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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隐喻 不知是受周边物事的影响,还是为了逃避周边的物事,我痴迷上了网络。对于网络的痴迷,与网络本身无关。生活中一些卑鄙、庸俗、龌龊的嘴脸如影随形的跟随着我,让我想到了逃离,企图飞到更远更高的天空,逃离到一个自由的世界。 奔走于单位与家两点一线之间,早晨醒来便想起出逃。从家里出来,逃进熙攘的人流,躲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用时间去筑垒一个虚无的世界。于是,我开始多了一个生活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倾注每天的大半时间,把自己的精神、激情渐渐磨打。 即使将所有的汉字做一次精心的排列组合,也那以描绘出时间这个抽象的概念,所以在文字叙述上,我力求简洁明快。在我看来,时间应该和文字一样应该是简洁明快,在你试图描摹时,早就从笔尖悄然溜走了。这本来就是一件徒劳的事情。生活在不断地被时间淘洗,时间也不断的淘洗着每个人的自身。办公桌前厚厚的一叠公文,桌上的厚厚的一层灰尘,地板上的纸屑、茶渍,那都是我不经意间留下的。甚至屋内存在的浓重的烟味让每个人都不愿走进我的屋内。我被遗弃在积满厚厚一层灰尘的时间深处。 网络是我两点一线之外的个人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像一条鱼尽情游向不着边际的大海。许多年来,我试图用文字将生活真实地记录下来,这让我拥有了文字生活,其中掺和着一些假想的成分。这仅仅是一种文字游戏而已,只不过文字与我本身的生活进行了互相影响,互相渗透,没有高远的目标,也没有丝毫的神圣感和使命感。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文字经历,让我接触到了网络,通过网络我发现到生活的真实感、残酷性。我甚至认为,快餐式的网络文化就像我的短平快生活一样,在网络和文字中认清生活。通过这两条途径,本就虚无或鲜活美妙的东西在身体里慢慢发酵,让我收获了生活中真实的愉悦感。一旦离开网络和文字,我就会慵懒和疲惫不堪。尽管网络是虚拟化的,文字也透射着某些诗意化的美妙想象,但我仍然感觉到了自己与它们煞那间的融合。 在网络上,我认识了许多朋友,这让我变得有点神经质,或者说,一张张伪装的面孔背后总会让我涌起一睹为快的心理律动。我开始不断探听他们的消息,包括性别,漂亮与否,家庭住址,教育状况,我想偷窥到他们的内心世界,企图通过网络接近他们。 这好像在花季年华偷窥东家之女那样,我把眼光贪婪地伸向他们最私密的角落。我想起了高中的一位同学,因为他禁不住同桌那位校花的诱惑,用一双不知足的眼睛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融化,当天被称为全中学的老大带人胖揍了一顿。因为这个事件,我们都称他为“老狼”。后来我们都走进了社会,当我拿它说事时,他说他并不后悔,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眼睛的错,眼睛是要发现美的,美的东西人人都有权利去看,他笑那个老大太俗,太幼稚,太无知。 直到现在,我还想找到他,一起聊天,一起调侃,甚至想他把当时偷看美女时的感受再细说一遍。我想问问我的做法究竟是对或者错。他在距离我很远的一座城市工作,在那里娶妻生了孩子,在他岳父的资助下顺理成章的买了房安了家,不用为生活去忧愁。在老家有他的父母,每年年前都会回来一趟,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每次去他家找他都迟了一步,我问他的父亲他的号码,他父亲说不知道,我知道他父亲是故意搪塞我,我明白他的用心,他怕我去叨扰他的儿子。 我并不责怪他父亲的做法,我明白一个在黄土地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一颗已经苍老的心。这颗心印记着岁月的刻痕,在即将化成一堆枯骨,一抔黄土时,自然懂得怎样珍惜生活和钱财。也许因为我的突然造访让他花费,这对于一个每个月以不足四位数的人来说,我足够让他至少一个月不能恢复元气。 另外一个同学住在我办公室旁边,通过他我知道了其他同学的下落,不是联系不上,就是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很陌生。就像网络上经过虚拟网名之后的那一张张虚假的面孔,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匪夷所思,让人唏嘘不已。 