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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特殊的家 作者:霍建明
这是一个特殊的大家庭,一个让健康人感到皱眉、畏葸的家。这个家,就是潜山市立医院透析科门诊病室。 病室之“家”面积约200平米,安有24张床位,现有近100名血液透析成员,最大的70多岁,最小的才30出头,“家长”是十几位医护。 这个家的成员都因患不治之症尿毒症而依赖透析治疗,每周需三次往返病室。如果超过三天不透析,就可能引起心衰,能否存活就要打上一个问号,除非病人有极强的毅力,做到整天控制饮食和喝水。 这些外表看起来与正常人没有两样的成员,由于机体免疫能力和基础疾病实际情况与一般人比有天壤之别,无疑是新冠肺炎感染的危险人群。非常时期,他们的一言一行和抗疫效果,牵动着这个“家”里每一个人的心,也关系着这个“家”之外的千家万户。为确保家庭成员、家属及工作人员的生命安全、健康,保障透析治疗有序顺利进行,“家长”按照上级要求采取了相关措施防患于未然。 发出《致透析患者的一封信》,从情理上讲清抗疫的重要性,“家长”上班时苦口婆心予以开导、宣传。 家庭成员入室需红外线体温枪初筛体温,如体温超过37.3℃,使用体温计复测,体温>37.3℃,要去发热门诊进一步筛查。 透析时“家长”和所有家庭成员必须全程戴口罩,限制陪同人员进入透析室,力避交叉感染。个别成员有些淘气,就是不习惯戴口罩。这时,“家长”看到就会先耐心解释,继而严厉呵斥,决不讲情面。抗疫期间戴口罩不仅关乎自己,也影响别人。这时候,“家长”的和风细雨+执行铁纪,必须同步进行。 这个大家庭的特殊,在于所有成员经过透析后,都会返回自己的小家,“家”的夜晚像海港的夜晚静悄悄。晚上加班透析,必有危重需抢救的病人。 成员在往返医院途中,“家长”都要求做好个人防护,不要与他人近距离接触,尽量不去人员聚集的场所。听说有成员喜欢打麻将,“家长”很是焦急,生怕有输入性病毒侵入,那样所有成员包括“家长”都要被隔离。阻止聚在一起打麻将尤其是赌博,需要乡村、社区和公安介入,相信“家长”会向有关部门反映。 不透析时“家长”要求坚持居家为主,房间每日消毒,开窗通风。发现干咳、呼吸困难以及其它呼吸系统症状时,必须第一时间主动上报,决不容许干出隐瞒等违法之事。 说这个“家”特殊,是因为不会出现年青人外去打工而让老人小孩在家留守的情况,这里不知道乡愁的滋味。 这个“家”的成员都心知肚明,无需言表而意会。到了这里,透析就是你生活的一部分,遥遥无期,除非你换肾逃离了透析苦海,除非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展,尿毒症有了更佳的治疗手段。像过去患“肺痨”几乎等于宣判了死刑,而如今肺结核算不了什么大而难治的病。 进入了这个“家”,成员们一年至少150天在这里相聚。到了这里,大家都像一家人似的,谁家有什么喜事,都会第一时间买喜糖同贺。成员们有时也爱与“家长”开玩笑。互相称体重时,不说某位女“家长”臀部大,而形容说“底盘”大,惹得天生爱笑的“家长”们笑上加笑。这时候,“家长”没有大人的架子,与成员平起平坐,决不歧视各位成员。在这个“家”的成员中,坚持透析时间长的已有十几年,短的也有几个月了。这个年数,若与世界上透析达四十多年的患者比,那还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家”的成员,每天都会传播CCTV《新闻联播》的重要内容,谈论抗击新冠肺炎最新信息,关注逆行在武汉方舱医院辛苦工作的“家长”领头人科室主任。在手机朋友圈看到主任发的照片,表示行前毅然剃光头“削发明志”,就是表明任务不完成,决不提前回家——成员们个个唏嘘、感动,由衷希望他早日平安回家。 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战斗,看似无硝烟没有枪炮声,但每天的病死患者和危重病人的一串串数字,令人触目惊心。这场战斗,就全国而言虽然已向好的方向转化,但依旧不容有丝毫的懈怠。这个特殊大家庭的成员都懂得,戴好口罩,不到人群密集处闲逛,不聚众大吃大喝,积极配合“家长”治疗,不被病毒染上,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就是对一直关心、抚慰的“家长”和千家万户亲人们的暖心回报! 罗曼·罗兰说得好:“家……是抵御一切可怕的东西的托庇所。阴影、黑夜,恐怖,不可知的一切都给挡住了。”新冠肺炎,在全球人民心中就是“阴影、黑夜,恐怖”,是“可怕的东西”。在这个“家”中,它可怕的阴影无疑更加浓重。但在“家长”的鼓励下,所有成员情绪至今都很平和,治疗也平稳有序。 每次大家相见时,虽不像古人那样拱手打招呼,但每个人都会亲切地说:“早哇,来啦。”“昨天水控制得还好吧,今天透析计划清除多少水?”最能体现“家港湾”的温馨的,是躺在病床上任由“家长”调控透析机,任由血液悄无声息被过滤、消毒,补充营养剂…… 在每次四个小时的透析过程中,所有成员仿佛是个婴儿,乖乖躺在摇篮里。在“家长”小心翼翼的深情的摇晃下,暂时忘却了虎视眈眈新冠肺炎的威胁,眯着眼进入甜美的梦境,好像沉浸在家乡“古南岳”天柱山的云里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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