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樵夫《刷牙喻》

苇笛

续樵夫《刷牙喻》

苇笛

    里胥家有宠物狗焉，主人怜之甚矣，名之曰“漂亮宝贝”，亦日刷其牙以求洁净，且常以此自矜。       
    初，宠物狗惟主人所言所为之是听，昂其首领，张其口腔，以待主人之刷也。主人复教其自漱，持来盆盂，盛以清水，臂枕其项而灌之，若喂婴儿焉。狗儿喉间咕噜数声，即吐之，乃谓语主人：“顿觉神清气爽矣！”主人喜不自禁，自诩于人曰：“夫欲养狗而求洁净者，必得摈弃旧法，而取创新思维。譬如刷其牙，漱其口，促其卫生习惯之养成。狗通人性，施以异术，则狗与人何异焉。”
    他日，主人复发奇想，欲以猪鬃为刷，加之以草珊瑚牙膏，令狗牙洁净尤甚。狗儿口流鲜血，嘶号不已，卒不堪其苦，遂叛胥，反咬其手，即仓皇遁去。

附：樵夫《刷牙喻》

    某日，里胥与从者甲乙丙丁讨论刷牙之事。胥言曰：“吾一日三刷牙。皆饭后刷。”甲曰：“吾一日二刷，早晚各一。”乙曰：“吾一日一刷，乃晨刷。”丙曰：“吾素不刷，日以水漱口耳。”丁曰：“吾不刷不漱，亦无碍！”

    里胥曰：“吾倡日日刷牙。刷牙之利有三：洁齿、除臭、卫生。丙丁也，齿黄口臭，人不愿近，且久之必生疾。勿违也！”众曰：“诺，遵君言也。”斯后，皆刷牙矣。

    旬日，胥复召议刷牙事。丙丁皆曰：“刷牙已成习惯矣，甚善。”胥曰：“必学我，日三刷，皆饭后。”众曰：“诺，亦可。”遂日三刷，定成例。

    逾月，胥曰：“日加一刷，于早饭前”。众曰：“亦无不可。”遂一日四刷矣。虽偶忘少刷，亦几成定例。

    半年，胥曰：“复加二刷，三餐前后必刷。”对曰：“一日六刷牙，不亦过乎？”胥微怒，不许违。众曰：“虽不愿，听胥言。”三人阴违之，不行六刷。惟一人实行，乃龈肿出血，痛苦甚。

    期年，里胥曰：“吾欲汝辈一日六刷，实行否？”对曰：“日六刷不为过，皆已实行！”胥曰：“往后，牙膏必用草珊瑚；牙刷必用猪鬃刷，柄长必一尺，鬃长必三寸；刷牙时必伴以乐曲，若做操。不得有违，我将督查！”众人苦笑曰：“似过繁，且无益于牙口。”胥大怒：“汝辈何知？必照行！”众人不语，皆不听，违之。

    里胥疑众不听，私察之，果然不行。胥勃怒，急召甲乙丙丁会，乃大声斥之曰：“吾知汝辈厌倦，公然不行我意，此风断不可长也！自明日始，我亲为汝辈刷牙！”明日，里胥操鬃刷一一为刷牙，且伴以曲，真若做操焉，被刷者莫不口流鲜血，嘶号不已。众人不堪其苦，遂叛胥，即夜敛裳遁去，不复归矣。

    樵夫曰：斯为寓言，为胥者当鉴之也！

                                                                     2014.11.6于陋室

正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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