒在办公室里。   回归   我抱着长高一截的儿子，泪水扑簌簌往下掉。这一年多，我没有摸过儿子的脸，没有拉过儿子的手。   一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境地呢？在医院里，和杨一起走过的日子，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闪过心头。那些日子虽然平平淡淡，却从从容容，充满温馨关爱。好悔呀，悔恨当初的虚荣梦想造成今天有家难回，他乡沦落。   杨和儿子每周都有电话给我，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总是告诉他们一切都好。其实我已飘入了人生最黑暗、最迷惘的隧道。发财梦破灭了，当初说过失败了也不后悔，但是我早已后悔了，这样的日子即使腰缠万贯又有什么意思？我找不到华，也不想再去找他。整日在街上游荡，在瑟瑟的冷风中飘零，任由过往行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街上家家户户厨房里飘散出饭菜香，想起远在家乡的杨和儿子，泪水流成了河。此时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扑进他宽厚温暖的怀抱，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将所有的委屈向他倾诉。但是，我没有资格了，那美好而幸福的家庭生活已经被我打碎了，欲哭无泪，终日沉浸在痛苦和绝望中不能自拔。   我想到了死。也许命不该绝，苏醒后的第一眼就看到守在床前的杨，他惊喜地说，“老天哪，你醒了，醒了……”杨哭得说不出话。一年多不见，他显得苍老焦虑。“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我看着他，千言万语说不出来，我没脸活下去，没脸回家，我一言不发，不吃不喝。杨喂我喝水，“小伊，我带你回家，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出来受罪。我早该来找你了，打你电话不通，我就知道要出事了，多亏赶过来了，都怪我，都怪我……”他为什么不骂我？他为什么不恨我？他为什么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这个男人才是我的珍宝啊！我抱住他的脖子大哭起来。   我们在春节前回到家。太熟悉了，一切都没有变，我的拖鞋、我的毛巾、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影碟……似乎我从未离开过一步。卧室里，床头上方多了一张电影海报那么大的婚纱照，原来是杨在我离家后特意把当年的照片拿去放大了。他说总有一天我会回来，那就是我们再次的新婚之日……“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离婚，这辈子我们再不要分开了！”   我抱着长高一截的儿子，泪水扑簌簌往下掉。这一年多，我没有摸过儿子的脸，没有拉过儿子的手，这是多大的损失啊！我为什么要离开深爱我的两个人？感谢杨，多好的人啊，他一直没有把真相告诉孩子。儿子抱着我不停地问，“妈妈，你调回来工作了吗？不走了吗？我太高兴了，我真气爸爸，他就是不带我去看你。妈妈，我太想你了，我老梦见你……”   难道这一切不是世间最宝贵的财富？   文中人物为化名，与其经历类似者，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