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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光复无为城
1941年,谭何易少将接任176师师长,以李宣上校为参谋长,调覃振元接替莫敌为526团团长,驻潜山兼顾怀宁;由杨创奇上校接任527团团长,驻桐城兼顾无为、庐江,周孟雄528团仍驻望江兼顾太湖、宿松。
当时无为驻有日寇一个中队,由山村率领,外加伪军独立团一个连,总共有250多人。后来小鬼子兵力不够,又调走了一个小队,只剩下两百来人。
当九纵溃散时,内奸吴可安、赵日峰,便趁机连骗带吓,拉走了十来个哥儿们,窜到无为投敌。经安庆情报组长杨林举荐,驻无为的日军顾问村田批准,伪县长兼维持会长贾得道委任吴可安为主任秘书,专管人事、谍报;赵日峰为财政科长,主管钱粮的征集和运输。
吴、赵二人既懂行又卖力,很快得到村田的信任,又因手上有权,腰中有钱,二人便思还是要有自己的武装。于是申请组织情报组与特务队。日寇本就兵力不足,要实行以华制华的策略。村田见二人忠心为“皇军”服务,自然照准,便拨给六十人的经费和装备,组成两个小分队,由吴可安兼任情报组长,赵日峰兼任特务队长,各自选招人员,加以培训。
吴、赵二人权势越来越大,心也越来越黑。一方面大力搜刮百姓,为主子聚集物资,支持其侵略战争,同时自己也趁机中饱私囊,大肆敛财,甚至诬陷商贾和殷实之家通敌,以便从中渔利;另一方面又狼狈为奸,相互利用,吴可安的情报组提供信息,赵日峰的特务组组织实施,对抗日民众实行血腥镇压,对抗日部队实施挑拨与破坏。一次,新四军江北游击队在无为活动时,有两名战士负伤,撤退到庐江县黄屯隐蔽养伤,不料被情报组侦知。于是赵日峰的特务队带日寇袭击黄屯。不仅将两名战士杀害,还以通敌罪名,杀害了十几个无辜百姓并掳掠了其家产。
敌伪的行动,很快为176师侦知。师长谭何易来到桐城,召527团杨创奇团长等团营军官商议对策,道:“无为远山近水,我军少至,敌寇猖狂。吴、赵二贼叛国投敌,荼毒百姓,万人痛恨。我拟袭取无为,斩此二逆。请大家出谋划策,各抒己见。”
团长杨创奇才三十多岁,已久经战场,素来钦佩莫敌抗击日寇业绩。自己现驻桐城,今见师长欲打无为,自然首先赞成:“师长决策正确,应该在无为打击一下日寇气焰,以振军民之心。我部随时听候命令!”大家亦纷纷发言,表示赞同。说到动情处,人们不禁摩拳擦掌,纷纷请战。
参谋长李宣道:“大家抗战热情高涨,当然很好!但目前形势,毕竟还是敌强我弱,我们不能硬拼,应智取为上。请诸位畅所欲言。献计献策,以供师座参谋。”
一营长孙甲保道:“依在下拙见,还是以夜袭为上。这样使敌人既摸不清我军虚实,又让其飞机大炮难发挥作用。我军则可进退自如。”三营长陆茂之接着道:“孙营长说得对,夜袭为佳。但最好要有内应方妙,因为攻城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
二营长张好然闻言道:“我看这个内应,可以与新四军联系,他们于两年前被日寇轰出无为城,而且江北游击纵队司令部的参谋长桂蓬州还血洒无为,难道他们不想报那一箭之仇?”此话一出,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均说:“对,对,可以与江北新四军合作。”
近日由526团调到527团的参谋张道臣道:“若说江北新四军,其中有个18连,我比较了解。那是由潜山县油坝地区的民众组成的,连长为汪健群,指导员是王零。他们因与怀宁县政府有过误会,从而产生了矛盾,便离开家乡,投奔新四军,来到无为,成为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第18连的。曾在无为县城驻防和城外活动过,熟悉情况。若能争取到新四军的支持和配合,对此次攻城是大有好处的。”
杨创奇道:“张参谋侦察出身,思维敏捷,屡与敌伪周旋,这个意见值得重视。哪怕让新四军做个行动姿态,也能使日寇分点神,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李宣道:“无为离我们较远,离安庆更远,可说是敌、我、友三方都较弱的地区。战场的形势是:力合则强,兵分则弱。我研究过,前年9纵事件发生期间,日寇趁我军无暇顾及之时,猝然大举进犯无为,新四军势单力薄,故让日寇轻易得逞。今我军欲收复无为,正当与新四军联合,方合兵法。”
谭何易见属下均同意袭取无为,很是高兴。乃吩咐众将厉兵秣马,暗做准备,同时派人与新四军接洽沟通,自与李宣、杨创奇制定行动计划。
散会之后,张道臣密谓杨团长道:“属下以为,虽然我们要与新四军合作,请其做个内应,但我们应该发展自己的力量,做两手准备,岂不是好?”杨创奇道:“张参谋有何高见?”张道臣道:“在下有个表弟,思维敏捷,胆大心细,能烧一手好菜,烙得一手好煎饼。其家正好在无为城外不远。若我军将其招为情报人员,甚至打入无为敌军内部,就更好了。”杨创奇问道:“不知其自己意见如何?”张答道:“我表弟不仅有一颗爱国之心,还与小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肯定愿意。”杨忙问:“怎么说?”
