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梅溪河

贾国斌

冷酷的梅溪河

      在云雾缠绕的梅村东面，有条清澈的河流，名叫梅溪河。如一条洁白的玉带，从大山深深的夹缝中飘逸而下，载着日月星辰，唱着奔放动听的歌。梅村因梅溪河而鲜活，梅村人因梅溪河而勤劳、淳朴和善良。一块块梯田，一朵朵山花，一棵棵松竹，一缕缕炊烟，一杯杯热茶……随处可见梅溪河的身影。

　　傍晚时分，琴儿挑着木桶来到河边，晚霞泼洒在河水中，河水浸染得鲜红。琴儿放下木桶，俯身用木瓢取水，一瓢一瓢倒入木桶，河水不断发出“啪啪”声，激起圈圈涟漪。两只木桶盛满后，琴儿坐在河旁，呆呆地看着河水，水中映出一张清秀的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微微寒风吹来，撩乱了琴儿头发，琴儿伸手理了理。“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琴儿想着那首歌，那是吴强唱给她听的。吴强搂着她，说她真美！就像漫山遍野盛开的山丹丹。吴强边说边忘情地唱着，声音像山涧溪水流淌般好听。歌声流入琴儿心中，琴儿感到分外甜蜜。想到这些，琴儿哭了，泪水不停地顺脸颊流下，滴滴落在身前的小草上，小草的叶尖托着泪珠，轻轻颤抖几下，转而无力地任随滚落入河水中。

　　夕阳渐渐隐入山脊那边，几颗星星忽闪在天上。琴儿抹干眼泪，起身担起木桶，河水在木桶中摇晃着，直到琴儿走上岸才安静下来。踏过一条青石板小路，琴儿举目看见几十米开外的家，低矮的瓦屋，灰白的墙壁。袅袅升起的炊烟，淡淡地向天空弥散，不由浮现娘在灶前忙碌的身影，心中又一阵酸楚。娘一生过得极为清苦，三十四岁那年，爹因车祸离去，娘带着幼小的琴儿，艰难地度过五个春秋。后来改嫁到梅村，男人像一根腐朽的木头，纵然投入火灶，燃不出多少光焰。男人的男孩小琴儿三岁，极少喊琴儿娘俩，像他爹一样，整日如一根干死的树枝。娘伤心落泪，常常搂着琴儿看床前月光，月光轻柔似水，慢慢溢到床上，娘说看到了琴儿爹的影子。

　　琴儿回到家，直达厨房，放下担子，提起木桶朝水缸倒水。两只木桶倒完，水缸盛得满满，像一汪明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琴儿娘在灶台前炒菜，厨房里饭香与菜香搅混一起，散发着浓浓的雾气。琴儿静静地走到灶前，坐下后朝灶里添了几根木柴，灶火瞬间旺了起来。火苗呼呼响，烤得琴儿全身发暖。琴儿感到心头冰凉，怎也暖不透。愣愣地看着灶火，想着心思。十分，残酷的十分！让琴儿与心仪的大学挥手告别。当吴强笑嘻嘻地告诉她考上大学时，琴儿淡淡地笑，笑得心里发苦。吴强说她是一朵雨打的山丹丹，寻不出娇艳的表情，转身就那样走了，非常忘情地样儿，没给琴儿留下半句安慰。如同寒风撩起的一片树叶，不停地舞蹈着，渐渐消失在琴儿的视野。琴儿站在那里望着，一直望到双眼模糊，周身颤栗。

　　晚饭间，琴儿低头数着碗中的饭粒，一粒粒夹进嘴里。琴儿娘忐忑不安地问：“考得怎样？”琴儿使劲地摇头，眼泪滚落碗中。

　　屋子里死一般宁静，只有“咂咂“的咀嚼声。腐朽的木头猛然夹起菜朝干死的树枝碗里放，说声：“吃饱了好好读书，别让老子把钱投到水里，连个星儿都没冒。”说完，“咚”地放下碗，拿起旱烟，“吧嗒吧嗒”地吸着，刺鼻的烟味呛得人窒息。

　　琴儿抬头看看娘，娘两眼汪汪，脸上如蒙了一层白纸。琴儿放下碗，无声地走入房里，躺在床上蒙被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琴儿醒来，满屋寂静无声，月光依旧如水般漫到床前，琴儿感到月光的阴冷，不觉寒颤。起身悄悄地走出家中，关好门。

　　琴儿一路发疯般向梅溪河跑去，寒风不停地刮着，远处依稀传来几声“汪汪”的狗叫。到了梅溪河，琴儿脱下鞋，整齐地摆放在岸上，一步步向梅溪河深处趟去。河水清冷，从腿部慢慢凉到胸间，琴儿不感到畏惧，仍然向前趟，渐渐脚下开始空荡起来，随即什么都不清楚了……

　　第二天，当寻找的人们看见琴儿的鞋子，顺河道一里多的弯头发现了琴儿尸体，琴儿娘昏死过去。

　　那天，全村人围在梅溪河旁，看着奔腾河水，诅咒着梅溪河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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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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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溪河冷酷，更多的是人性的脆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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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贾也不写一个好的故事，偏搞了段凄惨的文字。