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荷花到处开

桂风堂

  上周四去看了城北的荷花。那不是特意为了去赏荷，是路过，

  时间是下午，又是个阴天，这不是个赏荷的好天气。“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阳光越灿烂，荷花便开得越娇艳！但既然与荷花邂逅了，又有两个同事极力撺掇，天气纵然再恶劣，也不能不看了。

  这是一处近百亩的人工荷池，据说是我县规模最大的荷花种植基地，凝眸望去，绿盖与红蕖，一直铺向山边，的确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我们漫步在田间小路上，荷花清新淡雅的气息沁人心脾，丝毫不觉闷热。

  红莲白莲挤在一起，竞艳争芳。有的浓妆重彩，有的淡妆清丽。风吹叶舞，彩蝶纷飞。还有蜻蜓在枝头嬉戏，蜜蜂在花蕊中闹着。远处有几个钓龙虾的小女孩，全神贯注的样子十分可爱。但青蛙却耐不住寂寞，几声蛙鸣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打破了莲池无边的寂静。

  自从荷钱出水那一天，荷叶便把水面点缀得一片碧绿；等到她的茎长出来的时候，则是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好看。花苞开花的时候，姿态娇嫩得简直要滴水，那种美呀，让人们自然而然的想到乡下美妙的处子。荷花有处子一般的容颜，处子一般的紧致，处子一般的芬芳。“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若是没有荷花就没有了江南，若是没有采莲的处子，江南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荷叶五寸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相到薰风四五月,也能遮却美人腰”，这些荷叶荷花真的能遮住石涛和尚的视线吗？不能。没有若隐若现的美人腰，怕是没有这么婉约美妙的好诗了。

  我在上一篇文章《端午红》里说过，乡下人成年累月为生计劳碌，根本没有闲情雅致去栽种不长果实的花草。荷花就不是这样，她不仅风姿绰约， 还有人见人爱的地方：莲籽与藕都可以食用,清热解烦，养心安神。种植的利益难道有比她还大的吗？

  这样一种既有观赏价值又有食用价值的花往往就生长在污泥浊水中。自古以来，世人爱荷花都是爱她的高雅脱俗，爱她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错的，单就花的美艳和富贵而言，荷花也许不如牡丹；但自宋世以来，人们热爱荷花，似乎不是爱她的容颜，而是爱她淡定坦然的姿态，爱她清正无邪的品质。在一片污泥浊水中坚守着那一份与世无争的高洁和宁静是多么不容易呀，稍不留神，就会身陷藏污纳垢之地而不能自拔。

  无论是乡间泥塘，还是幽谷空山；无论是胜地名湖，还是小院浅池，荷花都能因地而生，磊磊落落，亭亭玉立。环境的局限性根本无法阻挡她本身所固有的自然属性。但我更爱南国水乡湖泊里长出来的无主荷花。“平池碧玉秋波莹，绿云拥扇青摇柄”，虽然是一样的娇艳，一样的妩媚，一样的温婉，但是清水里的荷花却出落得更加清纯，更加圣洁，更加庄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两者的区别还是可以用语言来表述的，但是我们必须用心去读，用心去欣赏。

  这一次与荷花邂逅，总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情结无法排解，今夏我还会来，今秋我还会来。而且一定要去城南的雪湖——我相信：抛开观赏的情感不说，就是莲藕的味道恐怕也不一样吧？

猸子

涧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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