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

风继续吹 · 发表于 2010-4-27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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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风继续吹于 2010-4-27 22:12 编辑

父亲，父亲

   父亲老了。

   我在争购福利奖券的人山人海中一眼瞥见了他的落魄与苍老。摸奖那一日雨雪交加，父亲很犹豫地买了十张券，连最末奖的肥皂、袜子也未能得到。我想他眼看着自己的钱扔在遍地纸浆中，很快便践踏成烂泥，心里一定很痛。

   几天前我还说，想给他找份工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到我单位来，放下一小杯新碾的白糖拌芝麻，什么也没说，但他的意思，我明白。

   每个周日我带女儿回娘家，父亲多半正忙乎他的活计——做鞋。这个脖颈上扣围裙的身形，渗进斑驳墙壁的浆糊气息，伴着我长大。对我而言，回家是亲情的皈依，同时我还希望小女的绕脖承欢，能带给父母一天的欢快与轻松。但三岁的女儿却从骨子里害怕她的外公，因为有一次他真的揍了她的小屁股而不是吓唬她。

   父亲说：小孩要教育。

   父亲爱我们，但同时又有一种外在力量干扰这种感情的深入发展。父亲不嗜烟酒，不贪锦衣玉食，但他毕生在追求一种事业。这种事业最终须给他带来公众认可的成就，“成就”这个概念甚是模糊，因为我有时认定父亲功名心重，有时则为他壮志未酬深深同情，但父亲只是一个鞋匠。在我们眼里，他的事业就是凭他和母亲勤劳的双手，撑起我们这个家。但作为一个男人的父亲，显然不满足于此。

   父亲的脑子里设计过很多蓝图，比如开个副食小店，租书店甚至寿衣店，只要有热乎乎的利润来，他便可快活。但这样的尝试，因了他的胆小、子女的懈怠，终未开始。
父亲不曾料到的是伴随晚年的到来还有他的下岗，当初引以为荣的四十年工龄、手脚勤快起早贪黑多做几双鞋的工钱，全都不值一提了。他无法面对不知所措的现实，对未来则完全不放心。人的不服老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们坐在一起吃饭时，父亲常常沉默不语，给我们威压。母亲则千方百计引逗外孙女博取父亲的欢心，以求得他展颜一笑。

   十多年前，在家境最艰难的时候，父亲从他的鞋子铺里抬起头来，说他晚年将静心看书，或者还写点什么。那时，父亲是个严厉、自信的人，他用他的人生标尺，监督着我们不断地向前。

   我们在外面奔波的，为了生计，也为了事业，有时感到很累了就忍不住歇下来喘口气，唯有父亲，一个劲儿往前走......

学生家长乙 · 发表于 2010-4-27 22:34

父爱如山

独钓寒江 · 发表于 2010-4-27 22:41

回复 1# 风继续吹

真情实感！

花荫 · 发表于 2010-4-27 23:50

未读楼主两篇文字前，花某总还有些沾沾自喜，尔今，却有点局促了，不过男人是不会轻易被打倒的，总会设法找回自信，我与楼主的差别也许正应了那句：
“女人周游天下心却留在家中男人足不出户总也胸怀苍穹”。

瓶子 · 发表于 2010-4-28 19:48

女人周游天下心却留在家中男人足不出户总也胸怀苍穹

三环 · 发表于 2010-4-28 19:55

拿起电话打个电话回家吧。

瓶子 · 发表于 2010-4-29 22:22

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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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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