张答:“我那舅父、舅母均老弱多病。那年小鬼子由合肥南下时,沿路烧杀掳掠,乡亲们四处逃难,我舅被鬼子抓去当挑夫。他本来体弱多病,哪里吃得了那个苦?挑不动,走不快,就被小鬼子活活折磨死了。我那舅妈也是多病之身,既害怕又伤心,便一病不起。表弟几次想去参军报仇,但又丢不下老娘。前几天我那舅母终于过世,这下表弟解脱了,已无牵无挂,故而我才向团长举荐。不知团长意下如何?”
杨创奇听罢,连声说:“好,好!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商量一下具体事宜,你带些钱去,让其以卖煎饼为掩护,在无为搜集情报。”
数天后,张道臣回来报告:“我表弟陈金生因集国仇家恨于一身,当即表示愿为国军效劳。在我交待了一些应付敌人的方法和注意事项后,其第二天就背了点烙饼到城里去叫卖。我也暗中跟去侦察了一番,认为可以开展工作,便与其商量了接头方法和地点便回来了。请团长指示下一步行动。”
杨创奇听完张道臣的汇报,又详细问了无为城中的情况,点了点头道:“好,这任务你完成得很好。去好好休息两天再说吧。”
杨创奇刚把张道臣汇报的情况理出个头绪,便又接到去江北游击纵队联系人的回报:活动在无为与含山交界的江北新四军纵队第一营营长张学文,经请示司令部后,表示愿意合作对敌,并命汪健群的第18连加紧对无为的侦查工作,以支持收复无为的军事行动。
谭何易师长接到杨创奇的报告,认为收复无为县城的条件已趋成熟,乃与李宣商量,一面命覃团、周团,各自在本区域加紧活动,以吸引敌人注意力;一面命杨创奇暗中加紧准备,一旦时机成熟,立即实施收复无为计划。
一天,176师接到从安庆传来的谍报:日寇已用小火轮装给养,运往无为,并派兵押送。随后又接到新四军18连传来的信息:无为城中敌人突然戒备森严,厉兵秣马,准备大车,有整装待发之象。杨创奇亦得到无为敌人异常动静的情报,便立即去向谭师长当面汇报。
谭何易与李宣一合计,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如不加以利用,就会稍纵即逝,乃立即命杨创奇团行动。
杨创奇得令,命各营留一个连在原地择要隘之处,做好牵制和阻击敌人可能来援的准备,并兼造声势,迷惑敌人,其余人立即直扑无为。
杨团长指着地图命令一营长孙甲保:“你率本部人马连夜秘密赶往县城与沿江码头之间,择地埋伏,待敌人运物资返程时,再突然袭击之。先消灭其大部有生力量,一旦城中之敌被钓出后,便立即全歼残敌,再回头合击敌人援兵。这就要很好掌握时机与火候。”孙甲保应声道:“是!属下明白。”
杨创奇又命二营长张好然道:“你率本部隐蔽接近无为县城。等码头处一打响,敌人必然派兵前往接应。待其去远,那时城中空虚,你部做为主攻部队,趁虚攻城,必能一举成功。”又命三营长陆茂之:“你率本部为预备队。敌人援兵出城,你便暗随其后,择机与一营围剿城外敌军;若敌人弃城外敌军与物资而不顾,你则助二营攻城。”张、陆二人齐称:“遵命!”
