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日,过野人寨,西行少顷,群贤毕至白水湾也。
安步当车,循古道览胜。但见绝壁陡起,左右分野,各置扶栏栈道,中有飞瀑奔流,掬水试饮,甘洌无匹。
瀑有数叠。曰卧虎,曰虎啸,曰神龙,曰清凉。近观若白练垂悬,远望如蛟龙飞天。瀑瀑相连,异姿万千也。
余讶“清凉”一瀑,迥异于前者龙虎之势,薄若蝉翼,嬗如飞烟。此亦幻亦真矣。咦,白水湾秀藏碧玉,峰壑尤美是飞瀑。
及至峰颌,左右以玻璃栈道贯连之。人行其上,若腾云,似飞仙。极目山间花海,虽冬令犹至,锦绣依然。直喜坏摄友,忙对焦,忙抢镜。
忽一阵风过,无北国凛冽之气,似佳人纤指轻拂,柔情万钟。快哉!
人云秋山红叶,此际弗同,赤橙黄绿青紫,异彩纷呈,非一赤独大锁尽春风也。
近峰颠处,有亭曰“观岳楼”,余效汉武帝尊当年观岳之姿势。嘻,虽布衣微民,亦豪情陡生也。是故始信陆九渊“天地是吾心,吾心既宇宙”之谓非虚矣。
夫白水湾之美,美兮,灵也!余秃笔难表,纵捻断山羊胡须,苦索无佳句。且效骚客一回,信手涂鸦。调寄《木兰花慢》是以志。
词曰:
一湾盈白水,虎龙瀑,总横空。
看峭壁重云,扶栏信步,胜境琅珑。
融融,觅芳探粉,怕光阴易逝又匆匆。
哪得凌虚幻境,玻璃栈道腾龙。
从容。拂面和风。
观岳处②,帝无踪。
叹汉武成尘,深宫寂寂。南岳移封③。
陶翁④,错栽五柳,好林泉尽付夕阳中。
禅外丹霞满谷,醉归问月听钟。
附注:
①《木兰花慢》各词谱格律多有出入,兹依《龙榆生格律》柳永体例,《词林正韵》第一部。
②白水湾景区有“观岳楼”,人传为公元前106年,汉武帝刘彻登临天柱山时停靠肩舆之地,虽无考,姑且听之,信之。
③天柱山曾被汉武帝封号“南岳”后易地衡山。
④陶渊明,自号五柳先生。
——丁酉孟冬日晓风残月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