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小说）

国民

暑气腾腾的炎夏，我读着鲁迅的小说《采薇》。不久，我的魂魄离开我的身体，前往首阳山，去做愉快轻松的旅游。

伯夷叔齐一路哼哼哈哈的，一路采薇菜。

我开始纳闷，于是问，“做了鬼，还采什么薇呢？”

叔齐还是一样的长嘴长舌，答道，“我们找乐子。”

伯夷说，“我们不饿的，再没有死了，这样走动走动，挺清闲。死了原来很舒服的。”他脸色好看多了，说话时也不同生前结结巴巴。

“说到我心窝了，那人间不像样的！”

“嗨，老小，现在的毛小子狂得很，听说有电灯，电话，电脑，还不满足。”伯夷耳语道。

“哼，吃薇罢。”

他们热烈吃着，全然不顾我。

我并不知道自己何以孤独，何以烦累，何以惶恐，成天在担惊受怕里生活。反正，我只是累，总觉得失望。现在，我的灵魂飞出来，想在这块净土上休息安静会儿，哎呀，他们还不能理解，以为我是个贪婪的人，因了欲望，到这里来。

我轻轻飞过清泉，飞过青山，一道道田埂坡梯，那时候是实在的快乐。

想到来的目的，便忘了许多，只是坐在地上，躺在地上。

没有污染的首阳山。

“你写诗吗？”

“我们中间没有诗，诗已经完蛋了。”

“那太可惜了，诗和薇菜一样，诗就是薇菜。”

“也许就我是例外的，我有颗诗人的心，但不能写诗。我们现在地上不长薇菜，也不使用古文，什么仁义礼智的也早废了。我有时诗意来了，像个孬子，说不来话，就不说了。”

“唉，不像话，不像话，不像话……来，吃薇罢。”

“你们把皇位让了又让，都不去做，怕是得不到好处罢，又怕牺牲了自由的缘故？”

“你讲的一点不错，那时候当皇帝要受戒的，别人两个老婆，你只有一个老婆，还要为百姓做实事，呀，那百姓真是小人，他们总有些没完没了的要求。你们情形不同罢。”

“我们…浪费得很。那一个皇帝的位子 ，都想要，明争暗斗的，一在位，谁都不肯下来，非得昏的不叫话。”

“德性真差。”

“哈，也不能怪，那样好的风光，谁肯舍得轻易丢掉。人都是这样，你们怕也逃不掉吧。”

“哈哈，我们没有想过，吃薇，吃薇，薇好，味道好。”

我的魂灵有些失望。

那远古的东西只不过纯朴，简单，直接，没必要包含更多的东西。懒惰的幸福。

我爱静，爱沉思，爱嫩绿的草叶，爱在密林中间漫步遐想，这一回可以大大满足了。

我除了静，除了不说话，可以做什么呢。

这静，这丰富的寂静，这种消极逃避的不说话的态度，也只能是暂时的罢。

我的魂灵偷偷溜回到家里，父母亲睡了，妻和孩子也在香的睡梦里，我轻轻舒了口气，我们都在这里，都在家里。

正反

喜雨

想起了《故事新编》。

海天阔

精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