杨创奇传令毕,众将立即行动。杨团长又遣人通知新四军十18连,安排人在无为城内接应;又命张道臣秘密前往陈金生处,相机行事。
这天午后,由安庆运来的给养与军火,在离无为城20多里的码头上岸。日军小队长下龟带着三十个鬼子兵和一个伪军排前来接收后,便浩浩荡荡往回去。前面是肩上扛着三八大盖的一溜鬼子兵,那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闪放光;后面是四十来个荷枪核弹的伪军;中间是财政科长赵日峰,带着的几个特务队员和财务人员,赶着骡马拉的大车。车上装着大米、食盐、煤油和弹药等军需品。
一行人大摇大摆往回走。来到一土岗处,突然一声枪响,紧接着两边树林里,响起了“哒,哒哒!”机枪声、步枪声。毫无准备的日伪军,做梦也没料到这青天白日里,竟会有人敢在县城附近打伏击!顿时被放倒一大片,余下的慌做一团;拉车的骡马,也吓得嘶鸣乱蹦。只有那些鬼子兵“扑通”一声趴倒在地,立即开枪抵抗。
下龟小队长见伪军六神无主,四处乱窜,便吼道:“快快的开枪,逃跑的,死了死了的有!”边吼边发出求援信号。特务队长赵日峰此时也吓得面色苍白,滚下大车,就势藏到大车之下,挥着手枪,叫道:“大家沉住气,不要慌,开枪射击,城里援兵马上就会到!”
一营长孙甲保并没全力进击,而是遵命围住敌人。直到从县城方向传来机枪声并隐隐见到飘着的膏药旗时,才下令吹冲锋号。顿时,两三百个高喊着杀声的将士,从四面八方压过去,机枪、步枪、手榴弹一齐发作。真的是地动山摇,血肉横飞!
不过十多分钟,三十来个鬼子兵,全部魂归东洋;伪军们不死也带伤。只有一个钻在大车地下的,被拖出来,面如土色,浑身打颤,却毫发无损。一问俘虏,方知那便是人人痛恨的内奸、叛徒赵日峰。
战斗一结束,营长孙甲保立即整顿队伍,命一连凭借大车与敌人的尸体为掩体,正面抗击从无为城里来的敌军;命二连从两边的小山坡上包抄过去。
本来从城里来的援兵,也就是林下小队长带来的二十多个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不过五六十人。当其听见前面那激烈的枪声时,便赶紧冒冒失失,边打枪边冲过来。
看看敌人将近,孙营长一挥手,无数的手榴弹飞出去,“轰隆”,“轰隆”炸得土起尘飞;“哒,哒,哒!”“叭,叭,叭!”枪声响成一片。惊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死伤累累。敌人大吃一惊,知道中了埋伏,便调头就跑,无心抵抗。但腿快哪有子弹快?那欢叫的机枪和阵阵排子枪,从三面追来,把敌人打了个稀巴烂。
林下带着剩下的敌人如潮退去,拼命奔逃。时天色将晚,已隐隐望见城头上的膏药旗了,林下那提到嗓子的心才放下,忽然,“哒,哒,哒!”从左边树林中扫出一串机枪子弹,登时打到了两三个跑在前面的鬼子兵。接着枪声大作,杀声四起。原来,奉命赶来打援的三营长陆茂之,占据了有利地形,正张网以待。伪军们见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吓得四散奔逃;唯独林下率着剩下鬼子兵,抱着机枪,疯狂扫射,拼命往前冲,想趁着夜色逃回无为城。
陆茂之自然不敢怠慢,乃击中所有火力,一齐对付那些发疯的小鬼子。双方激战了二十多分钟,鬼子的机枪哑了,枪声稀了,林下小队长也命丧黄泉,剩下的几个鬼子兵也一个个陆续魂归东洋了!
