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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预警听见雨声,掀开窗帘。地面湿漉漉的,果然是雨。推开窗户,涌进来的不再是逼人的寒气。红色预警的寒流暴雪就那样过去了? 记忆中的大雪那才叫大雪啊。窗户亮得特别早,我们也起得特别早。体弱的母亲蜷缩门里,拿明年的丰收来温暖自己。门槛上厚厚的积雪,仿佛就是热气腾腾的米粑呢。 门外,空旷的河谷上下一白。远山消失在云气里,河水还没有封冻,在雪岛之间蜿蜒穿行。 我们早忘记了半夜的饥饿,站在屋檐下将家犬往雪地上驱赶。扭头望见哥哥突出齐膝深的积雪的封锁,找他的伙伴去了。我们也不满足于单门独户的快乐,想追上去,被母亲喝止了。只能等到母亲不留神的时候再溜出去。 姐姐提了篮子,哼着革命样板戏《白毛女》里的插曲去雪地挖取青菜,我和弟弟跳着她踩出的深坑跟了去。雪地里凹下一个黑洞,原来是我家洗菜的泉水氹,还腾腾地冒着热气呢。落在旁边的芹菜梗儿竟然长出了新叶,与白雪清泉交相辉映,似乎在为我后来理解一位千古奇人埋下伏笔…… 积雪开始融化后的早晨则又是一番景象。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挂满了冰柱,所有的水面上都结了厚厚的冰,连小溪的瀑布都被冻住了。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地抗了棍子挨家挨户乒乒乓乓地敲打冰柱,到浅水塘的冰面上大呼小叫地挑战胆量和平衡能力…… 我们小时候的冬天往往是这样。假如没有到放假时间,我们照常上学。虽然穿了一件破棉袄,下身却常常只有一件单裤。 今年这算什么冬天呢?还红色预警呢!可是,我们教育部门竟然吓得提前放假了,我们社区外面竟然也没有往日假期孩子们的喧闹。是不是因为我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孩子们就不必吃苦了? 日本人均收入是很高的吧,他们那儿的冬天应该是很寒冷的吧。可是据说他们的小孩冬天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裤衩在寒风中跑步呢。西方有所谓“贵族学校”,可不要以为那是贵族子弟享清福的地方,事实上是经受系统化磨练的“军营”…… 阳台上的花草的确被冻蔫了,野外的树木却似乎在酝酿着春色。看来我们的确需要发一个预警啊,一个民族素质的红色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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