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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最心仪的朝代无非汉唐,我是喜欢盛大的小女子,唯爱那锦绣宫墙,巍峨山河,记忆中对长安这个名字是有着莫名的好感的,那些文人墨客,美人英雄停泊在此,书写一段佳话,一直未曾踏足于此,恐怕也再也没有这种机会,我爱的长安已经随着岁月的流光被深深地葬在了历史的重围叠嶂里,那些残存的,是李白的酒,陆羽的茶,玄机的艳,薛涛的笺,玉环的舞和故人永逝,无限怅惘的情怀。 曾经的长安活在梦里。天光微明,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声音随着有节奏的击打梆子的声音飘过那些古朴深邃的巷弄,有悠远的玉笛声声入耳,谁家阁楼上的妇人着了素衣幽怨的凭窗远望,在晨光中眉目如画。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已有了三两个白衣的少年郎携了青衫的小僮骑了马去郊外踏青吟诗,咸宜观的晨钟声悠远空灵,那美艳的道姑又换了新笺,题一首小诗,顺山泉而下,拾到的自是有缘人。太白楼里那个酩酊大醉的中年人且歌且唱,他的剑迎着晨光舞出美妙的弧度,长安终是不适合他的,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大明宫的金碧辉煌辉映了谁的人生,日月当空,那个特立独行的妇人独自站在殿外远眺,她的爱人走了,她的儿子们还不足以肩负大唐江山,于是,一个新的朝代诞生了,李志,本宫要为你撑起一个大唐盛世。那个不谙世事的天真的小公主在廊柱间奔跑着,奔向一个悲情无奈的未来。玉环的舞,三郎的乐无边旖旎,可却不见那久居上阳宫的女子退回那一斛珍珠的决绝与失望。陆羽的茶经写写停停,那蒸腾的热气中映出的是那无法相守的无奈。薛涛用胭脂染红了片片纸笺,彩笺留香,寂寞了谁的岁岁年年,青灯古佛常伴,醉了流年。 梦里的长安张灯结彩,处处锦绣,有精巧的宫灯照亮大街小巷,是上元节庆的时候,有才子佳人结伴猜灯谜,有青梅煮酒,歌舞升平,梦里的长安该是广聚五湖客的热闹繁华,那还是一个有侠客呼朋唤友的时代,有李靖,有虬髯客,还有红拂女。我又想起了我的高阳,李恪还有辩机和尚,他们在我梦中的长安里各自演绎着光怪陆离的故事。很多次想象自己也能行走于这样的梦里,我该是怎样的女子,肯定不是在青楼,秦楼楚馆的风情韵致不是我等蒲柳之姿可比,古时的佳人大多出于此,或琴棋,或书画,或歌,或舞,皆可入画,实在不俗。我该是那骑了马仗了剑的青衣女子,斗笠黑纱遮面,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亦或许是那闺阁中的女子,净了脸,匀了面,施了粉黛,细细的研了胭脂,涂了口脂,梳一个慵懒的发髻,斜斜的插一支银簪,也会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出游,真真的是出丽人行,携了朝夕相伴的小婢侍女,或游湖赏荷或踏青采花,那样有容乃大的朝代是会许给女子无限自由的,也许亦会在一个未知的日子里遇到一个未知的什么人,然后开始一段未知的故事,也许是手握苹果,凤冠霞披的冠上他的姓氏,也或者遇到了什么变故,从此天涯明月,就此相忘于江湖。我喜欢各种颜色的胭脂,就像各种旖旎香艳的梦境,那样的梦里闻得到脂粉香,看的到长安。 我自不是身轻如燕的女子,无法在这样的梦境,这样的长安里舞上一曲霓裳羽衣曲,以慰寂寥,我亦不能歌,无法合一曲长相思,以抒情怀,唯有素手拈胭脂末,挥洒于这梦境间,也学那薛涛,为梦中的长安添一抹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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