伪军们本来战斗力就弱,既挡不住一营从背后杀来的攻势,又见前面的主子被歼,三营正乘胜压来,知道无法逃脱,遂一个个举手投降,乞求饶命。
正当城外激战之时,二营不失时宜地发起了攻打无为县城的战斗。那城中日伪军及特务队,原来也就两百五六十人。先前已遣了一支人马去江边接给养,后闻给养被劫,又再遣林下率人去救援,这下兵力已去大半。虽还有两门迫击炮壮胆,但偌大一个无为城,凭着不足百人的部队,那是顾东顾不了西,如何守得过来?战斗一打响,日寇中队长山村除严令属下死守外,一面下令开炮向城外轰击,一面赶紧再次向安庆大本营求援。
以挑柴、做小买卖为掩护的新四军第18连的排长汪有道,早已率四五个人混进城中。如今一见176师攻城,日伪军纷纷奔上城头抵抗,城里空虚,便悄悄向日军司令部运动,要来个擒贼先擒王。
汪有道等趁着天黑来到司令部附近,发现原来是双岗的门卫,如今只有一个日军执勤,便料定里面也没有多少敌人。乃向左右打了个手势,张迁、李迈立即趁着昏夜,悄悄摸过去。那哨兵刚有所察觉,尚未来得及喊叫,就被张迁从背后猛扑过去,死死扼住其喉;李迈则麻利地夺下枪。
汪有道一见,立即朝里一挥手,三人猛然冲了进去。里面的两个值班鬼子一听动静不对,才抬起头来喝声:“什么的干活?”汪有道便将准备好的手雷扔过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响,两个鬼子顿时被炸得血肉模糊,死于非命。
由于鬼子查得严,汪有道等只带来一颗宝贵的手雷。一见炸到两个鬼子,汪有道便与王大虎一跃上前,来抢两个死鬼的枪弹,李迈则端着才夺得的大枪,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当汪有道确认屋里已无敌人后,便迅速率人退出门并顺手将桌上的煤油灯拿出门去,将煤油浇到鬼子的尸体上后,将其点着,顿时大伙熊熊,然后指挥属下隐蔽道附近的巷口边、角落里,举枪待敌,自己则朝天连放三枪,既扰乱敌军之心,又通知友军:我们已在城里行动啦!
城中的爆炸声、枪声和熊熊大伙,让在城头督战的山村大惊失色,敌伪军更是惊惶万状。为了稳定军心,同时山村也知道城里不过是少数敌军骚扰,乃大声道:“城里是游击队小小的干活,死啦死啦的!”说着,招呼身边的几个鬼子兵和伪军,就往司令部跑去。
山村一行很快来到司令部门口,见余火未熄,乃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里面扫了一梭子,又朝四周打了机枪,才向屋里走去。
躲在黑暗中的汪有道,借着余火之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举枪瞄准。待大多敌军进去后,便悄声道:“打!”“砰,砰!”几声枪响,留在门外站岗的哨兵,立即倒地。
山村一听外面枪响,立即跑了出来,因情况不明,只好就地卧倒,指挥手下向四面射击。汪有道见了,知道鬼子心虚,便与属下东一枪,西一枪,和鬼子捉起了迷藏。
此时的陈金生与张道臣已悄悄来到一条小水沟的出口处,将两个手雷同时引爆。只听得“轰隆”一声震天响,那水沟上的砖土墙,顿时炸塌下许多,出现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大洞。早已在外等候的二营三连的一排长李荣轩,立即率本排将士飞奔过来,从洞中鱼贯而入,然后马上向四周展开兵力。
那里本来就比较偏僻,防守薄弱,如今的守军更是寥寥无几,哪能挡得住一个整排的猛攻?立即四散逃命。于是,二营的三连长李鸣秀率本部人马,迅速而顺利地杀入城中。
城中的日伪军本已不多,一见国军破城而入,知道大势已去,顿时溃散,各自逃去。山村亦知败局已定,万难挽回,乃带了剩下的十来个鬼子兵,拼命闯出西门,被守在门外的一连长指挥一阵排子枪打过去,立即撂倒了几个。那山村虽然左臂上中了一枪,但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也顾不得了,“哇哇”大叫,仍手舞大刀,硬向前冲。王化南连长大怒,夺过身边卫兵的步枪,连开两枪,方将其击毙。余下的敌寇,自然惊慌四散,被一个个消灭。
当晚,无为城光复,守军几乎全部歼灭。只有特务队、情报组的人,大都为本地人,除死伤的已外,其余的见势头不好,便仗着地理熟悉,趁早溜走了。
伪县府秘书、情报组长吴可安,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饶恕。一闻城破,便换了便衣,悄悄溜出。见到处都是军人,惟恐被缉拿,乃硬着头皮,推开一家院门,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在家,便谎称道:“我是一个到此寻亲的外来人,不想亲戚还没寻着,倒遇上打仗。请老人家留我住一夜,天亮我就走。”老妇人是个善良的人,点点头道:“好吧,哪个人在外不有点难处?”接着问道:“你吃饭没有?若饿了,我这还有两个糠粑,就怕不中吃。”吴可安经其这一提,才觉得确实饿了,便道:“谢谢老人家!我实在有些饿了。”老妇人听了,连忙将装在瓦碗里的两个糠粑,端了出来。
在昏黄的油灯下,饥肠辘辘的吴可安,拿起糠粑咬了一口,便呲了呲嘴,实在难吃难嚼更难咽,只好把糠粑放下,自打圆场道:“我不饿,还是你老人家留着自己吃吧。”老妇人见状,也不勉强,却自言自语道:“不常饿肚子的人,是吃不下这糠粑的。可我家就是这个也还是有上顿没下顿啊!”