高中生活距今很远,时间淡忘了一切,光阴将彼此疏远的不再认识。大学时代是人生中最宝贵的一段经历,当我这样想时,一位名叫阿桑的大学同学终于在某一天拨通了我的手机。他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勉强凑合”。我反问他,他说“还活着”。我仿佛看见了我的面前站立着一个留着短发,体格健壮,言语飞扬,从不服输的男孩,如今透过电波,传递的却是一个无奈的信息。 后来我加了大学同学QQ群,信息提示的声音成天响个不停,那些都是些无聊的寒暄,生活镂空了所有的纯洁,只剩下一张张虚假的面孔。有一天,我看到了大学辅导员在群上发的一个帖子,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大致的意思是说阿桑借了他八百元钱,说好了回家立即寄给他,后来不但没寄,连手机也关了,并在群里广而告之,谨防上当受骗,别让“蝴蝶效应”蔓延扩散云云。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我看到了一个为人师者那俗不可耐的市侩嘴脸。我无法忍受,发帖为这位像所有人一样应该得到尊重的阿桑同学辩护,接着把群给删了。 后来阿桑打电话给我,感谢我在群里为他辩白,说他为了这事还进了看守所关了几天,简单的开场白后,便开口向我借钱。至于是谁导演了这场事件,就像流星般划过他的心灵,不留半点痕迹。也许他曾经向所有他认识的人开口借过钱,遭到拒绝后,像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想起了我。他活得很艰难,在时间的淘洗下,他变成了生活的骷髅,生活磨去了他的棱角,消磨了他的自尊,甚至他的存在在所有的校友眼中已经可有可无。我真得不想重新导演“蝴蝶效应”,损害他的名声,也毁了他自己。 黑暗在光明面前不断崩溃,阿桑在转瞬即逝的光阴里为自己的青春挖掘着一座坟墓,为自己掘坟的还有一位酒醉驾车的另一位大学同学。他的死去让全班60个名单变成了59个。在我删除大学同学QQ群时,我仍然把阿桑留在QQ好友里面,我还增加了根本不认识的一些人的名单,我企图在这些人当中找到一点让我对曾经纯洁的友情有一些精神支撑的理由,同时也偶尔在QQ上跟阿桑聊聊,发现他的光景并未因借钱事件而改变。 时间如水,每个人都难以逃离光阴的列车。它把人们从始点输送到终点,不会因为途中美好的风景而做停留,更没有返程的车票。时间亦如冰,一幅冷冰冰的面孔,当你倾注青春向它做最大的贿赂,收获到的永远是遗失在途中苍白的记忆,品尝的只有悔恨。阿桑在人生的海洋中缓缓的漂移,渐渐细小成一个点,在所有的同学眼前消失,覆盖在海天一色中,黯然无声,谁也不愿听到他心底的呐喊。 有时,我会删除一些名单,同时一些人也会把我删除。没有共同语言的人终将难以走到一起,有着默契的人即使久未谋面,也会在心里默默的将对方思念。当我试图从虚拟的网络找寻一些知己时,总是会遭到无端的猜测,或者愤怒的拒绝,似乎我本来就是一个心怀叵测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物件在慢慢的陈旧,一些熟悉的面孔开始变得陌生,一些曾经的好友的图像莫名的从我空间里消失,他们或者成了小老板,或者职场升迁了,财富和位置的改变让彼此开始疏远,我也慢慢的变得麻木不仁。 这时,我会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敲打着键盘,试图在文字和网络世界里对自己的灵魂进行淘洗。我面临所有的事物,一是在现实世界里,无法改变让我学会了适应。另外是在网络的文字世界里,用想象为自己构筑一个新的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记忆中的一些东西慢慢随着时间老去,老去的事物有曾经的同学,还有一些爱恨情仇、生老别离,是网络淡化了这些在我心里有过刻痕的事物的新鲜光泽,网络上的芸芸众生身上都有着类似的经历,这些经历每天都会发生,这让我变得麻木,更加减弱和消退了我对这些物事的精神振动。活在生活的隐喻当中,我已经失去语言表达的能力。 深夜,我仍然在网络上徘徊,一些经久耐听的音乐总会在耳边响起,像一股清泉从心坎悄悄流过,把我从虚幻的世界里拉到现实的界面,带来丝丝缕缕的质感。然而,那些留存在时间深处的物件渐渐破败陈旧,弥漫着腐败的气息,搏击着我那在现实和情感之间挣扎而又无所适从的内心。苍凉、感慨、无奈充斥着整个心灵。音乐起时,情感如潮水般奔涌而来,接近尾声,余音还在夜空中穿透,萦绕之声经久不去,击打着我的神经末梢。随着余音消失,清寂的夜渐渐抽空了我的思想,一些恍然如昨的物事渐渐在眼前消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