正说着,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嚷道:“妈,我饿了!”说着一进屋,就顺手把糠粑拿起有滋有味地吃起来。老妇人道:“你这孩子,已是个大人了。有客人在此,还这么不懂事。”小伙子这才仔细将吴可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随口问了声:“客人?哪里来的客人?”吴可安答道:“在下从安庆来。”
小伙子一听这话,顿时像被毒蝎蛰了一下,跳起来,道:“你,你!”说着就往外跑。直觉告诉吴可安:“坏了,坏大事了!”便也立即紧跟着逃了出去。
原来,那小伙子去年在大街上,不慎冲撞了吴可安的马头,让其诬为行刺,拿住了吊打了三天,审讯了数次。什么灌辣椒水,坐老虎凳,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最后,老母变卖家产,借来钱财,方才赎回家来。
小伙子受此冤屈,把吴可安恨死了,同时也把其声音相貌深深地刻在脑海中,故而一见,便大为惊骇,马上冲出门去,大叫:“捉大汉奸哪!大汉奸在这里!”
正好张道臣与陈金生来到附近,听到喊叫声,朦胧中见一个身影边喊边向远处跑。而另一个人却跌跌撞撞朝相反的这边奔来。张道臣心中有数,乃闪过一旁,待那黑影来到跟前,便一伸腿,那人便“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张、陈二人立即上前将其按住。
那人连连告饶:“二位莫误会,我只是个过路客,是好人;汉奸朝那方向跑了,你们赶快去捉,别让他跑了!”张道臣道:“是好人是坏人,等会就清楚了。”一边说,一边便来搜身。哈!在其腰间真摸到一支小手枪!于是,大喊道:“大汉奸让我逮着了!”
小伙子听说汉奸被捉到了,马上跑回来,其老母也端着油灯走到院门旁。张、陈二人将擒住的那人推过来。在微弱的灯光下,只见那人低头不语,浑身战栗。张道臣问小伙子:“你说他是汉奸,是谁?”小伙子指着那人骂道:“你这个害人精,烧成灰我也认得!你不就是大汉奸吴可安,所谓的吴秘书、吴组长?去年无辜将我抓到县衙拷打三天,几乎要了老子的命,你也有今天!”说着,说着,狠狠地扇了吴可安一耳光!
听说捉到的人是吴可安,张道臣高兴极了,道:“好,我们正要捉这个大汉奸、害人精。小伙子,你立了一大功!”这句话倒把那小伙子说得不好意思:“是你们捉到这个坏家伙的,我立的什么功!请问二位是什么人?”张道臣这才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衣着道:“我们是176师的侦察兵,是进城做内应的,故而穿的是便衣。”那小伙子一听,连忙伸出大拇指:“久闻176师大名。我早就想投奔你们报仇雪恨,只为老母体弱多病,无法走开。”张道臣道:“小伙子,你有这份心意就行,日子长着呢,在家照样可以抗日!”说着就把吴可安押走了。
这一仗,国共两军团结合作,共同对敌,里应外合,将敌人分散调开,逐个消灭,还缴获了不少物资军需,光复了无为县城,摧毁了日伪政权,真正大快人心了!筱原师团长虽然及时从水陆两路派出援兵,终因路途遥远,无为又很快结束了战斗,敌军便知趣地半途而返。最后只好出动几架飞机,来无为轰炸一番,泄愤了事。
杨创奇团长于收复无为的第二天,在城郊开了个军民大会。一是宣传抗战,二是公审大汉奸吴可安与赵日峰。大会气氛热烈,军民抗日热情高涨;对于卖国求荣、残害百姓的大汉奸,表示无限愤慨,一致要求将吴可安、赵日峰就地正法。杨团长最后道:“这两个卖国贼、害人精,在庐江县也犯下了滔天罪行。根据新四军和人民的要求,我们决定将其押往那里惩处,以平民愤。”
随后,176师在庐江县的黄屯,召开公审大会。师参谋长李宣到会讲话,号召广大民众团结一致,抗敌救国,并对新四军18连协同作战,表示感谢。最后代表广大军民宣判大汉奸吴可安、赵日峰的死刑,立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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